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回 籌款
()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墨言從來沒有想過要管江湖閑事，要做一個見義勇為的俠士，但是一踏入江湖，事情卻一件件找上了他。經左羊一事，墨言厭倦了，他現在極想他的家人，他大哥、大娘、父親還有玄兒。
墨言出了巴蜀，北上直往京都。路經大明寺，墨言想起了自己曾答應普豐峨眉山之行后就回寺中去看望他，可是事情一件件發生，耽擱了回來的時日。墨言決定先去大明寺看看普豐大師，完成當日約定。
來到大明寺，墨言佇立古剎之前，山頂銅鐘清鳴，誦佛之聲宛如神曲滌盪着墨言的心。墨言漫步青石幽林，看着來往香客，多日的愁怨漸漸淡去。
墨言問一個路過的小和尚，道：「小師父，普豐大師可在？」
那小和尚雙手合十，回道：「阿彌陀佛，回施主的話，普豐師祖已經去五台山清修了。」
墨言聞言有些失望，謝了一聲，來到當日自己住的廂房，見墨勇、墨信兩人也已經走了，嘆了口氣，離開了大明寺。出了大明寺后，墨言思念親人之情格外強烈，馬不停蹄地趕往京都。
傍晚之時，墨言終於到了久違的京都。穿梭在人流之間，看着路上一個個衣着光鮮的文人雅士、美麗婦人，道路兩旁的瓊玉宇，墨言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只覺得這裏遠離爭鬥，儘是繁華。
墨言急切地趕到將軍府，府中小廝看到墨言具是驚喜不已，奔走相告。墨言喊住一人，問道：「我大娘呢？」
「回二公子的話，老夫人她這幾日忙得很，很晚才會回來。」
「哦，知道了。對了，我那和尚兄弟呢？」
「那賴和尚，不，大師也不在府中，早上向賬房支了銀兩，估計是去哪裏買酒喝了。少爺，不是小人在背後說人，只是您和大夫人都太由著大師了，他每日不是喝酒就是睡覺，聽人說他還時常會去妓院風流，那哪是正經和尚啊。」
墨言聞言不由莞爾，看來這和尚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我大娘她沒說什麼？」
「看在您的面子上，大夫人自然不會說什麼。就像這幾天，大夫人每日都為了糧草之事煩惱，可是若是大師討要銀子，大夫人卻從不會含糊。」
「大娘為何會為糧草之事擔憂？」
「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做事去。」墨言說道。那人應了一聲，就走了。
墨言勞累多日，風塵僕僕，回屋洗漱了一番，正想躺下小憩一會，屋外響起了悟戒那破羅鍋嗓子：「墨言兄弟，聽說你回來了。」
墨言正想起身，房門就被悟戒一腳踢開了。只見悟戒和尚抱着兩壇老酒，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墨言無奈一笑，道：「你把我門踢壞了，晚上我用什麼來擋風？」
「這有什麼打緊，晚上你去我那裏睡好了，我給你生爐子。」
墨言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爐子就是灶頭，笑道：「還是算了，我怕第二天起不來。幾個月不見，你是越來越白凈了。」
「那是，哈哈。」悟戒得意大笑。
「府中沒發生什麼事？」
「大娘的親衛本事了得，那些跳樑小丑還沒等我出手，就被打跑了，真正無聊得緊。不過有幾次來了幾個狠角色，讓和尚我也廢了不少功夫。」
墨言聞言眉頭皺起，他自然知道大娘這些日子能平安無事，和尚出了不少力，心中感激，但朋友之間說出謝字就顯得生分了，於是道：「過幾日，我就請你去秦淮河吃酒。」
和尚聞言，高興道：「甚好，甚好。」
墨言拍著和尚肩膀，問道：「是什麼人到將軍府鬧事？」
「大多是江湖中收錢財就辦事的角色。」
「殺手？」
悟戒聞言點了點頭。
「到底是什麼人要害我大娘？」
