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郭家&周家

是夜

整個奉天盟都沉浸在燈火和美酒的宴會中，但作為這場宴會的主角，周文軒卻聲稱身體不適，早早的退出了這場盛宴。正當周文軒剛走出大廳時，道的另一邊走來了三位女子。

三人年齡大概不到四十歲左右，模樣也算不得絕美，但個個身上都帶着一種高傲的氣息，彷彿凡人不可侵犯一般。

周文軒在距離三女約五步之遠停住腳步，微微低頭，將右手捶在左胸膛行禮：「三位姑姑。」

......

三女邊走邊聊，對周文軒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輕藐的鼻音，隨後繼續有說有笑的聊著，彷彿沒有看見他一樣。

對於他這三位「高傲的姑姑」的這種行為，周文軒似是習以為常一樣，依然面如溫玉的保持着三分微笑。

奉天盟是一個傳承悠久的勢力，為奉天郭氏所建立，其中以青龍幫、白虎會、朱雀堂、玄武門四大分部為主要戰力。

另外奉天有一個奇怪的繼承規矩，長子經商，次子為王。歷任盟主俱是如此。

大約五十年前，奉天郭氏的大小姐，奉天盟的聖姑郭袖香與龍崗周氏的五公子周萊相愛聯姻，促使了兩家的聯盟。

兩人育有一子，也就是周文軒的父親周忠罡。在後來的「沙河之戰」中，周忠罡與幾位結拜兄弟組成了一支戰無不勝的隊伍：「周家將！」

所以之前的三位女子並非他的親姑姑，而是他奶奶那一輩的後代。

「啊！你這孩子，怎麼走路的！」周文軒剛欲起步就聽見後面的一聲尖叫。

「對不起呀海麗姑姑，我忙着回白虎會替爹爹傳令呢，姑姑們要的東西到了，所以麻煩三位姑姑讓一讓。」一名身着白色錦服的少年笑了笑，話中之意顯而易見。

「你這孩子...」

「算了算了，風豪也不是故意的。」還不待郭海麗把話說完，旁邊女子便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說了。

聽了幾人的談話，周文軒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對於三女變臉的速度不以為然，隨後便繼續邁出腳步不再停留，也不再去想那讓他噁心的三人。

嗒，嗒，嗒，嗒...

從剛剛到現在不知走了多久，周文軒抬眼望去，眼前是一條漆黑的小道，寂靜的與外界呈現鮮明的對比。

「二哥，等等我。」

身後響起呼喚聲，周文軒微微轉頭，原來是白虎會的小少主任風豪。

「怎麼，有事？」簡潔明了的四個字從周文軒口中吐出。

「剛剛那三個老女人真是氣人，姑奶奶還在的時候，她們對二哥你可是疼愛有加的。」任風豪生氣的嘟了嘟嘴。

對於任風豪的打抱不平，周文軒只是淺笑一聲，當年奶奶還在時這三位姑姑當真是對他問寒問暖，可惜奶奶剛剛離去屍骨還未寒，這三位「好姑姑」就馬上變了張臉，而自己的父親對此也不好多說什麼。

「好了好了，說正經事，剛剛幾家有身份的仙首、家主們商議，這次三年一屆的『百家爭鳴大會』要在龍虎山舉行。罡伯伯讓你今夜去武場找他，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二哥你說。」

周文軒眉頭一蹙，他的父親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可不像是這種神神秘秘的人：「哦？父親有提及具體是什麼事了嗎？」

「沒，罡伯伯的表情也很奇怪。」任風豪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百無聊賴的四處掃視着。

「好，我知道了。」周文軒轉身背對任風豪擺了擺手，消失在了漫漫長夜之中。

回到了家中周文軒直徑走向床榻，打開了床下的暗格，一把纏滿繃帶的長劍浮現在眼前，周文軒拿起了長劍輕輕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合上了暗格。

之後周文軒又點起燈，來到了一處角落，在那裏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放着一品常見的祭品、一個積滿香灰的青銅香爐和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牆上貼著一張頭髮花白、華容溫和且慈祥的老人畫像。

周文軒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孝帶扎在頭上，跪了下去。少年雙目含光，臉色憔悴，這一跪，便是兩個時辰...

