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改口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蒔羽誠心誠意的跟大家道歉。回頭，頗有怨念的瞪了厲銘爵一眼。
午飯提前，你怎麼不早說！
厲銘爵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攤了攤手。
厲老爺子將兩人的小動作受盡眼底，嘴角不覺微微揚起笑意：「是我吩咐的。羽丫頭早飯就沒吃，餓了吧，快過來坐。」
倪白萍憤憤不平的翻了個白眼，閉了嘴。
老爺子怕她不吃早飯餓肚子，便特別安排午飯提前，這讓蒔羽更加內心不安了。
其他五房的人早已坐好，大爺早逝，剩下二爺到五爺家裏的都坐在一桌。剩下一些小輩，厲浩宇厲浩然他們坐在另外一桌。
那張桌上曾經也有蒔羽的位置。
厲銘爵手腕一轉，蒔羽被她帶到了主位旁。
緊挨着厲老爺子身側，空出兩個位置。
蒔羽坐下：「爺……爸……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蒔羽習慣性的剛要叫爺爺，就感受到，還握在自己腰上的手一緊，在那道冰刀子的視線射過來之前，也為了避免某些厚臉皮的人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來，蒔羽果斷改口。
禁錮在周身的低氣壓散去，蒔羽暗暗鬆了一口氣。
老爺子愣了一下，呵呵笑起來：「還怕你一時適應不過來。叫爸好。反正早晚都要改口的，提前叫更好。」
「哼！油嘴滑舌！臭不要臉！」
倪白萍小聲嘀咕一聲，被老爺子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既然羽丫頭已經改口了，這改口禮是少不了的。宋城……」厲老爺子喊向管家：「去，把老夫人留下來的鐲子給羽丫頭拿來。」
「是，老爺！」宋城應聲下去。
底下幾房的夫人臉色俱是一變，面面相覷。
「爸！」倪白萍最先沉不住氣：「那可是厲家的傳家寶，是媽媽傳給媳婦的，我們這麼多年就只見過媽戴過幾次，媽過世后就被壓箱底了。這麼多年我們在這個家，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一眼的份都沒有，憑什麼蒔羽一來就給她了！」
那隻玉鐲，說是傳家寶，其實是當家主母的象徵。
這些年厲家沒有當家主母，作為長媳一直是倪白萍在打理的，如今蒔羽收下主母象徵，也就意味着早晚要奪權。倪白萍自然不肯。
不過也有一些看不慣倪白萍恃權霸道的，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蒔羽對首飾沒有太多要求，見大家都虎視眈眈，也便不好意思要，正要開口拒絕，身側之人動作迅速，長指一動，已經將手鐲套在了蒔羽手腕上。
「謝謝爸。」厲銘爵面無表情，眼底沒有半點謝意。
那樣子，就好像本就是她的，不過是寄放在老爺子那，還嫌歸還的晚了。
蒔羽看了厲銘爵一眼，低聲道：「太貴重了，這樣不好！」
厲銘爵靠近蒔羽，氣息相接，低低的嗓音道：「我回來就是奪權的，你卻要把送上門的權利讓出去？」
蒔羽慌亂搖頭。
她當然沒有想這麼多，只是單純的覺得，當家主母什麼的，自己肯定不行，既然不能在其位，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的好。
可厲銘爵如此說了，她總不好拆台。
戴上手鐲的手彷彿有千斤重，蒔羽偷偷將手腕藏在身後，只覺得射向自己的眼刀子嗖嗖冒着冷氣。
見蒔羽收了禮物，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開飯！」
老爺子面前，倪白萍不敢造次，眼睛幾次看向對面坐着的老五。
厲銘安乾咳一聲，對老爺子說道：「爸老來得子，對老六一直寵愛有加，老六都三十了，總算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爸送什麼見面禮都不為過。」
一番話說的老爺子心花怒放，不住的點頭。
倪白萍氣憤的不行。
她是找厲銘安幫自己說話的，可不是讓他拍馬屁的。
厲銘安意味深長的看了蒔羽一眼，忽然話鋒一轉：「不過之前直播的事情雖然被壓下來了，但還是在網上掀起不小的風浪，厲氏的股票也受到不小的影響，所以蒔羽和老六的婚事，您看能不能等風頭過了再……」
這根本就是誠心拖延，今天能用股票做借口，明天就能用公司做借口，說不準後天就連老祖宗都搬出來了。
蒔羽不傻，自然聽出這些言外之意。
她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繼續埋頭吃飯。
啪——
老爺子的筷子重重一拍，桌上的餐具跟着震了震。
「怎麼，我兒子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孩子，還要別人說了才算嗎！」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厲銘安急忙解釋。
老爺子動怒，他也害怕啊。
「你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什麼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小心思，老六和小羽的婚事該怎麼辦怎麼辦，誰再敢說一個不子，就給我滾出厲家！」
老爺子怒吼一聲，凌厲的眼睛掃過在坐所有人，威懾力十足。
倪白萍蔫了，厲銘安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老六，小羽，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老爺子對着眾人冷哼一聲，拂袖去了書房。
「爸。」
書房門關上，厲銘爵和蒔羽齊齊開口，一個冷艷俊美，一個小鳥依人，異乎尋常的和諧。
站在老爺子對面，面對叱吒商場半生的父親，厲銘爵氣勢竟然絲毫不輸半分。
厲老爺子被氣的不輕，臉色鐵青，表情凝重：「老六，我只問你一次，你對小羽到底是真心的，還是為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厲銘爵聞言，稍有錯愕，隨即深刻的五官彷彿籠罩着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神色，刀刻的唇角動了動：「爸覺得我會為了那區區百分之十的股，犧牲我一生的幸福嗎？您未免太小看你兒子了。」
厲銘爵說話時，渾身氣場爆發，有一種與生俱來來的高貴，那種蔑視一切的眼神狂放冷傲居高臨下又目空一切。
換成別人在厲老爺子面前這麼說話，早被打出去了，但這是厲銘爵啊，厲老爺子最喜愛的小兒子。就算是天被捅出一個窟窿，還要誇讚一句乾的漂亮那種。
這種小驕傲看在厲老爺子眼裏，那都是優點。
厲老爺子「嗯」了一聲，微微眯起眼睛。
話雖這麼說，可是事關蒔羽，自己至交好友的孫女，厲老爺子還是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就算那你對小羽是真心的，那小羽呢？你比她大那麼多，她會同意？還是說你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