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刀架在脖子上
到了城門之下,守衛的兵問道:「來者何人?」
冼瑛朗聲答道:「瓊華太守夫人冼瑛,攜民眾千餘人拜禮刺史李勢大人!」
「夫人可有進禮書?」
冼瑛答道:「有。」說着,從袖中掏出文書呈上。
那人接過道:「夫人稍候,待我將進禮書呈給刺史大人,再來回稟。」
冼瑛頷首:「有勞。」
任遠憂站在原地,只覺焦慮,戰事一觸即發,只等進城。
李勢聽聞稟報后,喜笑顏開:「他們可有武器?只馮夫人一人帶隊嗎?」
「是,眾人皆手持禮物,未發現武器。」
「哈哈哈,好,快請他們進來。」
眼看着去通傳的兵跑回來:「夫人請進!」
冼瑛點點頭,挺直脊背向州里走去,浩蕩長隊走進長街。
冼瑛一邊跟着引路人走,一邊四下打量,果然如她所料,州里已沒有過多兵力,待捉住李勢,州里便能控制住了。
任遠憂一直在等著冼瑛的一聲令下,可她卻遲遲沒有動作,只向李勢所在的府邸走去。
終於走到了府門口,冼瑛回頭看了一眼隊尾,大喝道:「眾將士聽命,包圍李府,擒賊子李勢,平叛止戰!」
眾將士四散跑開,將李府團團圍住。
那通報的兵見狀忙逃向府里,任遠憂只當他不過是困獸之鬥,卻不想他跑到院子當中,放了信號彈。
陳天瀟見狀道:「不好,他報了信!」
冼瑛皺眉道:「無妨,這應該只是召來州里的殘餘兵力,我們或許人數不敵,但他們趕過來也需要一點時間,足夠我們抓住李勢了。」
府里衝出部分防護兵,韓星越帶人與他們抵抗,而冼瑛則直接去正廳尋李勢的身影。
任遠憂躲避著周圍的打打殺殺,跟着冼瑛走進去,還彎腰撿了一把刀防身,揮舞兩下,心裏有了底氣。
走進正廳,卻不見李勢的身影,冼瑛道:「想來是收到消息跑了,你去西房,我去東廂。」
任遠憂點點頭,身邊沒有旁人,自己要格外小心,腳步小心翼翼,雙手握緊刀柄。
西房裏佈置繁雜,似乎是他的書房,桌上一片狼藉,但似乎沒有人的蹤跡,任遠憂走近些,換左手拿刀,右手開始翻看桌上的信件,其中一封是景侯最近與李勢的書信,信上竟講明了最新的作戰計劃。
而就在任遠憂分神在那信紙上時,左手的刀突然被奪,反而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任遠憂立馬呆若木雞,隨即將信紙胡亂團進袖中。
「別動!不想死就好好聽話!」
「你是誰啊?李勢?」
「閉嘴!你們不就是來抓我的嗎?馮褒可真陰險,居然派自己的夫人假意投誠,走,跟我出去!」
任遠憂無奈,只能一邊伸直脖子,一邊隨他走出門去。
冼瑛正好搜完東廂,跑出來卻看見李勢挾持着任遠憂,舉起刀指着他道:「你的院子都被我們包圍了,勸你別再輕舉妄動,放了他,我也能向朝廷求情,減免你的罪責。」
李勢架著任遠憂向門口退:「造反是死罪,既然走上這條路,不成功,便成仁!」
院中打鬥的人停下,先是看見李勢用刀架在任遠憂脖子上退了出來,而另一個刀尖緊接着直指他們也慢慢出來,正是冼瑛。
尹生慕他們見狀皆是嚇了一跳,陳天瀟道:「我勸你儘快放人,你還等着你州里的兵來救你嗎?」
李勢聞言一笑,沒說什麼:「去把我的馬牽到門外,你們都聚到那邊,離門口遠點,你們要是不聽話,就小心他的性命。」
冼瑛見狀道:「聽他的話。」
一切如李勢所願后,李勢一邊拿刀比著任遠憂,一邊翻身上馬,說道:「你們等著!」
說罷,一刀砍向任遠憂,任遠憂腿軟癱倒在地,剛好避過刀鋒。
李勢嘲諷一笑,駕馬離開。
任遠憂看着李勢跑遠,氣得不行,不僅給他們拖了後腿,居然還腿軟到站不起來。
冼瑛立馬派人控制住了其他人,而尹生慕他們趕緊去扶了任遠憂起來。
尷尬的是,由於任遠憂腿軟無力,陶濤一人竟沒能把她扶起,還是尹生慕搭了一把手,任遠憂才站起來。
冼瑛走過來問道:「沒事吧?」
任遠憂搖了搖頭:「對不起。」
冼瑛拍了拍她的肩,沒有說話。
然後任遠憂從自己袖中掏出來那團已經皺的不行的信紙,道:「這是景侯給李勢的信,似乎提到了兵力佈防。」
冼瑛聞言趕緊接過來,皺眉道:「我們上當了,州里根本沒有能來支援的兵力了,這分明已經是一座空城了。」
任遠憂道:「那我們趕緊去追他!」
冼瑛搖搖頭:「不急,反正我也知道他逃去哪裏了,不如我們先將州里收整得當,待休整之後再出發。」
任遠憂覺得自己很丟面子,小聲道:「就算知道他逃去了粵州,也是把他從途中抓獲更容易啊。」
冼瑛聞言笑道:「你倒是挺聰明的,不過攻城容易守城難,善後也是很重要的,你們陪她去休息休息吧。」
說罷,冼瑛便去與其他人商量州里的調整和佈防了,而任遠憂則在台階旁坐下,半天不抬頭。
陳天瀟問道:「憂哥,沒受傷吧?」
任遠憂沒抬頭,低聲道:「沒有。」
陶濤道:「剛才李勢臨走前揮刀,可嚇死我了,還好你反應快,一矮身避了過去。」
「……」要不要解釋是腿軟,而不是反應快呢?
任遠憂小聲問道:「你們不覺得我很弱嗎?」
四人互相看了看,原來是糾結這個呢,尹生慕看了看陳天瀟,示意他來說:「沒有啊,你一個未成年的女生被李勢一個大汗拿刀架著有什麼丟臉的,就算是個青壯小夥子也有可能被他偷襲啊。而且你還能拿到那封書信,幫冼夫人儘快知曉他們的兵力佈防,多有用啊。」
任遠憂抬起頭,水靈靈的眼睛看着陳天瀟:「你們越是這麼安慰我,我就越是愧疚,就感覺你們說謊話騙我一樣。」
韓星越笑道:「真沒事,安全最重要,冼夫人也誇你聰明嘛,我看你脖子上的傷口嚴不嚴重?」
任遠憂心裏意難平,這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可真不好。
任遠憂:李勢,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