武場

微風輕輕地繚繞，圓形的場地之下，一位中年男子雙眼緊閉，身體倚在木樁上似睡非睡。

「你來了。」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緩緩睜開眼睛，面前赫然站着一位黑衣少年。

「父親，你找我。」

男子從木樁上直起身來，將懷中的東西遞給少年：「這麼多年，為父也沒為你做過什麼，這把劍就算是為父送你的成人禮物吧。」

周文軒接過此劍拔出打量了一下，劍身長約三尺，寬約二寸八分，劍柄約四寸八分，就像是為自己量身定製的一樣。

「此劍以當年我與你眾叔叔斬殺東海龍龜時從其腹中取得的一塊寒鐵打造，須用丹陽楚氏秘密相傳的神火與我周家的陽儀神功的催化才能融煉，再以萬鈞雷霆之勢鍛造七七四十九天，最後引御海龍灣之水澆鑄而成，即便與你爺爺的『湛金』相比也不弱幾分。」

周忠罡一口氣將這把劍的由來以及鑄造難度盡數吐出，隨後就像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一樣，「給它起個名字吧，隨便試試稱不稱手。」

望着手中的長劍周文軒鼻子微微一酸，雖然自從母親離開以後父親整日酗酒，一蹶不振，可心中對自己的關心卻是不曾動搖，只是這個年過中旬的男人不善於表達罷了。

周文軒入目四方，掃視着四周，突然間拔出長劍指向長空，無形的劍氣安靜地從空氣中劃過，不帶一絲風聲，片刻后一隻飛鷹從天上滑落。

「叫沉隼吧。」周文軒將劍插入鞘中道。

「嗯，也好，僅憑劍氣就斬落天邊的飛鳥。」周忠罡深思著，轉言又說道：「百家爭鳴的事風豪也和你說了吧，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父親也一樣。」

隨着淡淡的一聲回答，少年轉身又消失在了漫漫長夜之中。

幾日後

陸續送走了各路人馬後，奉天盟內又恢復了以往的嚴肅。這日，天沖台下各部首領相聚於此，而對面則是兩個少年。

「此去龍虎山路途遙遠，你二人務必要多加小心。特別是文軒，你初入江湖，有很多規矩還不是很熟。」一位穿着火紅色羽衣，約三十左右的的女子拍著周文軒肩膀囑咐道，周文軒不語，微微點頭示意知道了。

「怎麼還叫文軒，如今小傢伙已經長大了，有了封號，該叫麒麟了。」一個身形有些彪悍發胖的男子說道。

「虎哥，我...」女子話說到一半突然有些哽咽，聽女子對其的稱呼想必他就是白虎會會長任白虎。

「好啦好啦，雀姑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麒麟的，絕對不會讓你們的心頭肉受半點委屈，看我們倆將百家爭鳴的第一奪來，給雀姑開心開心。」碧血窮奇撓了撓頭，大大咧咧地笑着。

「窮奇哥哥，二哥哥，注...注意安全。」這時，一直躲在華朱雀背後的小女孩微微探出頭來。

「嗯，小穎兒要聽媽媽的話，等哥哥們回來給你買漂亮的髮帶。」窮奇揉了揉女孩兒的小腦袋說道。

「窮奇哥，麒麟哥，風豪和阿追被郭伯伯叫去執行任務去了，我和璐璐代他二人向你們告別。」應承身旁站着一個妙齡女孩兒，仔細打量竟與應承有點相似，她便是應承的孿生妹妹，應璐璐。兩人雙雙點頭，右手捶在左胸膛上行了一禮，這是奉天盟獨有的禮數，寓意「一腔熱血灑奉天！」

「走了。」

周文軒低頭淺笑一聲，嘴角淡淡勾起，雙目含光，面如溫玉，好似那風流多情的翩翩少年郎，看的應璐璐有些臉紅。

天沖台上

望着兩個遠去的背影郭海常向周忠罡感嘆道：「他還是執著於姑姑的死因么？」

「是啊。」

男子深吸一口氣方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強壓下情緒的波動，對於奶奶的死，她的孫兒都是如此，更何況自己這個當兒子的呢！

「交給你們的事，快去辦吧。」郭海常偏頭說道...

傍晚

空曠的草地上，萬千葉子化作自然的舞者，跟隨着風的節拍擺動，一片葉子被帶到少年的臉上，少年的嘴臉微微動了動，似乎被弄癢了。

睜開雙眼，天色有些昏暗，少年起身揉了揉腦袋，迷迷糊糊地看了眼世界，發現自己正坐在一片草地之上，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夢。

少年再次躺在草地之上，雙眼仰視着天空，喃喃道：「是夢啊，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