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世界四 皇帝的小公主24
靈醫給顧御玄號脈，末了看了秦億一眼，秦億不知何意，只能先是按捺下心情，等下再詢問。原先他們已經說好，不管的多大的困難都要醫治。
「能治。」
老者撤了手，輕飄飄道了一句，聽在場人的耳朵里，卻是如金子一般千斤重的巨大喜意。
秦億面上的笑容絲毫不掩飾，「多謝老前輩。」
就連顧御玄的臉上都有些微的雀躍，到底是少年，多年的隱疾能得解除這一消息對他來說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忙得舉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多謝老前輩。」
一模一樣的話，惹得飲著茶的老者瞧了他一眼，又用餘光掀了眼皮去看一旁同樣喜形於色的丫頭，沒說話。
而後因為治病的緣由，老者便是在府中暫住了下來，公主府的廂房多，秦億怕人住的不習慣，還是騰挪出了公主府裏頭最是上等的廂房，讓人住了進去，順帶還讓下人盡量伺候好了。
晚飯過後，夜深時分，有個身影悄悄出了東閣的門，進了老者的院子，小七已經等在了門口，見人來恭敬行禮，不出聲，來人擺了擺手，就推門進了去。
屋內的木桌前，老者歪著身子坐得舒坦，又寶貝地抱着茶杯，抿著裏頭的茶水，眼睛微眯甚是享受的模樣。
燭光微幽，給老者精瘦的面龐印上一絲柔和。
聽着門口的響動，老者眼皮掀開，微微正了正身子，朝着關門的來人道：「來了？」
「來了。」
微軟的聲音響起，燭光一晃，印出秦億的那張臉來。
秦億有些微的忐忑，挑了老者對面的凳子坐下，就開始直奔話題，「怎麼樣？」
他們已經約好，結果要到晚間時分，兩人私底下商議。
「治倒是能治，不過......」老者頓了頓，將桌面上的茶壺往她的面前推了推，「你忒心急了些，先喝口茶潤潤喉。」
「不用，我不渴。」
能不心急嗎？時間本就不多了。
秦億將茶壺擱置一邊，問神情享受品著茶的人，「怎麼樣？您直說就是。」
見她如此，靈醫便不再勸了，將茶杯擱置下，神色添了幾分嚴肅，道：「可以醫治，但需要一位藥引，按照目前京城裏頭的那些藥材，還缺了一位藥引就可以配置解藥。」
「藥引？」
「對，東山的靈芝聽說過嗎？」
秦億微微蹙眉，在記憶里梭巡了陣，東山是樂國的邊境山，去之人甚少，她一個深宮公主都只是從書上面聽聞。
就算是按照她原著作者的身份，考慮的也並沒有那麼細。
遂她誠實地搖了搖頭。
老者看了她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轉而才繼續開口：「東山的靈芝是一味極其珍貴的藥材，只要有它天下百毒都可解，別說一個小小的七日竅了。」
「那要怎麼樣才能拿到這味葯？」
老者睨了她一眼，「沒那麼容易，你以為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東山的靈芝三年長一朵，早在今年早些時候，我去尋，那靈芝已經被人拔走了，也就是要等出下一朵，便是要三年後。」
「三年？」
這黃花菜都涼了吧？
秦億皺眉，「有沒有其他辦法？」
老者上下看了她一眼，奇怪道：「三年而已，而且我看他狀態還行，為何不能等？」
當然不能等，這一年辰國動蕩不安，他就是拖着病體回去，凶多吉少，這劇情一不小心就行將踏錯，崩了。
秦億深吸口氣，「我必須在這一年之內將他治好，否則，以後便是沒機會了。」
劇情糾正也就這關鍵的一年，她等不起，顧御玄更是等不起。
老者見此，也不再問，他向來不是探尋別人秘密之人，只是神色略有些凝重，道：「若是不能找到哪東山的靈芝，還有一門禁術，這門禁術過於邪門，你......確定？」
「什麼邪術？」
「以一人之血引走他身上所有的毒，以血換血，將毒氣轉移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秦億愣怔，果然這強大崩壞的劇情改過來，什麼都不能缺了她，怪不得小系統會說自己就是那撼動劇情的最強大的人，什麼都需要到她，可不就是能撼動劇情的人？
這話已出，秦億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雖說明知道自己總歸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不過是這千千萬萬世界中的過客，但為何她還是很心酸呢？
心酸的念頭產生之際，想到的便是這麼多年來看着少年長大的那張面龐，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少年即將如何。
直至這一刻，她的心底才湧起濃濃的不舍。
「你這麼喪著臉，不會是要用你自己的血來換血罷？」
老者驀地出聲，秦億轉臉看去，只見他蹙著眉，語重心長地繼續道：「此事極其兇險，你確定要用自己的血？」
「有何不可？」
她不能因為這個劇情的原因，重新找一個人來頂替她，當劇情的替死鬼。
老者仔仔細細瞧了她一眼，末了嘆息，「並無任何不妥，換血之人實則還有年歲可活，五年內能等到下一隻靈芝便可。只是這換血之事須得謹慎，一不小心便是會喪命，你確定你還要換嗎？」
「換。」
秦億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五年間找不找靈芝對她來說沒那麼重要，眼下是少年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末了，她忽然想起什麼，又問：「這不會是當面以血還血吧？」
老者知曉她擔心什麼，便是說了一句，「行事之前，會先給他喝下致麻草的葯湯，他會因此昏迷，屆時便可開啟換血秘術，從始至終，他都不會發現你是那換血之人，只是這換血秘術之後還需要喝些由你的血提前煉製好的培元固本的湯藥，所以在換血之前，你得提前放好半碗乾淨的血。」
「好。」
這事就這麼被敲定了，看着燭光下女孩堅定的臉色，靈醫不免嘆息一聲，又是一個動情至深卻是絲毫不自知的。
行走世間這麼幾十年，他嘗過人間冷暖，常人說老人是時間的智者，這一句話便是有根據的，他見過這麼多有情人，沒見過像這麼一對的，動情至深，卻是彼此都不知道。
......
