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032:受罰

第117章 032:受罰

驚雷有些亂,正猶豫要不要再度引雷,突然一高聲厲喝落下,「都給我住手!」

弦月猛然停住,周圍的樹木停止生長,無數蝴蝶昆蟲頃刻而散。

驚雷落下看向聲音,來人卻是個小老頭,如今和藹可親的臉上都是慍怒。

「南極仙翁?」驚雷詫異,收了劍。

辰晷一瞬間到了弦月身邊,一把扶住了弦月。弦月固執搖頭,輕輕推開了辰晷的手。倒是雪凰,此時走過來,低聲對辰晷道:「我來吧。」然後撐住了弦月疲憊的身體。

南極仙翁氣哼哼的看着眾人,用手中偌大的桃枝拐杖尖指著驚雷和弦月,「好啊,好啊!你們!聚眾打架!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們這樣作亂!」

「我們……」驚雷想解釋,又發現也解釋不通,撓頭放棄,「不打了,散了散了。」

「散了?!哼!想得美!」南極仙翁更氣了,「你當我這個學監是白養的!你們兩個帶頭作亂!該罰!罰你們打掃庭院,不準用術法!給我一點點掃乾淨這裏!其他人圍觀不加阻止,也有錯!給我回去每人寫一份悔過書來!」

弦月看了看自己身後高大衝天的深綠色喬木,弱弱問了句,「不用術法,這樹……怎麼辦……總不能砍了……」

「弦月啊弦月,作為靈寶天尊的徒弟,帶頭鬧事是不是!」南極仙翁聽到弦月開口,氣得就差拿拐杖敲她頭了,「還不給我收了這樹!簡直亂來!」

弦月嘆口氣,看了看四處一片凌亂的廣場,氣運丹田,勉強提起一股神力,試着運轉。

雪凰看着她小心詢問,「還能撐住嗎?」

弦月咬咬牙,點頭,手中結印,凝訣,雙手伸開,那些長起來的高大樹木竟然一點一點縮小,最終收回地面之下,消失無蹤。這樹才搞定,弦月只覺得一陣血湧上頭,跟着渾身的疼痛之感暴起,令她直接打了晃。

虧著雪凰一直留意,忙加力扶穩了她,詫異,「傷得這麼重嗎?」弦月卻蹙眉再難回答。

驚雷掃了一眼弦月,覺得沒道理這麼嚴重才對……自己根本沒有傷到她不是?怎麼會這樣?可是看着弦月,又不似裝的。

只有辰晷暗暗嘆了口氣,心中又急又亂。

南極仙翁還在嘮嘮叨叨,教訓眾人。直待桃子精鵬楠過去安慰,揉搓著南極仙翁的長鬍子,他才算停下來,教訓完畢。看着一地枯枝落葉的廣場,南極仙翁丟下兩把掃帚,對着驚雷和弦月吼道:「幹活去!」

辰晷幾人本欲幫忙,奈何南極仙翁狠狠的盯着,把其他人都趕走了,認誰也不讓插手。

弦月拖着那把掃帚,看了看這個大得過分的廣場,真心絕望。渾身都在痛,她只覺得自己光站着不動都要用上全部精力去忍耐,還掃地,別逗了,現在有人把她當葉子掃去倒掉她都不會還手的。

驚雷心裏默默煩悶,煩悶自己幹嘛之前下課不一走了之,非要陷入這等麻煩又無趣之事中,而且剛剛打架那陣不覺得,現在只覺得臉上、手上都還在刺癢,那該死的桃子精,居然拿桃毛吹他。煩人。

他心裏咒罵,手上卻勤快,掃地掃得葉子漫天飛舞。

鵬楠在這時去而復返,跑到南極仙翁身邊,「師父!好久沒看見您!徒兒想您了!」

南極仙翁看着自己的愛徒,一瞬間換了表情,眼睛都眯起來了,「哎呦,我的寶貝兒,受苦了吧?有沒有被欺負啊?近日事情多,為師沒怎麼來,你怎麼樣啊?怎麼瘦了點啊!」

「師父!」鵬楠搖著師父的胳膊,「師父,讓他們先掃著,徒兒陪您找地方坐下來好好說說話吧!」

「好好好!」南極仙翁極愛這顆桃子,說什麼聽什麼。於是鵬楠扶著自己師父便要走,走出幾步后還不忘回頭跟掃地的弦月和驚雷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大概是他把師父支走,讓兩人用術法速戰速決的意思。

驚雷一臉震驚,完全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種花活!

