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怎麼約今天見面
喬欣早上看到蔣昱琛，明顯覺得老闆的低氣壓已經過去了，雖然那張英俊的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至少是正常了。她鬆了一口氣，抱了一疊資料進去簽字。
趁蔣昱琛簽字，她在邊上彙報工作，「庄助理九點半的航班飛華都，下周不一定能趕回來，實驗室那邊是不是讓周助理……」
「不用，」蔣昱琛頭都沒抬，淡聲道，「我會盯着。」
「好的，老闆。」
喬欣拿着簽好的資料剛出去，周助理進來了，打量蔣昱琛幾眼，沒說話先笑了。
蔣昱琛知道他的德性，懶得搭理，埋頭做自己的事。
周助理一屁股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蔣老闆。」
「……」
「心情好點了沒？」
「……」
「看樣子是好了，還是我馨姐厲害，她一來，蔣老闆就雨過天晴了。」
蔣昱琛抬頭，「什麼意思？」
「馨馨昨天來過了吧？」
「你怎麼知道？」
「我告訴她，你心情不好，她這麼善良的小仙女肯定二話不說就跑過來安慰你的嘛。」
蔣昱琛抬了下眉，他就說凌馨怎麼突然跑來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哎，說說，」周助理撐著桌子湊過來，笑得不懷好意，「她是怎麼安慰你的。」
「密室逃脫。」
「嗯？」
「她帶我去玩了密室逃脫。」
「然後你就被治癒了？」
蔣昱琛沒答，算是默認，從密室里出來后，心裏積壓的那些鬱氣真的一掃而光，心情無端端就好了。
遊戲大概是有治癒心情的作用，但也要看跟誰一起玩。
——
庄柯明下了飛機，坐出租到了酒店，稍適休整，準備下樓吃飯，手機里卻收到一條信息，他看着那條短訊，凝神了一會，把它刪除了。
半個小時侯，他進了一家飯店，上樓，沿着長廊走到盡頭，推開了門。
屋子不大，秦哲羽坐在桌前喝茶，聽到動靜抬頭笑了笑，「來了。」
庄柯明關上門，神情有些不悅，「怎麼約今天見面，我剛到，下午還有事……」
「先坐下喝口水。」秦哲羽親手替他倒了茶，「我這不是急着想知道那位的情況嘛。」
庄柯明抿了口茶，醇香濃郁，回甘味甜，茶是好茶，就是火侯稍欠了點。
他放下茶杯，淡淡的道，「還能怎麼樣，誰遇到這種事心情會好？」
「在公辦室里大發雷霆？」
庄柯明搖搖頭，「他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事都放在心裏，輕易不會表露出來，不過是比平時更沉默了些。」
秦哲羽哼笑，「這麼多年，他的性格倒是一點都沒變。對了，他那個同學魏希和王勵勝在一起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庄柯明說，「那是人家的私事，跟他沒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王勵勝和港島杜家是世交，他和蔣昱琛交情也不錯，現在又多了魏希這層關係，如果他想幫蔣昱琛，蔣昱琛未必不能翻身，這次雖然中了標，但合約一天沒簽，事都有可能有變化，我不能不防。」
庄柯明說，「簽約是遲早的事，項目大，法務那邊要審，合約走起來流程慢，你別着急。」
秦哲羽嘆氣，「就是審得慢才麻煩……」
服務員進來上菜，他說一半打住了，轉了輕鬆的話題。
——
凌馨下了課，先去五宗巷買脆麻花，又買了一小壺米酒，這些都是昌嬸昌叔喜歡吃的，她時常買一些回去孝敬他們，買完東西從巷子另一頭出來，就是公交站，她挎著包，手裏拎着袋子，在站台上等車。
這是老巷公交站，人不多，路兩邊是高大的梧桐樹，厚厚的樹冠遮住了陽光，顯得很陰涼。凌馨正低頭看手機，突然有人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她猛的回頭，一個男人從她身邊經過，神情自若的往前走去。
「哎，你，」凌馨叫住他，「你幹什麼？」
男人回頭，莫名其妙，「什麼幹什麼？」
「你剛剛摸我了。」
「你有病吧，哪隻眼睛看到我摸你了？」
「剛剛只有你從我身後經過，不是你是誰？」
「從你身後經過就是摸你了？」
凌馨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氣得滿臉通紅，「你明明就摸了，還不承認。」
那男人扯著嘴角冷笑，「這麼多人，我不摸別人，只摸你？還是說，你想讓我摸？」
不但不承認，還滿口污言碎語，凌馨又羞又惱，委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指著男人，「我要報警。」
「你神經病啊，」男人兇狠的瞪她一眼，「還報警，想男人想瘋了吧！」說完揚長而去。
凌馨上前攔他，「你別走，等警察來了再說。」
男人用力將她一推，凌馨被推得撞到樹上，袋子裏的脆麻花掉出來，被男人一腳踩得粉碎，惡狠狠的指着她，「你再攔，信不信我打你。」
凌馨這一下撞得很重，手臂在粗糙的樹皮上擦了一下，有些疼，她低頭看了一眼，有極細的血珠從擦痕上冒出來，再抬頭，那個男人已經橫過馬路，轉進了另一條巷子裏，黃昏已至，夜幕正在降臨，她知道自己不能追過去了。
她和那個男人發生爭執的時侯，站台上等車的人只是冷眼旁觀，一個幫她說話的都沒有，他們目睹了整件事，卻沒人開口說句公道話。
凌馨咬着唇，把胸腔里呼嘯而來的酸澀盡量壓下去，爸爸說這個世上好人多，可她需要幫助的時侯，好人都去哪了呢？
她把散落的東西撿起來，堆積的情緒在慢慢發酵，難受極了，噁心極了，跟吞了只蒼蠅似的，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做了壞事不承認還倒打一耙？
邊上的人在竊竊私語，她總覺得是在談論她，手指放在嘴邊無意識的咬着，鼻子有些塞，她喘不過氣來了，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手機就是在這時侯響起來的，她慌亂的接起來，聽到那頭傳來熟悉低沉的聲音，「凌馨。」
她張了張嘴，想把自己受到的委屈都告訴他，但話還沒說出口，先抽著鼻子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