換血秘術治療這件事，僅僅只有秦億和老者知道，對於顧御玄的解釋便是要找齊藥材進行葯浴而後致麻后施針。
這一秘術開始的前期先是泡了葯浴先把毒氣集中，匯聚到四肢，將氣血引流，再執行換血之術。
靈醫神神秘秘說要準備一個月，便是埋頭扎進了公主府給他安排的院子裏閉門不出了。
秦億遣了小運子協助他，偶爾還會看見小運子出去買了一大堆藥材回來。
因着是從後門出去後門回來的，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僅僅只有秦億和碧青這邊知曉。
瞅著這來來去去的小運子，碧青有些不確定地問秦億，「公主，這靈醫能行嗎？」
秦億手裏端著一碗豬肝補血湯，悶頭喝掉了一整碗，才抽空回了碧青一句：「放心吧，他絕對會有分寸。」
既是如此，碧青也不多說什麼了，又瞅著自家公主皺着眉頭喝下的補血湯，不禁問：「公主，您最近可是感覺到身體不適？」
「怎麼說？」
秦億拿過一旁的帕子，給自己擦了擦嘴。
「奴婢瞧著您最近喝了好些活躍氣血的湯，若是有什麼不適，奴婢便是給宮內的太醫傳話，讓他們來一趟便是，就是您不讓皇上皇後知曉，便是請來孫太醫瞧上一瞧也是好的，身體為重，莫要什麼都憋著。」
瞅著人說地條條是道的，秦億心裏好笑，又不免覺著心裏一暖，
「無礙，不過是本公主尋着了一道養血養顏的秘方，須得多喝這些湯，莫要擔心。」
「當真？」
「當真。」
秦億面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見着碧青不懷疑了，她才去尋腦海中的小機械人，「此術能保證成功嗎？」
「主上大人放心，小B會儘力讓這一次的換血秘術圓滿成功，不會辜負主上大人您的。」
「好。」
頓了兩秒，秦億又問了一句：「換了血，可有什麼辦法讓我看起來安然無恙一些。」
若是被顧御玄看出來，便是功虧一簣了，她不想讓他在離開樂國之時，還心存挂念，她從來不應該是他該挂念的人，也不應該因為她而影響他自己本身。
「主上大人此事應當去問問靈醫便可。」
「好。」
一月過去，所有藥材準備就緒。
葯浴被選在了公主府的湯泉，這個天然湯泉有着最適宜溫度的水，泉水還是流動的，靈醫準備了一個月，便是將需要的藥材放進了這個湯泉之中浸泡了一個月，形成一種葯浴湯。
而顧御玄要在這個葯浴湯裏頭泡上七天七夜才可進行那換血的秘術。
七天七夜泡完便是直接轉移到公主府靈醫新折騰出來的葯堂，不能外露到其他地方，否則功虧一簣。
進去那葯浴湯之前，少年郎君特地來尋秦億，彼時，秦億剛喝下一碗甜的發膩的補血湯，空氣里滿是甜味。
少年過來的時候，秦億還沒來得及將湯碗放置好，只是推至一邊。
這個動作自然，少年沒留意，也沒發覺這空間內的氣味有什麼不一樣，只是笑看着眼前人，溫聲異常溫柔道：「阿姐，我要去葯浴了。」
等這一趟治療成功之後，我便也能是和你一樣健康正常的人了，不知道到時候的你，是不是很開心。
少年心裏滿是雀躍，神經粗大條的秦公主自是不知道少年的心聲，只當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