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買聖誕樹
吃完午飯，杜非翰帶着凌馨和袁倪去挑聖誕樹。市場離家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停車的時候，凌馨看到很多買好樹出來的市民，有的是父親帶着孩子，大樹扛在父親肩頭，小孩子一路蹦蹦跳跳，很是雀躍，有的是年輕的情侶，男孩扛着樹，女孩戴着聖誕帽，手裏拎一個大袋子，袋口露出亮色的裝飾物。
凌馨正看着，杜非翰伸手把她的帽沿拉下來遮住耳朵，笑着說，「呆會買個聖誕帽戴戴。」
「好呀。」凌馨也笑，跟着他進去。
市場很熱鬧，有點像過年時國內的花市，大大小小的聖誕樹有的靠牆放，有的在皮卡車上，攤位上擺滿了金燦燦亮閃閃的飾品，還有聖誕手套，圍巾，帽子，長襪子，聖誕老人的衣服和鬍子，各式彩燈，蠟燭等等。
杜非翰在一個攤位前看聖誕帽，拉着帽子上的絨球問凌馨，「這個怎麼樣？」
攤主讓他們試一試，杜非翰把帽子摘下來戴在凌馨頭上，攤主笑着說，「你女兒很漂亮。」
杜非翰也笑，「是啊，像她媽媽。」
凌馨彎腰照鏡子，覺得還不錯，說，「就這個吧。」
杜非翰打量着她，「把圍巾和手套也配上吧？」
凌馨也覺得配一套更有氣氛，於是又挑了同花色的圍巾和手套，感覺很滿意，一回頭，看到袁倪給自己也買了一套，正對着鏡子戴，他平時打扮總是酷酷的，別說帽子，連圍巾也不系，敞着脖子扮瀟灑，突然打扮得這麼溫暖，像個鄰家大哥哥的模樣，但凌馨想起他咆哮怒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袁倪也有點不好意思，瞪她，「笑個屁！」
凌馨抬腳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
袁倪告狀，「杜叔，你管管她，一個女孩子，動不動就踢人，一點也不大家閨秀。」
杜非翰笑呵呵的看着他們打鬧，像個慈詳的父親。
凌馨想了一下，說，「要不要給杜太太買一套？」
杜非翰，「她不叫杜太太，她是你媽媽。」
凌馨揚了下眉，轉身又給辛可真挑了一套。
接下來他們去挑聖誕樹，袁倪和凌馨意見不統一，袁倪要最大的，凌馨要好看的，一路都在吵。杜非翰看着他們吵，一臉笑模樣。最後凌馨真的挑中了一棵樹時，袁倪卻半個字都沒反對，痛快的付了錢，又挑了一堆裝飾品，把聖誕樹綁在車頂，滿載而歸。
回到家裏，杜非翰遞了個袋子給辛可真，「馨馨給你挑的，看喜不喜歡？」
辛可真把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帽子圍巾和手套，她立刻戴上，高興的說，「很漂亮，我很喜歡，馨馨，謝謝你。」
凌馨盤腿坐在地上弄飾品，抬頭看了她一眼，神情還是不太自然，「喜歡就好。」
辛可真於是也坐下來，和凌馨一起把飾品掛到樹上去，有時候她掛得太密了，凌馨會摘下一兩個掛到別的地方，辛可真再掛的時候就叫她，「馨馨，你看看，這樣行嗎？」
凌馨伸頭過去，摘下最大的那個，「大的掛上面好一點。」
辛可真說，「還是你的審美好一些。媽媽只管掛，最後你再整體調一下。」
凌馨「嗯」了一聲，專心致志幹活。
杜非翰和袁倪在弄彩燈，插上電，小彩燈一閃一閃，滿樹亮晶晶的小飾品，非常漂亮，樹下，辛可真和凌馨穿着毛衣，戴着聖誕帽，一起擺禮物，場面非常溫馨，袁倪看着這一幕，眼睛都直了。
他好想住到這個家裏來。
吃過晚飯沒多久，辛可真的電話響了，她走到一邊去接，說了幾句，把手機遞給凌馨，「辰辰想跟你說話。」
凌馨遲疑了一下，接過來，「喂。」
杜辛辰的聲音清朗含笑，「姐姐，你好嗎？」
凌馨不知道怎麼回事，眼眶一下就紅了，她走到窗子邊去，平復了一下，說，「我很好。」
「聽說你和爸爸一起堆雪人了？」
「嗯。」
「偏心，我小時候，他都不帶我玩這些。」
「……」
「你們今天去買聖誕樹了？」
「嗯。」
「我好想來啊，可惜學校不放假。」
「過年的時候，你媽媽就回去了……」
「什麼我媽媽，也是你媽媽。」杜辛辰說，「可惜過年的時候你沒有假，不然我們可以一起回港島。」
「……」
「不過沒關係，我們很快就要畢業了，以後過節都可以在一起。」
「……」
「你怎麼不說話？」
凌馨清了清嗓子，「你畢業後進港島嗎？」
「當然，你接管凌氏？」
「嗯。」
「你是老闆，我是打工的，以後凌老闆要多多關照哦。」
凌馨笑起來，「你們港島財大氣粗，應該是你關照我才對。」
「我當然會關照你啊，你是我親姐姐嘛。」杜辛辰笑嘻嘻的八卦，「你跟袁倪在一起了嗎？」
「沒有，我們只是朋友。」
「他追你都追到美國去了，夠有誠意的，不考慮一下？」
「不考慮，我現在只想好好念書。」
「我談戀愛了，剛兩個月，下次帶給你看。」
凌馨笑着說，「好啊，一定要帶給我看。」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就掛了。凌馨握着手機看着外頭漆黑的夜出神，她和杜辛辰最後一次見面並不愉快，那在早上，杜辛辰衝到蔣家，把她罵了一頓，氣呼呼的走了，她也很生氣。但是過了這麼久，過往的恩怨被時間沖得越來越淡了，都心照不宣的跳過那一段，像朋友一樣的聊天，好像也沒覺得很尷尬。
她知道每個人都在變，她變了，杜辛辰也變了，或許是因為都長大了，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后，才發現，對和錯不是衡量的唯一標準，生活中有太多的無奈，以及比小說還要狗血的現實。她受到了傷害，但她相信這一年來，辛可真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杜非翰的包容，杜辛辰的理解，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辛可真來拿手機的時候，她輕輕笑了一下，說，「辰辰很想你。」
辛可真立刻受寵若驚，眼裏又浮起水光，「辰辰跟我說，她也很想你，想過年的時候來看姐姐。」
「好，歡迎。」凌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