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這位道友什麼來頭

第2章 2. 這位道友什麼來頭

「蒼天不公啊!」任佑暗罵一句。「送出去的禮物潑出去的水,你不跟林素素走,跑回來做什麼?」

任佑『傻獃獃』地看着手裏的閉月鐲,愣了足有三息。

旁邊的修行者們也呆了有三息。

突然,有人喊道:「小子,東西拿來!」

「為什麼要拿來?」任佑本來已有棄之如帚的打算,但面對有人想搶的情況,防備心卻又不由自主地涌了起來,畢竟這幾千年的歲月以來,任佑還從沒被別人搶過。「這東西又不是你的,憑什麼給你?」

「嘿嘿,你這個滿口噴糞的敗類,還是真好運。這東西本來是朝着我飛來的,不知怎麼的,就到了你的手裏了。」一個穿白衣的年輕修士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這個時候,面對千載難逢的機緣,沒人在乎臉面和規矩了。

「胡言亂語!這敗類雖然不足以承受林前輩的法器,但這法器也不是你的!」之前嘲笑過任佑的年輕人跨前一步。「這小子口出狂言,一定是被林前輩在飛升前聽到了。林前輩飛升在即,來不及出手教訓,所以才在進入天界前匆忙扔下此寶,原意是想為民除害的。可惜,林前輩走得太急,法寶失了準頭,這才沒能完成使命……依我看,誰能殺了這敗類,誰替林前輩出了氣,誰就能名正言順地得到法寶!」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附和稱是。

「不知兄台是哪門哪派的高徒?」場中,唯有那白衣男子不滿,因為他的話被硬生生地駁回了。

「好說,我乃滄浪門下,秦梁是也!」

「原來是滄浪門,失敬!」白衣男子倒吸一口冷氣,慶幸自己沒有衝動。

那滄浪門乃是青州境內,除卻德行宗外最強修行門派之一,與懸空門齊名。此刻,滄浪門中的前輩修士怕是正在煙霞山的大堂中做客觀禮吧。

任佑卻是一咧嘴,罵道:「你還真是會穿鑿附會。你哪只耳朵聽到林素素說要收拾我了?罷了,既然你們想要這東西,給你們便是!」

前輩大修行者的想法當然跟別人不同。

任佑不是怕事,而是冷靜下來后發覺把寶物扔出去其實對自己最為有利。因為就在閉月鐲入手的幾息功夫內,自己體內真元恢復的速度又提高了不少。照這樣下去,恢復巔峰境界恐怕不過就是三五年間的事,那自己的大計可就完全泡湯了。

說着話,任佑嫌棄至極地將法寶扔了出去。

法器立刻在半空打轉。

誰搶到算誰的!

哪裏知道,秦梁卻喊道:「且慢!按照林素素前輩的心愿,殺了這潑皮的才有資格承襲法器!」

「我#@#X……」任佑大怒,心說:法寶都給你們了,你還要不依不饒,這是故意要借刀殺人啊!現如今的後輩也太沒規矩了!

秦梁剛才跟任佑鬥嘴,心裏記恨,所以有此一著。他正要動手,卻早有人一躍而起,搶寶去了。

秦梁是誰?他的話又不是金科玉律,當然沒人在乎。

場中立刻一片混亂,還是搶寶要緊。

「不許搶,這寶物我天簌門要定了!」

「什麼天簌門,你以為這裏是普照州嗎?青州還輪不到你們放肆……」

「看打,飛劍,去!」

「哎喲,你敢傷我……」

人群亂成一鍋粥。

任佑拔腿要跑,心裏又有些想看熱鬧,稍微遲疑,便被一個儒雅的男子擋住了去路。「不用怕,我替你做主。該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

男子氣宇軒昂,說話斯文有禮,一派君子作風。「還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師承何門?」

任佑心裏罵道:「誰要你替我做主,我需要你做主嗎?你做得了主嗎?」

心裏這樣想着,可如今轉了性子,正是看熱鬧嫌事兒不夠大的任佑卻是自然而然地停下腳步,笑道:「我是心意宗的……」

「原來如此。」不等任佑報出名號,儒雅男子就打斷了他的話,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不礙事,東西我替你拿回來。」

