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熨衣服
自從有了小溫,凌馨比平時起得早了些,她很自然的有了一份責任感,也知道將來自己從這個家裏離開的時侯,能帶走的只有小溫,它才是真正屬於她的。
吃完早餐出來,看到昌嬸在晾衣服,她蹦蹦跳跳過去,「昌嬸,我幫你。」
「不用,」昌嬸慈愛的看着她,「怎麼起這麼早,不多睡會了?」
凌馨伸著脖子往狗窩那邊看,小溫正在吃東西,頭都沒抬,她便沒過去打攪,順手拿起一件衣服往衣架上晾,一邊晾還一邊看小溫,那慈愛的目光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蔣昱琛帶着大衛走過來,看了她兩眼,凌馨毫無察覺,依舊三心二意的幹活。
他問,「你在幹什麼?」
凌馨這才看見他,禮貌的問好,「蔣先生早。我在晾衣服。」
蔣昱琛對昌嬸說,「昌嬸,你忙屋裏的事吧,剩下的衣服讓他晾。」
昌嬸干自己的活,也沒有注意凌馨,聽到蔣昱琛說話才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不怪她,誰生下來就會幹活的呢,慢慢學嘛。」
凌馨看看自己晾的衣服,再看看昌嬸晾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就有些臉紅,昌嬸晾出來的衣服端端正正,她的呢,歪歪斜斜。她重新拿下來加工,這裏扯一扯,那裏撐一撐,但那些衣服過了她的手,就跟染了病似的,總缺乏精氣神。
「昌嬸回屋裏去吧。」蔣昱琛又重複了一遍。
昌嬸為難的看了凌馨一眼,愛莫能助的走了。
「在家沒做過?」
凌馨搖頭,「沒有。」
也是,一個嬌小姐哪會晾衣服,都說女兒要富養,可凌浩銘不單是富養,還把凌馨養成了白痴。
「我只做一遍,看仔細了。」說完,蔣昱琛從桶子裏拎出一件衣服,雙手展開,用力抖了兩下,然後把它晾在衣架上,肩線貼合,端端正正,就跟穿在人身上似的。
凌馨沒想到他也會幹這種活,很是有點意外,照葫蘆畫瓢,把蔣昱琛剛才的程序走一遍,果然好多了,她這才知道,原來把濕衣服抖開才是關鍵,不然就會皺成一團。
蔣昱琛破天荒的贊了她一句,「人還挺聰明。」
凌馨心一喜,抿嘴笑,聽到他又接了句,「就是常常不帶腦子。」
她臉上那點笑還沒完全展開就凋落了,正想着要回敬一句,蔣昱琛帶着大衛走開了。
一個上午,凌馨逗小溫,蔣昱琛和大衛嬉戲,兩組人馬都在草坪上活動,雖然沒什麼交集,但也相安無事。
吃過午飯蔣昱琛出去了,凌馨睡了午覺起來,追了兩集劇下樓,看到昌嬸在收衣服,她趕緊過去幫忙。
她以前並沒有主動做家務的覺悟,自從蔣昱琛說了那句:住在別人家裏,總要勤快些才能討人喜歡。她便記在了心裏,從而把覺悟變成了習慣。
長得漂亮,嘴巴甜,還勤快的小姑娘,誰不喜歡,昌嬸看到她就笑眯眯,「馨馨醒了,別弄這些,和小溫玩去吧。」
「沒事,」凌馨說,「我幫你拿進屋裏去。」
她抱着一堆晾乾的衣服跟昌嬸進了小偏廳,見昌嬸架起熨燙板準備熨衣服,便問,「昌嬸,要熨衣服嗎?」
「嗯,先生的衣服都要熨。」
凌馨想着小溫昨天闖了禍,弄壞了蔣昱琛的白襯衣,她何不將功補過,幫他熨衣服呢,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昌嬸,我幫你熨吧。」
昌嬸問,「你會嗎?」
「不會,你教我。」
她願意學,昌嬸當然也願意教,凌馨只要認真,沒什麼是學不會的,昌嬸見她熨得有模有樣,笑着說,「行,你熨吧,回頭我告訴先生,就說都是你熨的。」
「別告訴他,」凌馨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昌嬸把這一攤交給她,忙別的活去了,凌馨專心專意的熨衣服,每熨好一件就掛在架子上,看着那些熨好的衣服掛得整整齊齊,光潔如新,她像將軍在檢閱士兵,說不出的高興。
把最後一件白襯衣拿過來,線縫對線縫鋪好,凌馨把燙斗慢慢的在襯衣上碾過,這時,她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梁思穎,她便接起來,「喂?」
「馨馨,TYBOY樂隊和齊光都來江城開演唱會,咱們挑一場去看吧?」
「好啊,你想看誰的?」
「樂隊的勁爆一點,齊光的安靜一些,你說呢?」
凌馨踱著步子,慢慢踱到了門邊,她沒有選擇的習慣,便說,「還是你挑吧,我都可以。」
梁思穎在那頭哈哈笑起來,「我以為你會說兩場都去。」
凌馨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問,「票價多少?」
梁思穎有些納悶,說,「真是稀奇,你居然會問價錢?」
凌馨也不瞞她,「監護人規定我現在零花錢一千塊一個月,現在已經花光了,還欠了賬,演唱會估計去不成了。」
梁思穎跟聽天方夜潭似的,「什麼,一個月一千塊?你監護人有病吧,一千塊能做什麼?對了,你自己有錢啊,為什麼要聽他的?」
「我的卡被他沒收了。」
「你為什麼要給他?」梁思穎簡直恨鐵不成鋼,「你怕他做什麼,那是你自己的錢,他拿了你的卡,是不是想私吞你的錢?」
「應該不會吧,」凌馨靠在門邊,手指無意識的摳著牆上的花紋,「他也是有錢人。」
一抬頭,有錢人回來了,蔣昱琛上了台階,朝她走來,凌馨剛想捂著話筒打個招呼,他卻冷著臉快步擦身而過,進到小偏廳里去了,凌馨見他臉色不對,趕緊跟進去,看到熨燙板上的那件白襯衣在冒煙……她光顧著打電話,忘了把熨燙機拿開了。
蔣昱琛拔了插頭,把熨燙機拿開,拎起那件已經發焦的白襯衣,沒什麼表情的看着凌馨,「我昨天說過,那疊便簽紙你還會需要的。」
凌馨悄悄把電話掛斷,羞愧的低下頭。等了一會兒,見蔣昱琛沒有再訓她的意思,跟鵪鶉似的縮著脖子上了樓,把第三件白襯衣的欠條交給了蔣昱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