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他不是來工作的

凌馨晚上失眠了，她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舅奶奶那句話：如果他同意，咱們沒話說，如果不同意，那就有些說不清了。

雖然蔣昱琛對她嫌棄刁難，還精神摧殘，但她始終認為蔣昱琛是個靠得住的人，不然爸爸也不會把自己託付給他。可他為什麼不同意叔叔進公司？難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沒把事情辦好，她也不好到老宅那邊去，她不去，那邊的人卻來找她了，依舊是舅奶奶，瘦小的老太太站在樹下，笑呵呵的叫她，「馨馨。」

凌馨和梁思穎正要出去逛，看到她很意外，「舅奶奶，您怎麼來了？」

「舅奶奶找你有點事。」

梁思穎好奇的打量老太太一眼，對凌馨說，「你有事，我先上去，明天咱們再去出逛。」

凌馨點點頭，問舅奶奶，「您找我什麼事？」

舅奶奶把她拖到一邊，「馨馨，你奶奶說的那事，你跟那蔣先生說了嗎？」

「說了，他不同意。」

舅奶奶哦了一聲，「他幹嘛不同意啊，又不是他的公司，你同意就行了唄，你叔叔又不是外人。」

凌馨蹙了一下眉頭，「現在我不管公司。」

舅奶奶點點頭，「行吧，興許他有他的考慮，」她換了話題，「是這樣，舅奶奶的一個遠房親戚，從鄉下來的，去年剛退伍，想找點活干，求到我跟前了，我哪有什麼門路啊，所以想托托你，讓他到公司里幹個保安，你看行不？」

凌馨撓了一下眉梢沒說話。

「馨馨，你叔叔要是進公司，肯定得安排個好差事，蔣先生不同意，大概是沒有空閑的職位，不好安排，我這個親戚就幹個小保安，混口飯吃，也不管什麼事，應該可以通融的吧？」

凌馨想了想，叔叔進公司，至少是個高層，蔣昱琛不同意，總有他的考量，一個小保安，不接觸權力中心，問題不大，能幫就幫一把吧。

她還算聰明，沒把話說死，「舅奶奶，我周末回去問問他，如果可以，我再通知您。」

「好，好馨馨，」舅奶奶眉開眼笑，「舅奶奶沒白疼你。」

凌馨把舅奶奶送出校外，看到外頭有車在等，便放心的回去了，到了寢室，梁思穎好奇的問，「馨馨，那是誰啊？」

「我舅奶奶，小時候我爸忙，她還帶過我一段時間。」

梁思穎知道一點她家的事，說，「你爸不跟那邊斷了往來嗎，怎麼又找來了？」

「我爸走了，我也沒有別的親人，就奶奶和叔叔，她們來找我，我總不好不搭理。」

「別是為了你家的財產來的吧？」梁思穎提醒她，「馨馨，你爸當初為什麼跟那邊鬧翻，你不知道原因嗎？」

凌馨搖頭，「我爸從來不跟我說這些。」

「她沒提要錢吧？」

「哪能呢，」凌馨說，「是為鄉下親戚找份活，想去公司當保安，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現在公司不歸你管啊，你那監護人能同意嗎？」

想到蔣昱琛，凌馨的心情有些不妙，嘴裏卻硬撐，「是我家的公司，他憑什麼不同意？」

周末回去，她果然就跟蔣昱琛提了這事，「蔣先生，我家有個遠房親戚，想去公司當保安，你跟公司人事打聲招呼，我讓他周一過去。」語氣輕描淡寫，用的是肯定句式，明顯只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蔣昱琛手插在褲兜里，表情微微驚訝，剛想說她膽兒肥，餘光一掃，小姑娘兩隻手垂在兩側，使勁揪自己的褲邊，他便知道她是硬撐。

他問，「哪來的遠房親戚？」

「你不認識。」

蔣昱琛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她臉上繞了一下，「行，周一你讓他過來。」

凌馨鬆了一口氣，難得蔣昱琛肯給她面子，心裏高興，臉上還綳著，回到房間立刻眉開眼笑給舅奶奶打電話，通知她讓人周一去公司。

結果周一中午，舅奶奶的電話就打過來，語氣帶着幾分擔心，「馨馨，舅奶奶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凌馨莫名其妙，問，「怎麼了？」

「我那親戚今天去公司了，說是沒面試上，讓他回來了，我本以為你答應了就是鐵板釘釘釘的事，結果給人碰了一鼻子灰，回來倒埋怨上我了，舅奶奶這張老臉捨出去倒沒什麼，就怕那蔣先生為難你……。」

凌馨聽到這裏，頭皮都炸了，「沒面試上？為什麼，理由呢？」

「什麼也沒說，就說不合適，我那親戚相貌堂堂，又是退伍軍人，干保安怎麼不合適了，唉，算了，舅奶奶知道你現在做不了主，等將來你接管公司，咱們腰杆子才能硬，」嘆了口氣，又說，「只是這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曉得會發生什麼哦……」

凌馨安慰了她幾句，把電話掛了，立刻又給蔣昱琛打。

蔣昱琛剛吃完飯，坐在辦公室里抽煙，看到凌馨的電話過來，猜到是什麼事，他沒接，任手機響，一直響到自動掛斷。

凌馨是憑着一腔怒火打的電話，可對方沒接，她更惱火了，站在樹底下又拔過去。

這次蔣昱琛接了，「喂。」

「蔣先生，你怎麼這樣？」凌馨生氣的時侯，就不管不顧了，「你明明答應我了，為什麼又食言，讓人白跑一趟？」

「我只答應讓他過來面試，沒答應別的，」蔣昱琛說，「面試不成功而已，怎麼叫白跑一趟？他要是連這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還找什麼工作？」

凌馨，「請你告訴我，他哪裏不合適？」

蔣昱琛默了一下，說，「他條件太好了。」

凌馨，「……」這是什麼理由？

「條件好不更表示他能任勝嗎？」

「他的條件當保安太屈才，他完全可以勝任更好的工作。」

凌馨，「既然這樣，公司不能安排一下嗎？」

「可他應聘的是保安。」

凌馨有些弄不明白，覺得跟蔣昱琛說話很費勁，既然能勝任更好的工作，安排一個不完了嗎？為什麼讓人家走，弄得舅奶奶落人埋怨，她也很不好意思。

「蔣先生，你看看有別的合適的工作……」

蔣昱琛打斷她，「凌馨，他不是來工作的。」

「呃？那他是來幹什麼？」

「不清楚，可能沒安什麼好心。」

凌馨在電話那頭叫起來，「蔣先生，不安排就算了，犯不着背後說人家壞話，你的素質和修養呢？」

蔣昱琛閉了一下眼睛，「凌馨，我知道你蠢，但沒想到這麼蠢。」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跟這小白痴說話實在太費勁。

凌馨拿電話的手垂了下來，茫然的看着腳邊低矮的綠植，好得很，蔣昱琛不但在家裏罵她，連打電話都罵上了，那以後……

以後的日子怎麼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