「這個和尚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大娘是大官，總會得罪人的。」
兩人正說話間，阮鳳儀走了進來，笑道：「大娘何時得罪人了！」
「大娘您回來了。」墨言高興喚道。
阮鳳儀雙目含淚，笑着拍拍墨言的頭，道：「言兒，你總算回來了。出去這麼多日，也不想大娘的。」
墨言心中感動，跪下，道：「兒子給娘請安。」說罷，磕了三個頭。
阮鳳儀扶起墨言，慈祥地端詳着他，喃喃道：「清瘦了。」
這時，悟戒湊了過來，喚道：「大娘。」
阮鳳儀轉頭笑罵道：「你這壞小子。」
悟戒放下酒罈，殷勤地幫阮鳳儀捏著肩膀，手法竟甚是嫻熟。墨言見狀，打趣道：「你這和尚何時學得這手藝了？」
悟戒嘿嘿一笑，這時，墨言的大嫂抱着墨玄進來了，墨玄看到他叔叔，歡喜道：「叔叔，叔叔，你可算回來了。」
墨言走過去，抱過墨玄，捏着墨玄的小鼻子，道：「我家玄兒長高了不少呢。」
「那母親怎麼說玄兒老是長不大呢？」
眾人聞言不由莞爾，這時，墨言大嫂走了過來，臉上儘是羞愧之色，道：「若不是小叔子，玄兒和我母親性命堪憂，想我娘家這般對你，你還。」
「大嫂不必再說，都是自家人。」墨言打斷大嫂道。
阮鳳儀看着墨言，欣慰道：「我家言兒真的長大成人了。」
這時，悟戒嚷嚷道：「天這般晚了，何時給和尚我飯吃啊。」
眾人聞言，不由大笑。
席上，一家人圍着吃飯其樂融融。酒足飯飽，悟戒醉熏熏回去睡覺了，李燕聊了一會也帶着墨玄回房去了。
送走大嫂，墨言問道：「大娘，到底是什麼人要加害於你？」
「我們墨家手掌重兵，鎮守西陲邊境，仇家自然不會少。而且平常大娘我都是身在軍營之中，終日有重兵護守，他們不好有所動作。如今身在龍蛇混雜的京都，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多虧這些日子有和尚，不然大娘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你。」
「大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大娘放心，以後我就跟在大娘身邊，保護您。」
阮鳳儀聞言，笑道：「孩子別傻了，大娘可不能耽誤你的前程。再說，大娘這把老骨頭硬得很，他們想動我，也要看夠不夠分量。」
阮鳳儀說罷，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勢。看着威嚴端坐的大娘，墨言心中驚嘆，也放心不少。
「對了，大哥最近可好？」
阮鳳儀聞言，不由嘆了口氣，道：「你大哥最近有些麻煩。」
「發生什麼事了？」墨言急問道。
「數月之前，你大哥為了大局，與准里格親王交換，編入大魏國剿匪軍隊。開始的時候大魏國倒還算守信用，與你大哥聯合打了數個大勝仗，致狼族龜縮，不敢再犯。大魏國見你大哥能征善戰，無所不用其極地來拉攏你大哥，都被你大哥一一拒絕。如今，大魏國見局勢好轉，拉攏你大哥無望，竟然斷了你大哥軍隊糧草。英兒百般無奈之下請書朝廷，但是朝廷竟然說國庫糧草不足，要從我們墨家軍中分出軍餉。我們墨家軍向來節儉肅整，拿得是四個國柱中最少的軍餉。若是此事傳出必會影響軍心，所以大娘就把給你大哥籌集軍餉之事攔了過來。」
墨言從大娘的言語中可以看出此事十分不易，問道：「大娘，是不是很困難？」
阮鳳儀聞言嘆了口氣，道：「言兒，不瞞你說，這次還真是難倒了大娘，大娘找了很多地方，不是婉言相拒，就是向大娘哭窮。若非萬不得已，大娘實在不想厚著向娘家討要，但是如今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大娘，如今還差多少？」
「至少也要一百萬兩，那樣才足以渡過這個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