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歷史的陰暗面
尹生慕再睜開眼睛時，被明媚的陽光晃了眼，看見眼前的大落地窗，他回到現代了，這是市郊的基地嗎？
身上已經換成了出發時的運動裝，他們其他人呢？
陳天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慕慕，你醒了？」
尹生慕轉過頭，陳天瀟說道：「醒了就出來吧，我們正要開總結會呢。」
尹生慕問道：「我睡了多久？」
「沒有多久，穿越回來消耗很多身體機能，你們又是第一次穿越，所以會有短時間的昏睡，以後會慢慢習慣的。這次任務你辛苦了。」
尹生慕道：「沒有。」便與尹生慕走出了房間。
李叔與其他四人正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窗帘拉着，投影打開，上面播放的竟然是此次任務的視頻記錄。
李叔看見他們笑道：「生慕，醒啦？」
尹生慕說道：「不好意思，讓各位等我。」
陶濤笑道：「沒事，你不知道剛才李叔誇了你多少句。」
陳天瀟拉着尹生慕坐下，李叔說道：「好了，總體來看，兩位新人表現得都很不錯，經此一次，你們對任務內容都有了初步了解，測試系統，還原歷史細節，推動歷史發展，積累歷史經驗，你們做的都很好。」
任遠憂坐着沒有說話，心裏想：「我在聽歷史課嗎？」
李叔突然一指任遠憂，把她嚇得一驚，然後笑道：「只是憂哥，下次別那麼虎了。」
陳天瀟聞言哈哈大笑。
任遠憂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不過，我有個問題，竇顯辯解得那麼激動，我甚至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被冤枉了。」
韓星越道：「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我以為竇顯到底是征戰多年的戰士，並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李叔笑而不語，眼中有些別樣的意味。
陳天瀟說道：「你們也知道，給竇顯定死罪的，就是那塊羊皮，一來抹殺了他的戰功，二來給他定了通敵叛國的罪，但是，當初羊皮第一次展現在我們面前時，我看的清清楚楚，沒有竇顯的名字。」
陶濤聞言愣住：「可是，定罪的羊皮上有竇顯的印章啊，難道也是經過火烤才顯示出來的？」
尹生慕搖搖頭：「不是，印章是紅的，是與地圖一層上的。」
陳天瀟說道：「你們當時可能沒有注意，那日皇上派的人送來的盒子裏，除了這張羊皮，還有個印章。」
任遠憂聞言大感意外：「什麼？所以，那張羊皮是假的？而且是淵德公做的？」
尹生慕道：「準確的說，是皇上暗示淵德公這麼做的。」
韓星越、陶濤和任遠憂皆是大吃一驚，完全顛覆了對淵德公正直忠良的認知。
李叔說道：「我再提醒你們一句，當時尹生慕被押入牢中時，過來叫竇顯進宮的人是誰？」
眾人都已經看過任務的完整視頻，韓星越道：「是蔡內侍。」
李叔繼續道：「那天在朝堂上指認太后的又是誰？」
陶濤道：「也是蔡內侍，當時遠憂提議派人將竇顯引走，我就奇怪，淵德公居然能請得動太後身邊的近侍，原來，他早就是皇上這邊的人了。」
陳天瀟補充道：「皇上之所以安排蔡內侍在那天說出口，其實就是想保全自己仁慈的賢名，還要了竇顯的命。」
李叔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再給你們提個醒，生慕在獄里見到了許叔慎，許叔慎曾經叮囑過生慕要注意飲食，你們注意到竇顯的反應了嗎？」
尹生慕道：「竇顯當時似乎並不知道許叔慎飯菜的問題。」
李叔點點頭：「沒錯，那麼如果許叔慎的飯菜不是竇顯下的毒，那麼下毒的會是誰呢？」
陳天瀟與尹生慕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任遠憂有些難以置通道：「是皇上？」
李叔點點頭：「沒錯。」
陶濤問道：「可是皇上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李叔耐心地解釋道：「許叔慎看起來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書生，但卻是使韓齡和竇顯龍虎相爭的關鍵棋子。如你們所見，韓齡本來並不希望與竇顯對抗，但如果許叔慎死在獄中，勢必會給韓齡敲響警鐘，好在許叔慎福大命大，並未中毒，而後的巫蠱陷害，也是皇上默許的。皇上年紀雖輕，卻曉得驅動人心，讓韓齡對付竇顯，自己坐收漁翁之利，還賺得美名。」
陳天瀟道：「可不是，那天雨夜，我跟着淵德公進宮去，看他與竇顯對峙，聲嘶力竭，我可擔心老人家一口氣上不來，暈在殿前了。倒是那小皇帝，安安靜靜地坐在上面，冷眼瞧着他倆，輕鬆自在得很。」
任遠憂聞言有些愧疚道：「所以，竇顯並沒有通敵叛國，為國征戰四年多，好不容易凱旋歸來，卻被我們給陷害死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有些難受。
李叔見狀，安慰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竇顯為國征戰不假，但是他目中無人、殘害同僚也是真，並非你們陷害，皇上早晚會找個由頭殺掉他。」
尹生慕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古來帝王皆是如此嗎？」
李叔道：「處在帝王之位，便是孤家寡人，他需要文臣治世，也需要武將征戰，但是無論他多麼勞苦功高，但凡有功績，便會驕矜自滿，就算沒有犯上之心，也會被皇上忌憚，所以，能保家衛國，也能功成身退，才是聰明人啊。」
任遠憂重重嘆了口氣，有些垂頭喪氣。
眾人也有些失落。
李叔見狀，笑了笑：「好了，這是古代，歷史的真相就是這樣殘酷而真實的，但這只是歷史的陰暗面，我們該看到的，更多是歷史的積極一面，那才是我們歷現局挖掘歷史的初衷。」
任遠憂道：「我沒看出這裏面有什麼積極面？原本以為受到委屈、勵精圖治的年輕皇帝，其實是個城府極深、視人命為草芥的陰暗昏君；原本以為是個正直仁厚的老公侯，其實是個可以為了自身性命構陷同僚的心狠手辣之人；原本以為是個霸道該死的權臣，其實是個為國征戰的將軍，但他又沒那麼好。有點失望。」
任遠憂：悲觀主義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