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番外篇——殘冰歸山海

「姐姐，小叔叔什麼時候回來呀？」女孩問道。

「快了，等小叔叔到了山海關，姐姐帶着瑩兒去城外迎接小叔叔。」韓煜婷一邊挑着手裏的藥材一邊說道。

女孩笑道：「好，那瑩兒就先回去練舞了，等小叔叔回來，瑩兒要為小叔叔舞上一曲。」

此時的韓懿瑩大約十四歲左右，正直豆蔻年華，少女不懂江湖上的險惡，只知道山海關這一隅之地的短暫安寧，又或者說是韓府之內的短暫安寧。

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見過兩位小姐，韓丹殿下傳令讓大小姐速速去正殿見他，說是韓鈺殿下要回來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韓煜婷不慌不忙地收拾着手中的藥材，也許是年齡的緣故，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這麼驚訝和歡喜。

「啊？姐姐姐姐，瑩兒...瑩兒也想去...」韓懿瑩扯著韓煜婷的衣角央求道。

韓煜婷笑道：「好好好，知道你最喜歡小叔叔了，想去的話一會兒就跟在姐姐的身後。」

韓懿瑩扭捏道：「已經快十年沒見到小叔叔了，瑩兒都快忘了小叔叔的樣子了。瑩兒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了，不知道小叔叔是不是也長成了一個帥帥的小公子。」

韓煜婷抿嘴笑了笑道：「那你怎麼不在書信里問一問，我記得這麼些年就瑩兒給小叔叔寫的書信最多。」

「哎呀，姐姐！」韓懿瑩害羞了喊道，隨後便開始了自己天馬行空般的幻想，「我猜呀，小叔叔現在肯定是一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陽光帥氣的劍仙大人。」

其實也難怪韓懿瑩會那樣想，那時候的韓鈺還沒有形成清冷嚴肅、不苟言笑的性格，在去靈谷山修行之前，韓鈺也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經常一個沒看住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你呀你，哪有花痴自己家小叔叔的呀？」韓煜婷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起身收拾掉桌子上的藥材，「走吧，我們該出發了。」

兩人收拾了一下便尋着韓丹的吩咐來到了韓府正殿，韓煜婷走在前面，韓懿瑩則是緊緊的跟在身後。推開了屋門，屋子裏聚著不少人，韓丹、韓象、韓鋒都在，一個個表情都十分嚴肅，廉大理更是氣得拍桌子。

「韓煜婷見過父親、三叔、四叔，見過廉爺爺。」韓煜婷身體肅立，兩手相扣在一起，右手在上放於左腰側，微微俯身屈膝，朝着眾人行了一禮。

韓丹一見韓煜婷的到來，趕忙說道：「婷兒你來了，快，快拿上醫療包跟父親出城。」

韓煜婷一愣，旋即趕忙答道：「是，婷兒這就去準備。」

韓丹朝着眾人喊道：「諸位，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眾人紛紛應道，一時間整個大殿都忙碌了起來，而跟在韓煜婷身後的韓懿瑩則是像被眾人給遺忘了一樣，又或者說根本就沒人留意到他的存在。

「哎呦，瑩兒也來了，來來來，快到廉爺爺這兒來。」就在眾人開始準備出發的時候，廉大理則是率先留意到了韓懿瑩的存在，旋即向韓懿瑩招手道。

女孩開始跑了過去，給了廉大理一個大大的擁抱，「廉爺爺，瑩兒...瑩兒可以跟着嘛？」

似是感受到了父親不友善的目光，韓懿瑩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小心道：「若是父親不允，那便算了。」

廉大理順着韓懿瑩的目光看去，狠狠地瞪了韓丹一眼，旋即說道：「瑩兒別怕，廉爺爺帶着瑩兒去，看誰敢攔著。」

雖然聽廉大理這麼說，不過一向乖巧聽話的韓懿瑩還是有些不敢，她再次看着韓丹問道：「父親，瑩兒...瑩兒也想去接小叔叔，可...可以嘛？」

韓懿瑩不問還好，她這麼一問，廉大理的目光瞬間就跟了過來，就好像再說：「瑩兒想去我就要帶她一起去，你小子要是敢不同意試試？」

迫於廉大理的威嚇之下，韓丹苦笑了一聲，他說道：「你這丫頭呀，從小就和老五感情好。也罷，去就去吧，不過先說好，到時候可不許哭鼻子。」

韓懿瑩點了點頭道：「好，瑩兒知道了。」

山海關外

一行人抬着擔架正在朝着山海關走去，為首之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生的一副陰險狡猾的模樣，正是韓逐流的次子韓蘊。