可南極仙翁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了步子,轉頭看着兩人,「你們,不要用術法!」他用拐杖在地上點了點,那裏便長出一棵桃樹,「用了,我這樹便知道!趕緊幹活兒!」然後拉着計劃落空的鵬楠喜氣洋洋的走了。

驚雷憤恨的將掃帚丟在地上,弦月則乾脆一屁股做到了大殿前的台階上。驚雷看着弦月,幾步外的弦月一臉蒼白,滿臉汗水,眉頭緊蹙,似乎在忍耐極大的痛苦。她的身上,一身學服有不少地方都破了,血跡洇濕了一片,弄得清雅的衣服顯得一塌糊塗。

驚雷煩躁的撿起掃帚重新開始掃地,嘩啦啦的,力度極大。

弦月打坐,調度體內氣息,儘可能壓住那股疼痛之感,良久才覺得稍稍平復一些。但是,畢竟車輪戰了那麼久,弦月還是疲憊的難以從地上站起來。此時,她睜開眼看着瘋狂掃地的驚雷,一臉絕望,滿臉扭曲的痛苦表情,咳嗽著忍不住出聲,「這位真人,您能不能壓着點,土都揚起來了!」

驚雷白了她一眼,「你不幹活,老實坐在那裏很難嘛?還提意見!」

弦月翻了個白眼,要強的撐起身子,拿起掃帚,「掃地都不會,還一副很厲害的樣子,自負。」

驚雷忙幾步過來,弦月馬上戒備。然而驚雷一把打掉她的掃帚,「你看你那個樣子,像張白紙似的,又脆又弱,一邊兒待着去吧,一會兒你死在這裏不要訛上我!我可沒有下重手傷你!」

弦月看看他,又看看被他打掉的掃帚,氣得簡直要跳起來,「你……你有毛病啊!」

「咱倆現在站這兒,你覺得誰像有毛病的?我健康的很呢!坐着去坐着去!別礙事!耽誤我回去休息!真是倒霉!」驚雷大腳一開踢走弦月的掃帚,大搖大擺走開繼續掃地去了。

弦月指着他,不知道吐槽點什麼合適,氣得沒話說,便真的一屁股坐下來,「你自己能,你干,姑娘我還不想干呢!你一會兒掃不完別來求我幫忙!」

「切,弦月,我算看出來了,你也就逞能的本事!你說說你,不過被人質疑幾句,何必輕狂如此,還叫囂著跟人車輪戰,你看你現在這病弱的樣子!今天下場的誰要不是本着切磋切磋即可的目的,你能撐過這麼多人?不能有點自知之明,服個軟,認個慫,很難嘛?」

「難不難你心裏沒數嗎?」弦月反問。

驚雷氣結,不說話。

不過弦月琢磨著驚雷這話里話外的意思,遲鈍的感覺:他莫不是在規勸我?!

今日驚雷確實沒有下手過重,她失誤被奪了箭,他也沒有立刻攻擊。這傢伙,莫不是良心發現,有心讓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驚雷自己沉默著掃地,其實也在反思。今日的他一點也不想與弦月戰鬥,想到弦月,他腦海中總是她輕靈飄逸立在岩獸身上,將四周點染出一片綠意時的樣子。可是,周圍的人都在等着他,好像他若不戰便說不過去似的。他想着那便下場隨便打打,手下便也悄悄容了情,卻未想到弦月怕雷,一時搞得他收手也不是,下手也不是……現在倒好,還成了「帶頭人」在此挨罰。真是的倒霉透了,碰見她,一次都沒順過!真是該死!

弦月在那裏運功,驚雷飛速掃地。待弦月運轉合宜,驚雷已經把這大殿前收拾的差不多了。

弦月實在沒想到這個傢伙今日這般心善,真的就自己幹了活兒也沒有嘟囔?弦月起身,心中不忍,走到驚雷面前,「喂!」

「讓開,讓開!沒事你就滾回去。我都要弄完了,你別礙事行不行!」

「……」弦月手中捏著一個瓶子簡直想砸到驚雷頭上,最終深呼吸忍下來,「給你葯!愛要不要!不要就慢慢等著把自己臉抓花啊!」

「什麼葯?」驚雷接過,「止癢的?你不會坑我吧?」

「我坑你幹嘛!煩人!」

在弦月上手要搶回來的時候,驚雷一把將藥膏揣入懷裏,「我回去驗看驗看,有問題正好當證據告訴學監!」

「你……」弦月氣結,簡直想抽自己幹嘛多事。

當兩人終於收拾完這裏離開時,弦月沒有回佩瑤宮,她不想自己這般傷病一身,滿臉都寫着難受的樣子讓別人看見去笑話,便乾脆往結界而去。

入結界,飛上金色閣樓,弦月推門而入便看見了坐在那張小塌上的辰晷。那個辰晷顯得憂慮異常,目光中滿是疼惜的望向她。

「弦月……」

「你……你怎麼在這兒。」弦月停在門邊遲疑。

辰晷起身,拉過弦月打量。那一身破損的學服加之刺目的鮮血,讓他屏息起來,「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弦月搖頭,「其實還好。」

