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史思明的小算盤

一個小的部族的消失的確不會在回紇部族裏引發多大響應，但是接到了李亨的書信之後，牟羽可汗等了一連好幾天，也沒聽說大唐驅逐了回紇商人的事兒，倒是聽說了本來依附於自己的不少部族都忽然之間不知道全族遷移到什麼地方去了。

「什麼？這些區區幾千人的小部族竟然不告而別？他們難道是不想在這片土地上混了嗎？」

等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牟羽可汗還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面臨的情況，而是對着那些在他看來跟着自己跟累贅也差不多了的小部族放了一些狠話。

「可汗啊，他們可能是得到了大唐的一些什麼保證，這才到了大唐地界旁邊去了，不過按照現在的情形，大唐也只不過是得到了一些區區幾千人的小部族的信任罷了。」

「哼！隨他們去吧，等到我回紇鐵騎攻破了大唐的河北道的時候，看他們又能如何？」

牟羽可汗不知道的是，這樣一來他算是錯過了扭轉這件事最好的一個機會。

他覺得大唐的這種行為完全就是病急亂投醫，那些部族不過就是一些牆頭草罷了，就算是現在遷移到了大唐的附近去了，他們在戰爭發生的時候也不可能為大唐出哪怕是一分力的。

不過他的估計完全錯誤了，因為這件事並不是大唐出面去做的，而是已經完全成了李倓盟友的同羅部和仆骨部的所為。

而且在幾個小部族到了那邊並且得到了不錯的待遇的消息傳遞過來了之後，逐漸的開始有一些上萬人的部族態度有所鬆動了，他們同樣是在默默的準備了幾天之後，忽然之間全族就投奔牟恩他們去了。

一時間，除了跟回紇的關係特別緊密的幾個部族之外，其他依附着回紇人的小部族對於這件事可謂是煞費苦心，每一個部族都在權衡利弊，想要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做出對自己部族有利的選擇。

終於，又過了十來天，發現風向有點不對的牟羽可汗終於明白咋回事了，也完全知道了並非是大唐直接出面了，而是大唐讓同羅部和仆骨部變成了他們忠實的小夥伴。

因為這兩個部族跟那些部族中的大部分都有些關聯，所以他們出面去說顯然更容易被這些人接受，這才造成了原本團結在回紇人周圍的部族大量流失。

「他娘的，竟然是同羅部和仆骨部！看我不先把他們兩個部族滅了！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我們回紇騎兵的厲害！」

牟羽可汗發現了隱藏在暗處的牟恩他們之後，那端的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啊！馬上就要點兵去滅了同羅和仆骨部。

不過他的這個決定馬上就被史思明和身邊的幾個謀臣給勸住了。

史思明在回紇王庭的這段時間，還是非常得牟羽可汗的器重的，所以一般涉及到大唐的事都是讓他先發表一番言論。

「可汗怕是還不了解大唐的這些將領啊！他們雖說也帶兵打仗，但大都是一些個猥瑣之徒，他們可不想光明正大的跟你打上一場，而是總想在暗中用上一些陰謀詭計，要是可汗這個時候帶兵去打同羅和仆骨部，可就中了那河北道節度使李倓的奸計了！」

「這話怎講啊？」

其實牟羽可汗覺得自己這個腦袋在回紇人裏面轉速就算是挺高的了，自己的兄長和父親那也都是相當厲害的存在啊，到最後不都是被自己不費吹灰之力的就給玩死了嗎？

「可汗請想一想啊，那同羅部和仆骨部之前可是曾經幫着過我們大燕的，他們的斤兩我們還是多少知道一些，十萬人馬，這兩個部族還是湊得出來的，到時候可汗要帶兵去滅了他們，他們一定會拚死抵抗，到時候就算是回紇騎兵戰鬥力強悍，多少也會有損失，要是再加上這個時候李倓帶兵偷襲的話，可汗這一戰的損失怕是不會小啊，一旦那樣的話，不知道可汗是否還有精力繼續攻下河北道，甚至入關啊？」

史思明這麼頭頭是道的一分析，不少回紇武將也都是紛紛點頭。

牟羽可汗稍微一動腦，發現史思明說的也還真就是那麼回事。

同羅部和仆骨部並非是不堪一擊的小部族，這也是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被回紇滅了的原因。

雖說以回紇的能耐，要是就想滅了他們也是能做到的，但是做到的結果就是自己多少也得傷點元氣。

現在既然他已經決定跟大唐交惡了，那主要精力肯定就得放在大唐身上啊，為了同羅部和仆骨部付出這麼多，當然是不值得的。

「那咱們也不能任憑他們這麼做了，到了必須得做出行動的時候了！」

牟羽可汗顯然是個實幹派，在他看來你不管幹啥光有想法肯定是不行的，就得是實實在在的去幹了，才會有效果。

「當然還是按照咱們的原計劃進行，之前可汗不是一直在等著大唐扣押咱們的商人嗎？現如今既然他們從另外一個方面給咱們找麻煩了，咱們也不能聽之任之啊！還是屠村！咱們得做出點能讓大唐看出咱們決心的事來！」

這要是葉護或者老可汗在這的話，壓根就不會採用史思明這個說辭。

不過牟羽可汗本來對於大唐就是十分的仇視，覺得回紇人這些年一直都對大唐俯首臣稱，完全是有辱回紇人的尊嚴。

所以他上位其實說白了就是要跟大唐對着來的，史思明這有違人倫的想法在他看來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好！就按你說的辦！他們如此就開始挖我回紇的牆角，咱們必須得有所回應！」

當天，牟羽可汗就定下了一個河北道小城附近的村落，被他要求帶隊的正是史思明。

不過史思明對於這樣有損於他身份的活也是來者不拒了，他這麼做的目的十分簡單，就是要讓回紇人和大唐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要不然的話，他還怎麼從中坐收漁利了？還怎麼光復自己的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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