在韓蘊身後跟着一大隊韓氏子弟，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抬着擔架，擔架上躺着一位約十八九歲的青年人，青年人的身上蓋着一張藍布，氣若遊絲，彷彿已經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

這時一名弟子跑到了隊伍前面，「二爺，五殿下的氣息越來越弱了，恐怕...恐怕...」

啪！

韓蘊當即一個嘴巴抽了過去，將那名弟子抽的滾了好幾圈。韓蘊怒聲道：「廢物！馬上就到上海關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五齣事！」

隨後韓蘊趕忙跑到隊伍中央，對着擔架上的青年人傾訴道：「老五，老五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和大哥他們怎麼交代呀？」

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韓蘊的話起到了作用，青年人的手指竟微微地動了一下，雖然動作幅度不大，不過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青年人的身上，自然不可能漏掉這一細節。

「二爺！二爺，五殿下的手指剛剛好像動了一下！」此時一名韓氏弟子興奮地喊道。

「滾開，大呼小叫什麼！」韓蘊一腳踹開了那人，隨後接着說道：「十年沒見了，大家都盼着你學成歸來呢，二哥依稀還記得當年你走的時候才這麼高，還不到二哥的胸脯呢。」

很難想像韓蘊這樣一個外表陰險的中年大叔煽情的畫面，眾位弟子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

「老二，是你們嗎？」遠處傳來了韓丹的喊聲。

韓蘊趕忙應道：「大哥，快帶婷兒過來，老五他傷的太重了！」

韓丹一聽趕忙加快腳步，眾人也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幾人來到擔架旁看見了奄奄一息的韓鈺，一個個都氣得雙眼通紅。

「讓開，都讓開。」這時韓煜婷跑到了擔架旁，雖說從韓丹讓她帶上醫藥包的時候她就有了心裏準備，不過當她真正看見躺在擔架上的韓鈺時，還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

韓煜婷趕忙從藍布中摸出了韓鈺的手，瘦弱的胳臂上僅肉眼能看見的就有着不下十塊兒的淤青，鮮血凝固后將大半個胳臂都染成了血紅色。

韓煜婷將玉手搭在了韓鈺那腥紅的手腕上，臉色變得陰沉古怪了起來。還不待眾人詢問，韓煜婷便從包袱中取出了一包銀針在韓鈺的胸膛上扎了幾根，隨後又取出一枚丹藥塞到了韓鈺的口中。

韓煜婷忙說道：「小叔叔他傷的很重，我先用銀針封住了他的氣穴，在給他含下一顆龜息丸，可暫時保住他的性命，快送往山海關進行醫治，當誤不得了。」

眾人再次啟程，這一次無疑又加快了步伐，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唯獨韓懿瑩被擠在了最外面，還傻傻弄不明白情況。

……

回到了山海關

此時方才弄清情況的韓懿瑩蹲在韓鈺的床邊哭着：「小叔叔，小叔叔你這是怎麼了，嗚嗚嗚～」

「韓蘊，是誰把咱家鈺兒弄成這個樣子的！」廉大理怒聲道。

「是...是在和奉天盟的人比試中...弄成這個樣子的。」韓蘊結結巴巴地說道。他總不能說是自己讓韓鈺偷襲周文軒才弄成這個樣子的，如果是因為他的這點小心思差點害得韓鈺送命，那他可就成了山海關的罪人了。

聞言廉大理氣憤不已，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強大的力道將桌子拍的粉碎，「怎麼又是極北之地的毛賊們，真當我山海關是好欺負的么？」

「廉叔叔息怒，當今之際是儘快醫治老五，這筆賬咱們先給奉天盟記着，等來日再報也不遲啊。」韓丹趕忙拉住廉大理道。

這時，韓煜婷準備好銀針、藥材和繃帶走進了屋子，他將藥材交給韓丹道：「父親，麻煩大家先出去迴避一下，順帶着找人將藥材熬了。」

韓丹接過藥材忙問道：「婷兒，你有幾成把握救活老五？」

只見韓煜婷嘆了口氣道：「如果父親允許我用那個術的話，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不然的話不到三成把握。」

韓丹正在猶豫着，韓象卻忍不了了，他說道：「大哥！老五都這樣了，還有什麼能不能用的，讓婷兒用吧！」

韓丹一咬牙道：「你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