話說得極為漂亮。

不遠處,曾經斥責過任佑的面色和善的女修行者立刻驚呼一聲,看向儒雅男子低聲說道:「果然還是有名門正派的弟子的,這做派才是我輩楷模。」

幾個礙著面子沒有動手的修行者紛紛點頭,儼然自己也成了道德高潔的那批人。

很快,鬥法分出了勝負。

三個穿着類似長袍的劍修最終奪得了閉月鐲。很顯然,他們是同門。

「得罪了,各位!」

雖有爭鬥激烈,但來到德行宗附近的畢竟是正經修行者,沒人狠下毒手,所以只有寥寥幾人受了點輕傷而已。

滄浪門那位想要借刀殺人的修行者吃了點虧,兀自不服,嚷道:「這寶貝可是德行宗的,你們敢帶走不成?」

「前輩飛升,遺留之物一向是有緣者得之。德行宗都沒說話,輪不到你滄浪門多嘴多舌。」搶到寶物的修行者當然不會示弱,立刻爭鋒相對。

「不錯。有緣者得之。」儒雅修行者昂着頭,將任佑擋在身後,還故意扯他一下,以防他露怯。「寶貝是這位兄台的。你們不能拿走。」

持劍的三人當即大笑。

「這個潑皮有什麼資格?」

「他的確沒資格。但他撿到了,就是他的。」儒雅男子出手純粹是為了替自己掙點名聲,哪裏會關心任佑的感受。「鮮花插到牛糞上,那也是牛糞的福分。咱們都是正派人士,該學會分辨『喜歡』與『理所應當』的區別。我也不喜歡這個潑皮,但不能因此剝奪他的權利。他就算是牛糞,也不能搶他身上的鮮花……」

這番慷慨激昂的說辭,既貶低了任佑,又拔高了自己。一個公私分明,有所擔當的謙謙君子形象立刻躍然紙上。

那些討厭任佑的修行者也頓覺心裏舒暢不少。

任佑卻不生氣,暗忖,這小子是個人精,一定很好玩。

「這位,你這話有些無禮。我看你長得挺好看,說話卻很臭,跟牛糞的味道反而相近一些。君子不奪人所愛。牛糞的稱號還是讓給你吧。」

任佑此話剛一出口,立即遭到眾人的反擊。

「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這位道友仗義相助,你不感謝也罷了,怎麼還惡言相向?」

「人至賤則無敵,我看你還是去死的好。」

「我覺得,這法器絕不能給這個潑皮。簡直是明珠蒙塵,應該有德之人才配有之!」

任佑跳起來回嘴。「我做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啦?你們如此作踐我?還不是嫉妒嗎?別忘了,是他先指桑罵槐的。」

……

如海浪一般的罵聲隨即湧來。群情激憤的眾人恨不能將任佑生吞活剝。

趁此機會,得寶的三人準備溜之大吉。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呼嘯而至,剎那間斬殺了三人。法器頃刻易手。

一個穿着血紅長袍的蒙面人來到場中。

眾人大驚失色。早有人喊道:「魔宗弟子?居然敢跑到煙霞山行兇?」

「煙霞山正在慶祝同門飛升,哪有空管這裏的小事?等老子斬殺了你們,立刻遠走高飛,正是神不知鬼不覺啊。」

林素素是當今第一高手,她的法器,當然有無數人覬覦。這些爭鬧的年輕修行者太大意、太天真了。

一股巨大的威壓立刻罩住全場,無人能動。對手的果決狠毒,遠超眾人想像。

紅光一閃,滄浪門的那位已經身首異處,緊跟着又被這蒙面的魔宗弟子用黑煙煉製了頭顱,以作他用。

眾人何曾見過這等陣勢,早嚇得渾身發抖。

那位儒雅的修行者也頓時被打回了原形,顫顫巍巍地大喊道:「別……別殺我,我可是東方葯老的子弟,彩雲島的……啊……」

一個堂堂修行者,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危急時刻,站在最前方的儒雅男子以為自己是首當其衝的下一個,所以一時驚懼,出了丑,卻沒看清那魔宗弟子的紅光其實斬向了任佑。

任佑暫時也無法動彈,於是惱羞成怒,暗道:「老子壓低修為而已,難道還沒有保命的手段不成?真是欺人太甚!」

下一刻,一道清風飄出,將那蒙面的魔宗弟子掀翻在地。

「娘娘個乖乖。想欺負我?沒門!」任佑跳起來,又踹了幾腳那魔宗弟子。魔宗弟子早被清風中的劍氣所殺,沒了生機。

「罷了。閉月鐲還是歸我吧。省得旁生枝節。」任佑的話音剛落,那法器已經頃刻回到了任佑的手腕。

這時,僥倖得活的這群年輕修行者們終於能再次行動自如,但卻全都無地自容。他們紅著臉,望向任佑,欲言又止,只因喉頭髮緊。

這個潑……不,這個道友到底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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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不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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