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兩全其美

任遠憂道：「玉牒還有一傳說，聽聞取了皇上玉牒來道觀許願，便能心想事成。而這兵剛才來抓我時，身上一股濃厚的藥味，想來若不是他，便是他身邊的親朋，有人重病，他偷盜玉牒應該也是為了那人的性命，而他敢如此鋌而走險，那人於他，應該是十分重要的。而泥土鬆動又掩蓋上錦盒，說明他動作匆忙，而且必然是打算馬上便歸還原處，不然也不會不好好掩飾的。只是沒想到事情暴露得太快，所以他不得不禍水東引，將矛頭直指道觀，而在我剛才提出異議后又那麼激動。」

皇上一個眼神遞過去，侍者便問道：「這個道姑所言實否？」

那兵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是，道姑說得不差，屬下，屬下的爹舊疾發作，大夫說能不能挺過去只看造化了，我娘去世得早，家裏只有我們父子相依為命，我不想我爹早早離我而去，嗚嗚嗚……」

漢武帝聞言道：「所以，山下哨崗的老兵，是你爹？」

眾人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那哨崗上的兵只說有道士出入，原來只是為了替兒子做掩護，而且也正是如此，兒子才能時常陪伴父親身邊，身上才會沾染濃郁的藥味。

「皇上英明，屬下已知死罪，還請皇上念在父親年邁，寬恕他吧。」

當着眾人的面，漢武帝沒有立刻處置那個兵，而是轉而問道：「你是如何發現這一切的？」

任遠憂一抱拳：「天機不可泄露，封禪本是孝道善舉，該如何處置還望皇上三思。」

漢武帝聞言看了看她，神思難辨，道：「折騰這一夜也夠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皆散去，任遠憂他們也不知道漢武帝究竟是如何處置了那對父子。

回去之後，陶濤拍著任遠憂道：「憂哥真神了！見微知著，一點不差。」

韓星越道：「憂哥你是怎麼猜到玉牒在刀鞘里的？」

任遠憂覺得得意洋洋，甩著袖子道：「因為那兵一開始和我吵時想拔刀來着，但是不知為何又放棄了，我當時便覺得奇怪，而且當皇上一來，他嚇得渾身發抖。我起先以為他只是畏懼皇上，但他害怕的程度似乎有些太過分了，所以我就更懷疑他了。然後我突然想起濤姐說過，玉牒許願的傳說，再結合他身上的藥味，我便有了猜測，萬幸，我都猜中了。」

陳天瀟也豎大拇指：「憂哥棒！」

任遠憂笑着小聲說：「其實我一開始猜的是那兵自己有重病，但後來看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便覺得不是了，但是反而他是因為替別人冒險，我才願意替他說幾句好話。」

陳天瀟突然想起來道：「哦對了，憂哥你真敢和那兵叫板，萬一那兵沒忍住和你動手了怎麼辦？」

任遠憂得意道：「怕什麼？我也是上過戰場、見過生死的人，況且我的拳腳功夫可是冼夫人親自教的，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那個兵未必是我對手。況且，還有你們呢不是？嘿嘿嘿。」

五人聞言都笑了，而後尹生慕說道：「只是不知，漢武帝會如何處置那對父子。」

任遠憂道：「我那樣勸他，況且漢武帝是明君，應該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陳天瀟皺了皺眉：「話雖如此，但如果漢武帝輕縱了這次，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以為了這個為了那個去偷玉牒？」

任遠憂有些遲疑：「這……」

陳天瀟搖了搖頭：「算了，事已至此，我們也無能為力了，都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們還剩三十五小時。」

次日，花香鳥鳴，任遠憂打着哈欠推開門，而昨日那兵正立在院子中間，看見任遠憂便立馬走過來，噗通跪下。

任遠憂一驚，立馬便沒了困意，趕緊蹲下來：「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那兵道：「昨天是我不對，自己犯了死罪還硬要誣賴道姑。好在道姑寬宏大量，不光不與我計較，還替我說好話。」

任遠憂忙問道：「皇上說如何處置你？」

那人抹了一把淚：「皇上只讓我不再做侍衛，未降其他罪罰。我以後就老老實實種田，給我爹養老。」

「你爹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不知是不是玉牒起了作用，我爹精神好得多。」

任遠憂喜道：「那便好，那便好。」

送走了那兵，陳天瀟他們正在廊上等着她，任遠憂把結果告訴給他們，他們也十分欣慰，只是任遠憂有些奇怪：「只是以漢武帝的性格，難道玉牒便這麼輕鬆地過去了？」

陳天瀟道：「不如我們下山去看看？」

任遠憂一點頭：「好。」

五人一起順着北面下山去，到了山底，任遠憂忍不住多呼吸幾口空氣：「來了太山這麼多天，還從沒來過山底呢。」

尹生慕道：「只怕經過玉牒丟失一事，我們想再去看更是艱難。」

陳天瀟道：「不急，我們先觀察觀察再說。」

五人在山底轉了一圈，便往東去封壇所在，出乎意料的，那處竟然只剩光禿禿的石階，其餘便再也沒有。

陶濤走過去不可置通道：「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任遠憂道：「可能漢武帝怕玉牒再被盜，便把玉牒換了位置藏？」

尹生慕搖搖頭：「不應該，封壇的方位都是經過測算的，漢武帝必然不會輕易改變，不然於風水無益。」

韓星越也走上去，轉了一圈道：「玉牒或許被埋在石板之下了？」

陳天瀟聞言蹲下來敲了敲，又把耳朵貼在石板上聽了聽，道：「星越說的有可能。」

任遠憂恍然大悟：「如此一來，除非炸開，否則便再沒有機會偷玉牒了，漢武帝這一招高明。」

尹生慕點點頭：「如此，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五人正在封壇處感慨，卻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走來。

任遠憂嚇了一跳：「這又是要打仗嗎？」

陳天瀟道：「你還以為是在冼夫人的故事嗎，天天兵荒馬亂的？」

「不是你看啊，他們手裏拿着的不是武器嗎？」

五人仔細看去，待他們走近些，不由得倒抽口氣。

漢武帝：朕自然能想到兩全其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