第86章 群首會
待冼夫人寫完所有的信，屋外的天色都暗下來了，馮璞走進來書房：「娘，晚飯都備好了，您吃些吧？」
冼夫人站起來指著書案上的通道：「左面這八封是給八大首領的，右邊是給其他首領的，部族及首領名字我已經寫在信封上了，你明日派人去送信，千萬別送錯了。」
馮璞點點頭：「是，兒子記住了。八大首領的信，我親自去送吧？」
冼夫人擺擺手：「不，也派人去送即可。」
「可咱不是得讓他們覺得受重視嗎？」
冼夫人道：「越是如此，便越是不能讓他們瞧出來，總該端着我們本來的架子。」
馮璞點頭：「噢，兒子明白了。」
吃過晚飯，眾人回了房間休息。
而任遠憂和陶濤再出門時，卻瞧見馮府院裏的下人都十分忙碌，任遠憂好不容易攔下一個侍女，問道：「姐姐，府上今日有何事，怎麼如此忙碌呀？」
侍女端著茶盤：「今日是首領集會的日子呀，夫人囑咐我們務必備好前廳的茶水。」
兩人對視一眼，原來時間竟然直接跳到了集會日，忙向前廳趕去。
冼夫人一身深紫色的錦袍，幹練又英氣，正指揮着前廳的佈置，而陳天瀟他們三人則立在一旁和馮璞說些什麼。
任遠憂問道：「夫人，今天就要開會了嗎？這幾日可有收到首領的回信？」
冼夫人道：「沒有，一封也沒有。」
陶濤寬慰道：「那便好，說明沒有一位首領推脫會議，那今日他們便都會來了。」
任遠憂道：「那也可能說明情況糟透了，他們連推託的信都不寫了。」
陶濤聞言捅了任遠憂一下，任遠憂皺皺眉頭，低下頭。
冼夫人道：「反正一會兒便可見分曉了。」
正說着，門口管家跑進來道：「夫人，瞿宅首領攜禮前來，其後還有琉、岳、未、盟四部首領。」
冼夫人聞言輕鬆口氣：「去好好請他進來，我在前廳等他們，其他首領也一樣。」
「是。」
任遠憂抬起頭，有些驚喜道：「成了。」
冼夫人點點頭：「這說明只成功了一半，剩下的還要看此次會議舉行得是否順利。」
陶濤道：「夫人放心，我們就在廳外守候。」
首領陸陸續續到場，皆是恭敬忠義，見到冼夫人還會道一聲「節哀」。
待到所有首領在前廳坐下，陳天瀟他們和馮璞走到廳外，冼夫人從主位上站起來。
「今日召集各位前來，是因為我夫君馮褒去世，如今嶺南各部群龍無首，雖然我知道各位首領並無異心，但難保手下有人不老實。為了防止有朝一日戰亂起，我們不妨先來約法三章，把話來說清楚。」
所有人都暗自低頭交換眼神，卻無人應和，而其他小部族首領則更多地看八大首領的意思。
瞿宅開口道：「好，冼夫人此次召集我們大家過來，也是十分有誠意的，我作為在座各位中管理部族數量最多的首領，可以先說一句，只要保證我們嶺南安穩富足，獨立也好，在陳朝統治之下也罷，我便都沒有怨言。」
這話無疑表明了立場，既表明不與冼夫人和陳朝作對，也為各部爭得了利益最大化。
冼夫人聞言：「我是土生土長嶺南人，自然知道為自己族民爭取我們該得的利益，我也知曉最近的風聲，陳霸憲才上位不久，不如趁此和陳朝分割了去，不用上稅，不用卑躬屈膝，自個輕鬆自由了去，對吧？但他們想得太單純了，當初嶺南歸屬於良朝，現在換了陳朝，他就能忍受我們嶺南不聽話嗎？還請各位好好想想，如果我們嶺南和陳朝打起仗來，我們有幾分勝算啊？」
眾首領互相看看，沒說話。
冼夫人繼續說道：「再退一步說，假設我們嶺南可以獨立，不聽他陳朝的話，那我們嶺南內部又該如何管理呢？就拿我小時候來說，我爹也是冼氏一族的大首領，可就算如此，也只是一族首領而已，像他一樣的，在嶺南還有數個。」
有首領道：「冼夫人這個可以放心，我們皆信服您，只要你在，我們便以您馬首是瞻。」
冼夫人笑了一聲：「承蒙各位信任了，若我不在了，又該以誰馬首是瞻呢？若我百年之後，各部只怕也要為了土地、人口爭破頭，嶺南好不容易團結統一的局面將會再次打破，打一次仗，死一群人，再分一些部落，零零散散，破破爛爛，到最後還不是被陳朝一網打破！」
各首領聞言也不再說話，因為冼夫人說的沒錯。
冼夫人從前廳中間繞了一圈，又緩和著語氣說道：「所以，獨立並不是我們嶺南最好的選擇，我認識陳霸憲，清楚他的為人，他會是一個好君主，如果我們支持他，輔助他，對陳朝、對嶺南都是好事。他也答應過我，會對嶺南賦稅降低到最小，給我們嶺南最大的自由。」
瞿宅帶頭說道：「我們自然沒有反心，夫人說得條理清晰，我們都清楚明白，自然以馬首是瞻，享受陳朝的裨益。」
「是。」
冼夫人看了看他們，道：「如今世道動蕩，朝代也是更迭不斷，我們得一條心，扎穩根，才能永保太平啊。」
「冼夫人說的是！」
「好，我知道各首領也不容易，大家就多多體諒吧，今日中午，我叫廚師備了海鮮，我們好好聚聚。半月後，皇上上位后出巡視察，會來我們嶺南，還望各位首領與我一起跪迎，以示誠意。」
眾首領聞言，還是漸漸點頭：「是！」
上午的陽光灑進前廳中間，照的人心中都敞亮。
前廳外的眾人聞言都鬆了口氣，陳天瀟道：「這二次仗算是打完了吧？」
尹生慕搖了搖頭：「兵器都沒拿，怎麼能算第二次仗呢？」
任遠憂瞪大眼睛：「鬧了這麼久還不算啊，我們時間還夠嗎？」
陶濤打開多靈：「還有四十小時零二分，傳送門六個。」
韓星越道：「四十小時，三次戰爭，我們時間不多了。」
冼夫人：說了這麼多話，只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