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她受過傷，大概玩不了
蔣昱琛每次去打高爾夫都喜歡開跑車，天氣冷了，他把車蓬放下來，緊閉的空間里，仍能聽見引擎低低的咆哮聲，周末清晨的繞城高速上車子很少，他和風賽跑，像一枚射出的子彈，在公路上劃出好看的流線，朝着目的地風馳電掣而去。
安靜的會所里，王勵勝坐在窗邊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柔和的燈光照着桌上精美的食物，像雜誌上的靜物畫。
看到蔣昱琛進來，王勵勝揚了揚手，立刻有服務生跟過來，問蔣昱琛，「蔣先生吃點什麼？」
蔣昱琛的用餐習慣和他人一樣無趣，來來去去就那幾樣，他隨手在餐牌上指了指，脫了外套坐下來。
王勵勝說，「今天你來得比我晚。」
蔣昱琛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也納悶，你怎麼會比我早？」
王勵勝笑笑，「大概是年紀大了，睡不着，到時間就醒，不像你們年青人，貪睡。」
蔣昱琛聽到貪睡兩個字，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凌馨，凌大小姐才是睡懶覺的佼佼者。整個暑假，十點鐘之前起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樣貪睡，也沒見她長胖。
王勵勝說，「杜非翰把城西那塊地拿下來了，那可是個超級大盤，有沒有興趣？這事還沒有正式公佈，我提前告訴你，你心裏有個底。」
蔣昱琛說，「掙錢的事，當然有興趣，不過那塊地擱置了很久，政府牽頭也沒有人敢啃，他倒是有魄力。」
王勵勝說，「要是有港島杜家做後盾，我也有這個魄力。政府的口號是打造西府新城，聽說有一個國際級的藝術中心，大大小小的展覽館，大型購物mall,再加上高智能的辦公樓和住宅，至少是三五年以上的工期，你多留點意，早點做準備，免得招投標的時侯手忙腳亂。」
蔣昱琛說，「土建走在前面，我這塊不着急。」
王勵勝最看不得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那也要提前走走關係，聯絡聯絡感情，給人家多留點印象，以後才好打交道。」
蔣昱琛扯了一下嘴角，「杜非翰對我的印象應該挺深刻的。」親眼看到他被秦懷鴻甩了一巴掌，想沒有印象都難吧。
服務生送早餐上來，兩個人停止了交談，等服務生擺好餐退下去，蔣昱琛說，「你在魏希那裏報課程了？」
王勵勝哈的一笑，「她告訴你了？」
「對她有意思？」
「我覺得她有意思。」
「如果是玩玩就算了。」
王勵勝愣了一下，說，「我以為你會支持我呢，玩玩怎麼了，我玩她，她不也玩我嗎？又不能單方面玩。」
他一本正經開黃腔，蔣昱琛也沒笑，「她受過傷，大概玩不了。」
「傷哪了，腿還是腰？」
「心。」
「……」
王勵勝明白過來，有些訕訕的，「誰還沒受過一點情傷，我看她大大咧咧的，不至於揪著過去的事不放吧。」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她，」蔣昱琛說，「她談過幾次戀愛，但都無疾而終，就是因為忘不了過去。」
王勵勝有些好奇，「她倒底喜歡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蔣昱琛不太願意提那個男人，「是她自己的問題。」
王勵勝默了片刻，「如果我不是玩玩呢。」
蔣昱琛有點意外，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比她大了十幾歲，不太合適吧。」
這下王勵勝有點受傷了，「大十幾歲怎麼了，她馬上就奔三了，我也才四十來歲，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她四十多歲的時侯，你已經六十了。」
「那又怎麼樣，」王勵勝有點咬牙徹齒了，「到六十歲，我的腎也行。」
蔣昱琛，「……」
「蔣昱琛，我要跟你絕交。」
蔣昱琛聽着這威脅的話，絲毫沒有什麼反應，表情淡然的吃完早餐，他放下刀叉，優雅的拿了紙巾擦嘴，說，「去打球了。」
王勵勝坐着沒動，有些氣呼呼的。
蔣昱琛看了一眼球場，說，「謝總來了，我去打個招呼。」說完也沒有理會王勵勝，起身走了。
王勵勝看着他穿過大廳，從旋轉門出去，抓起杯子喝了半杯水，站起來也走了。
——
凌馨回到蔣家的時侯，蔣昱琛沒在，她跑到廚房裏跟昌嬸撒嬌，「今天蔣先生不回來吧，我想吃臭桂魚呢。」
昌嬸說，「先生去打球了，沒說不回來吃午飯，再說今天也來不及，魚買回來要腌制，需要時間的，下次吧，下次我提前給你準備。」
凌馨問，「那今天吃什麼呀。」
「紅酒牛柳怎麼樣，你和先生都喜歡吃。」
「好，」凌馨說，「我去拿紅酒。」
昌嬸打趣道，「酒窖那麼黑，你一個人敢去嗎？」
凌馨哼了一聲，「別小瞧我，沒有什麼不敢的。」
她跑出去，把一大一小兩隻狗招過來，小溫看到她就抬起肉嘟嘟的小身子往她身上爬，凌馨把它抱起來，「哎呀，你變重了呢，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抱不動你了。」她又摸摸大衛的頭，嘻笑着說，「等小溫長大了，你就欺負不了它了。」
她帶着兩隻狗去了酒窖，打開門，先摸到燈摯打開，啪的一聲，酒窖里大放光明，她放下小溫，彎腰找紅酒，兩隻狗到了新地方很好奇，這裏聞聞，那裏嗅嗅，凌馨餘光看到大衛在木柱子邊轉了兩個圈，抬起後腿，嚇得她一腳踹過去，「這裏不能撒尿！快出去！」
大衛被她踹得彈了一下，跑出了門外，突然就搖頭擺尾的蹦跳起來，小溫也搖著尾巴跟着跑了出去，凌馨扭頭一看，是蔣昱琛來了，男人穿着淺灰的短外套，露出裏頭的深藍色毛衣，眼眸深黑，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表情，嘴角卻帶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
「蔣先生，你回來了。」
蔣昱琛嗯了一聲，手插在褲兜里，「不錯，這回帶了腦子，知道帶狗來壯膽。」
凌馨斜他一眼，把紅酒往他懷裏一塞，不客氣的說，「拿着。」
蔣昱琛拿着那瓶酒，見她轉回去關燈關門，唇角勾起了弧度，還不錯，小丫頭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