「真是太過胡鬧了。」辰晷拉弦月坐下,去探視她的狀態,「閉目凝神,我幫你……」

「不用,真的不用!」弦月打斷他,「我又沒怎樣。不過花得力氣多了些,有點累。讓我睡一覺,肯定就好了。」

「弦月……」

「你是上神沒錯,我知道你厲害。但是我也不差啊,你別什麼事情都要管着我,沒遇到你之前我自己這麼多年不是也過來了。」弦月氣悶的躺倒床上,哼哼唧唧的翻過身去背對辰晷。

「……」辰晷嘆氣,不再說話。

室內變得越來越昏暗,夜幕降臨,屋內沒有人再開口。弦月本來睏倦,卻被這股不自然的安靜搞得有些睡不着。她忍不住回身看着那個坐在床邊黑暗中的人。

「辰晷……」弦月喊他,「你在那裏坐着幹嘛?」

「生氣。」

「喂,我還沒生氣,你幹嘛生氣!」弦月忍痛翻身起來。

「你玩得不是很過癮,有何要生氣的?」

「你……」弦月再度氣結,今天怎麼回事,怎麼所有人都氣她,於是她掰過辰晷的身子開始細數他的「罪過」,「你之前總要把吞雲帶走,你就看不起我,覺得我養不了鯤,因為我沒你厲害;之後你我都說好了在人前要顧及著些,你還衝動;再之後,我要打架證明自己你還攔著;還有還有,驚雷和我打的時候,你幹嘛拔劍!」

「你說呢?」辰晷淡淡反問。

弦月再度無話可說,一拍床板,躺倒翻回身去。

辰晷看着她,「我何曾不知你怎麼想的,你啊……你性子要強帶着吞雲又沒有進展當真能無所謂?何況我本就喜歡你,讓我在你被欺負時無動於衷,弦月,你把我看成什麼人?看到你受傷,難道我會好過?」

弦月再度猛然起身,喊道:「那你還跟我生氣!」

辰晷無言。

看他再度不說話,弦月覺得八成自己贏了。但是明明她自己都覺得心虛有些理虧,她心裏對辰晷的關心和愛護別提多感動,但是面子上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和他生氣。再者說,她也不想成為他的一個麻煩和負累,不能一直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啊……辰晷這個傢伙,還敢跟我生氣!無情!

想到這裏,弦月便氣壯了些,推了辰晷一下,「你說話啊!」

卻沒想到,辰晷低聲吐出一句話,「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雖想替你擋去一切風雨,卻也知有些事我註定沒辦法代勞。我只是在氣我自己,若當初沒有失手傷你,你也不至於如今會怕驚雷的雷電之術吧。」

弦月愣住,咬着唇沉默下去。兩人就這樣無言坐在那裏,時間靜靜的流逝。

最終,弦月抬手輕輕摟住了辰晷,「那時候的事情,你也不能自控,怎麼能怪你呢。」

「若當初更加小心,沒有着了那蕊夫人的道……」

弦月搖頭,聲音輕輕柔柔,「不能這樣想,若是這般來論,若我沒遇見你,豈不是更萬事大吉了?可是,我不想沒遇到過你。」

辰晷嘆了口氣,環住弦月,讓她倒在自己懷裏,「世間唯有遇見你這件事,我對這天地充滿了感激。」

「辰晷……」弦月感動。

「好了,你快休息一下吧……」

弦月後來便這樣在辰晷的懷裏漸漸昏昏沉沉睡過去了。一身的傷痛在被他抱着時,似乎好了很多,那些傷口都不痛了,所有的疲累也都無所謂了,靠着他,弦月覺得只要這樣就這樣靠着他,便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辰晷在弦月睡着之後,輕輕運功注入她體內,加速她的傷愈。看着自己懷裏熟睡的弦月,他輕輕拂過她的長發,將她頭上的水色長簪取下來,手指穿過那無數的髮絲,最後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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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撩到個龍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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