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要不要來堆雪人？

第二天辛可真早早起來，先去凌馨房間看一眼，結果一推開門，被子整齊的疊在床上，人卻不見了。她嚇了一跳，跑到衛生間，沒人，又跑到樓下轉了一圈，還是沒人，「噔噔噔」又上樓來，杜非翰穿着睡袍出來，「怎麼了，聽你樓上樓下跑了幾趟？」

辛可真白著一張臉，六神無主，「馨馨走了。」

杜非翰走到凌馨房間，看到她的棉衣，圍巾，手套都在，行李也在，他皺了皺眉頭，「這孩子怎麼沒穿衣服就出去了？」

辛可真這才注意到棉衣在椅子上，更着急了，搓着手道，「這麼冷的天，她怎麼不穿棉衣啊，會感冒的，你趕緊給她打電話問問。」

杜非翰回房間拿手機打電話，電話卻沒人接。

他想了想，說，「馨馨是不是去晨跑了？」

「不可能。」辛可真一口否定，「馨馨喜歡睡懶覺，放假的時候，不到十點她都不會起，再說她不喜歡運動。」

凌馨的這兩個特點很明顯，杜非翰也知道，但這一大早就不見了人，也太奇怪了。

辛可真給袁倪打電話，他還在睡，迷迷糊糊的，聽到這事，瞌睡一下就醒了，趕緊穿衣洗漱，開着車就跑去了杜家。

進門就說，「她說今天去買聖誕樹，是不是自己去了？」

杜非翰說，「現在才七點多，市場還沒開。」

辛可真把圍巾手套戴好，要出門去找，袁倪也急吼吼的，「那我們分頭找。」

杜非翰說，「不用，再等等，馨馨不是沒的交待的人，我們都出去了，她回來找不到人怎麼辦？」

「你留在家裏，我和袁倪出去找，馨馨對這裏不熟悉，我怕她萬一迷路了。」

門推開，凌馨走進來，奇怪的看着袁倪，「你怎麼來這麼早？」

袁倪，「……不是去買聖誕樹嗎？」

凌馨，「市場都沒開呢，有病。」

袁倪，「嘿嘿嘿。」

杜非翰問，「馨馨，你去晨跑了？」

「嗯。」凌馨往樓梯走，「我上樓換衣服。」

等她上去，杜非翰，辛可真，袁倪三個對視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虛驚一場。

杜非翰說，「你們應該對她有點信心。」

辛可真看着樓上，「馨馨什麼時候開始愛運動了？」收回目光又看着袁倪。

袁倪忙擺手，「我也不知道，我早上又沒和她在一起過。」他揉揉眼睛，坐在沙發上打呵欠，「不行，我得眯瞪一下。」

辛可真說，「別在這裏睡，會着涼，去房間睡吧。」

等凌馨沖了澡換好衣服下樓，不見袁倪，以為他回去了，坐在桌邊吃早餐，辛可真做了小餛飩，裏頭放了一點鳳尾菜，凌馨抬頭看了她一眼，辛可真不好意思的笑，「你吃吃是不是昌嬸做的那個味？」

凌馨吃了一個，點頭，「挺好。」

辛可真便歡天喜地的回到廚房去了。過了一會又出來，端了杯熱牛奶給凌馨，「馨馨，明天還是別去跑步了，放了假，多睡一會。」

凌馨端著牛奶喝一口，淡淡的說，「習慣了。」

外頭杜非翰拿着鐵鍬在鏟雪，凌馨吃完早餐站在門口看，杜非翰抬頭沖她笑，「要不要來堆雪人？」

凌馨心裏一刺，搖了搖頭。

杜非翰以為她怕冷，鼓勵道，「你看那些小孩都在玩雪，玩起來就覺得冷了。」

凌馨還是搖頭。

杜非翰也不勉強，笑着說，「你看着，叔叔給你堆個雪人。」

凌馨問，「辰辰小時候，杜叔叔和她一起堆雪人嗎？」

「很少，我工作忙，滿世界飛來飛去的，辰辰都是她媽媽陪着。」

凌馨不吭聲了，默默的看着杜非翰堆雪人，感覺他還拿自己當小孩，努力的想當好一個繼父。

看了一會兒，她說，「頭太小了，再大一點。」

杜非翰便把上面的雪球再加大，問她，「現在呢？」

凌馨笑，「有點方，不夠圓。」

杜非翰拿着雪，一點一點把雪人的腦袋補圓，問她，「拿什麼當雪人的眼睛？」

「以前我爸爸拿黑圍棋子。」

杜非翰笑，「我這裏沒有圍棋，你去廚房看看。」

凌馨便去了廚房，看到流水台上有一袋馬蹄，選了兩顆差不多大小的，辛可真說，「這個要削皮吃，呆會媽媽給你削……」

「不是，杜叔叔在堆雪人，這個做雪人眼睛的。」

辛可真便笑，「你杜叔叔今天怎麼有這個興緻，小時候辰辰想讓他陪着堆雪人，他都沒時間的。」

凌馨沒接茬，選好馬蹄，又拿了根胡蘿蔔出去，到了外頭，和杜非翰一起給雪人安眼睛鼻子，正弄著，袁倪出現在門口，眯着眼睛看了一下，精神抖擻的跑出來，「怎麼不叫我一起玩？」

凌馨卻問，「你怎麼從屋裏出來？」

「我在房間里睡覺，不從屋裏出來，難道從屋頂出來？」

凌馨這才知道他一直沒走，在樓上睡覺。

袁倪打量著雪人，「還差兩隻手，我來。」他蹲在地上把雪搓成一根長棍，剛拿起來，那根棍就斷了，凌馨哈哈大笑，杜非翰也笑，說，「這就是雪人沒胳膊的原因。」

袁倪有點尷尬，跑去撿了一段枯樹枝插在雪人身上當胳膊。

凌馨說，「好難看。」上前扯了樹枝丟掉。

袁倪氣得捏了一團雪就扔她，「你敢毀我的勞動成果！」

凌馨不示弱，撿起地上的小鏟子往袁倪身上鏟雪，袁倪轉身就跑，跑到遠處，搓了雪團扔她，鄰居家的孩子見狀，也紛紛加入，一時間，雪團飛舞，一片混亂，杜非翰笑眯眯的看了一會，拎着鏟子進了屋。

辛可真問他，「馨馨呢？」

「在外頭打雪仗。」

辛可真站到窗邊去看，見凌馨一邊跑，一邊咯咯笑，頭髮散開，在風裏飛飄，青春肆意，一如從前，她欣慰的嘆息，身後杜非翰靠上來，她貼進溫暖的懷抱里，「馨馨今天的心情比昨天好。」

杜非翰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會越來越好的，你對她好，她心裏都知道的。」

「她能再次接受我，我已經很滿足了。」辛可真閉上眼睛，「非翰，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