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病榻前孝子

沈涼川抬頭瞬間，驚呆了，他瞪大雙眼盯着方佩雲。

只見方佩雲咬着牙試圖撕碎照片。

沈涼川連忙站起身上前阻止。

「媽媽，你住手。」

「我就是要斷了你的念想，趕緊給我找個兒媳婦為沈家延續香火。」

方佩雲並未聽沈涼川的呵止，還在用力的撕扯著照片，眼看照片由兩塊變成四塊，又由四塊變得更多，沈涼川再也受不了，他一把搶過照片，一個不注意把媽媽甩到了一邊。

方佩雲一下跌倒在床邊，一動不動，手也捂著心臟的位置。

沈涼川見狀趕緊上前詢問。

「媽媽，你怎麼了？」

方佩雲說不出來話，緊接着暈倒了沈涼川的懷裏，他這才慌張的給120打了電話。

醫院搶救室門外。

沈涼川站在門外焦急的等候着。

時間已經過去了3個小時，裏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禁讓沈涼川越來越擔心起來。

一會坐在椅子上，一會蹲在地上，一會站起身，反正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不知過了多久，陸衍才從搶救室里走出來。

沈涼川急促的走上前，盯着陸衍問道：「我媽媽怎麼樣？」

「涼川，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原本以為伯母是心臟引起的暫時昏厥，但是剛才給伯母做了一個超聲，發現她的肝區長了一個腫瘤。」

「手術拿掉就完了唄？」

沈涼川說的很輕鬆，但是再看看陸衍滿臉的惆悵，他也沉靜下來。

「陸衍，是不是很嚴重。」

「是的，這個腫瘤的位置正好長在了肝臟的主動脈上，根本就無法做手術，我也查過病例，伯母兩個月前就知道了，一直沒告訴你？」

沈涼川無助的眼神看看陸衍，用力的搖了搖頭。

陸衍緊接着說道：「而且短短的兩個月，腫瘤就長到了這麼大，可見增長速度之快，不是什麼好現象，你要做好心裏準備。」

「你的意思是？」

「剛才我們跟消化內科專家也研究過，伯母時日不多，最多也超不過一年。」

沈涼川愣愣的坐在了椅子上。

陸衍忙上前寬慰。

「涼川，現在已經這樣了，你要堅強，要不伯母就更沒活下去的希望了。」

沈涼川這才知道媽媽為什麼着急讓他結婚生孩子了，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怕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孫子。

想到這裏，他重重的捶了一下頭。

他從來就沒站在媽媽的角度想過問題，剛才還因為照片的事情那樣對她，實在是太不孝了。

「涼川，伯母已經送回病房了，你可以去看看她。」

沈涼川這才忙不迭的站起身往病房跑去。

打開門，沈涼川見母親安詳的躺在那裏，鬢角的白髮好像也增添了不少，臉色慘白，似乎跟白的床單混淆。

他很久都沒這樣仔細端詳過媽媽，她平時雖然有點尖酸刻薄，但是不得不承認，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他考慮。

沈涼川來到方佩雲身邊坐下，緊緊握着她的手，低聲說道：「媽媽，您快點醒吧，以後什麼事情我都聽您的，再也不反駁了。」

方佩雲好似聽到了沈涼川的話，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沈涼川抬頭看了一眼方佩雲，她慢慢的睜開眼睛，驚訝的問道：「涼川，我這是怎麼了？」

沈涼川被問的怔在了那裏，握著媽媽的那隻手也抽搐了一下，轉而毫不在意的說道。

「沒事媽媽，你剛才只是過於激動暈倒了。」

「涼川，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不必隱瞞我，我不怕死，只怕臨死也看不到你結婚生子。」

沈涼川像是站在一個獨木橋上，一邊是喬暮晚，一邊是媽媽，他到底該如何選擇，除了喬暮晚，他知道不會有人能走進自己的心裏，難道真要找一個女人為了生子而結婚嗎？

沈涼川思慮片刻，轉身再看看滿眼期望的母親，心也軟了下來。

「媽媽，你好好養身體，以後都聽你的。」

方佩雲一聽，立刻覺得身體輕鬆了許多，猛的坐起身，大聲質問道：「涼川，你說的是真的嗎？」

沈涼川點了點頭。

沈涼川的承諾簡直是一計強心針，能讓方佩雲瞬間就恢復。

……

陸衍，葉佳萱，沈傲珊一臉沉默的坐在咖啡廳內。

葉佳萱和沈傲珊的眼睛明顯已經紅潤，只不過是公共場合，不便出聲罷了。

小葉子抬頭望了一眼陸衍，哽咽的問道：「找到喬兒的屍體了嗎？」

「沒有，但是警察說在海里發現大片的血跡，很可能是張子雄拽著喬暮晚落水的時候，手裏的匕首碰到了暮晚的大動脈，就算不被淹死，也很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可憐的喬兒，我那天就應該強行把她拽出喬家，都怪我。」

「小葉子，這跟你沒關係，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沈傲珊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眼淚綿綿不斷的淌進嘴裏，她狠狠的咬着嘴唇，寒聲道：「肯定是喬淺那個賤人，我一定要讓她給暮晚償命。」

葉佳萱聞聲也附和起來。

「傲珊，我們一起去，把喬淺那個賤人也扔到大海里，就算一命賠一命，我也願意。」

說着，兩個衝動的女人就準備站起身。

陸衍大聲吼道：「不要鬧了。」

兩個人被這突然的叫喊聲嚇了一跳，腳步也停了下來。

「你們知道喬暮晚在最危急的時刻跟涼川說的什麼嗎？」

葉佳萱和沈傲珊只是盯着陸衍等待着答案。

「暮晚讓涼川照顧好你們，可你們竟然就為了一個喬淺就把命搭了進去，暮晚在天上看到能安心嗎？」

葉佳萱聞聲癱坐在椅子上，沈傲珊也神情失落。

沈傲珊轉而質問陸衍。

「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明知道是喬淺害死了暮晚還要袖手旁觀？」

「我們不是不管，是要找到證據，而不是這樣盲目的去對峙，那樣毫無意義，而且現在根據嫌疑人的口供來看，應該是霍思芊指使的，跟喬淺沒有關係。」

葉佳萱接過話指責道。

「他們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誰做的還不都一樣。」

「你們記住現在是法治社會，做事要將證據，你看現在主犯潛逃，連霍思芊都沒辦法懲治，更何況是喬淺呢！」

兩人見陸衍說的條理分明，這才變得安靜了下來。

沈傲珊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對不起，我得先走了，得去醫院探視媽媽。」

「快去吧！」

陸衍和葉佳萱幾乎異口同聲的出聲，這讓沈傲珊很詫異，驚諷道：「你們最近好像很有默契呀！」

小葉子紅著臉，怒斥着。

「別瞎說，趕緊走吧！」

陸衍也覺得氣氛有尷尬，忙站起身，「傲珊，我送你。」

看着陸衍和沈傲珊的背影，葉佳萱這才鬆了一口氣。

陸衍送完沈傲珊便轉身回到咖啡廳，只是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