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到現在，你還是想分手嗎
魏希被自己看到的消息雷得不輕，一個勁的嘮叨，「什麼情況，蔣老闆談戀愛，我怎麼不知道？」
「不過那姑娘是真的漂亮，又有氣質。」
「應該不是真的吧，我不知道，周宇博不知道，王勵勝也不知道啊。」
「看起來關係是不錯，蔣老闆跟她有說有笑的。」
「網上都登消息了，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叨了半天，突然意識到凌馨臉色變了，忙又安慰，「沒事的，馨馨，我感覺應該不是真的。」
凌馨冷冷一曬，「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和他早就分了。」
她大口往嘴裏塞東西，嘴裏鼓鼓囊囊的，說話含糊，聲音卻不小，有意要讓蔣昱琛聽見。
蔣昱琛果然看過來，目光輕輕一繞，又轉回去，低聲和何詩詩說話。
跟凌馨的暴飲暴食比起來，何詩詩的吃相很優雅，吃得也少，夾了幾筷子就放下了，倒是把蔣昱琛給她的那杯水喝光了。
凌馨滿嘴的食物，卻嘗不出味道，憤憤的戳著自己的碗。
魏希小聲說，「別戳碗，戳爛了要賠的。」
凌馨抬眼，怒視。
魏希趕緊攬住她的肩，賠笑，「開個玩笑嘛，你別這樣，讓人瞧出來多不好。」
凌馨好不容易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說，「我要走了。」
「別啊，」魏希拖住她，「你這一走算怎麼回事，沉住氣，小凌子，你現在已經是老闆了，得有老闆的樣子。」
凌馨在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萬箭穿心，這段時間她和蔣昱琛的關係貌似不錯，她以為是自己想的那樣，沒想到卻是……巨大的反差把她打擊得幾乎就要失態，緊握著拳，指甲深陷掌心，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不用走了，他們走了。」魏希小聲報告。
凌馨掃一眼，蔣昱琛和王勵勝在說話，何詩詩站在一邊，笑容沉靜，很快，蔣昱琛就帶着何詩詩一起走了。
看到他們並肩走出門口，凌馨的心刺痛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辦法冷靜，對魏希說，「教練，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跟王董說一聲。」
「馨馨，你別這樣，」魏希洞悉的目光盯在她臉上，「沉住氣。」
「沉不住。」
「冷靜。」
「我現在去冷靜。」
「要我陪你嗎？」
「我想自己獃著。」
「你不會想不開吧。」
凌馨終於笑了一下，「不至於。」
真的不至於，但周遭熱鬧喧囂，唯獨她戚戚復戚戚，沒意思。
下了樓，她剛要往自己的車子走去，聽到有人叫她，「凌馨。」
回頭一看，蔣昱琛站在牆邊，因為是周末，他穿着一件淺綠色的休閑襯衣，底下配一條卡其色的休閑褲，一手插在褲兜里，配着烏黑的短髮，顯得比平時要年輕，可能是女朋友來了，他的神情也沒有平時那麼冷，看上去倒有些溫潤的感覺。
凌馨應了一聲，腳步沒停，徑直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蔣昱琛追上來，「我叫你，沒聽見？」
「我不是應了嗎？」
「……」
她伸手拉車門，手卻被他扣住，「誰惹你了？」
「沒人惹我。」她掙扎，「我有事，要先走了，蔣先生。」這聲蔣先生乾脆利落，非常生疏。
他握著不放，「沒人惹你，生什麼氣？」
「我沒生氣。」
他嘆了口氣，「凌馨，你不擅長撒謊。」
凌馨默不作聲，低頭看着自己細細的手腕被他攥在手裏，又掙扎了一下，蔣昱琛卻拉開後排的車門，把她推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
「談談吧。」
「談什麼？」她問。
「談你為什麼生氣？」
「我說了我沒有生氣。」
「是因為我？」
「別自作多情。」
「因為我帶了個姑娘來吃飯？」
「跟我有什麼關係。」凌馨梗著脖子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蔣昱琛沉默的看着她，許久都沒有再開口，凌馨在他的注視下，微微縮了下脖子，心裏莫名發虛，意識到自己好像又錯了，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除了挽住那點可憐的自尊，還有什麼……
蔣昱琛往後挪了一下，拉開距離，「到現在，你還是這樣想的嗎？」
凌馨的心猛的一縮，愕然抬頭，眼眶濕潤，咬着牙不吭聲。
「告訴我，到現在，你還是想分手嗎？」
凌馨嘴唇哆嗦，「我……」心裏卻是翻江倒海，知道那顆雷終於要爆了，就在現在。
「如果你堅持……」他突然轉了下身，凌馨哇的一聲哭出來，揪住他的衣角，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蔣昱琛扯了紙巾給她擦眼淚，「我沒有要走。」
凌馨知道自己很丟臉，也知道自己有錯，但是又委屈得不行，複雜的情緒讓她腦子一片混亂，只知道緊緊攥著那片衣角，泣不成聲。
蔣昱琛找了瓶水，擰開蓋，遞到她嘴邊，「沒事了，喝口水，我們好好談談。」
凌馨平復了一下情緒，接過水喝了一口，遞迴去，拿着紙巾反覆的抹眼淚，蔣昱琛說，「再擦，皮都破了。」
他把手伸過來，凌馨很自然的把紙團丟在他手心裏。
「一年前，我想跟你好好談談，你不給我機會，你回國后，我等着你來跟我談，你裝傻充愣，現在看到我跟別的女孩一起，就受不了了，凌馨，你提分手的時候，想過這一天嗎？你想過，當你想回頭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原地了嗎？」
凌馨惶然的看着他，慢慢鬆開衣角，眼裏又泛起水霧。
「我可以原諒你的年輕任性，原諒你的衝動矯情，你說要時間冷靜，我也給你，這麼長久的時間，應該什麼都想清楚了吧，為什麼回來后，什麼都不提？凌馨，我不是神，我也有情緒，你有沒有想過，一年兩年，三年四年，時間會耗盡我對你的感情，刻骨銘心的愛情存在電視和小說里，現實中的愛情終究會被時間所吞噬。」
他的話像一根針，刺正她的要害。凌馨很清楚自己的懦弱和惶然，在美國她就後悔了，可是不好意思回頭，依舊是逃避，回國后，她曾經鼓起過勇氣，可一到他面前，勇氣就自動消散，她害怕，萬一他拒絕怎麼辦？她以為有退路，可實際沒有，要怎麼辦？
她囁囁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以為，你會去找我。」
「我是去了。」
凌馨抬頭，「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在你向別人介紹袁倪是你男朋友的那天。」
「……」
「那不是真的。」
「但是我不知道。」蔣昱琛盯着她的眼睛，「我當時的心情就跟你現在一樣。」
凌馨被他盯得瑟縮了一下，小聲說，「我跟袁倪只是朋友，沒有別的。」
「他陪了你一年，你想過我的心情嗎？」
凌馨不吭聲，低着頭，像跟手指有仇似的，擰得全是青白一片。
蔣昱琛默默的把手蓋上去，剛要收緊，凌馨突然一抽，委屈巴巴的，「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都有女朋友了！」
蔣昱琛一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