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巫蠱之罪

陳天瀟五人走出來時，正遇上一隊衝過來的士兵。

陳天瀟問道：「喲，什麼事啊？」

當頭的士兵一把推開他：「讓開，別礙事！」

後面四人都迅速避開，只有陳天瀟猝不及防被推到了一旁。

陳天瀟覺得面子上十分掛不住，擼起袖子：「我沒受過這委屈，敢推我！」

還沒等他跨進屋子裏，那兵又一把將他推開：「將軍，將軍，我找到了！」

陳天瀟撫著胸口，看見一隊士兵又一窩蜂似的跑走了，問道：「他剛才手裏拿的什麼？」

韓星越又看了看道：「瞧不清楚。」

尹生慕迷了眯眼睛：「是布偶。」

陳天瀟轉頭看向陶濤和任遠憂：「你倆居然還拿布偶過來？」

陶濤搖搖頭：「我沒有啊。」

任遠憂「哼」了一聲：「誰還玩布偶啊。」

尹生慕道：「我們過去吧，別讓韓大人為難。」

等五人走過去時，卻見韓齡與竇顯正在對峙，兩人中間，一個木偶正丟在地上，通過陽光照射，才看見那布偶身上還有密密的銀針。

竇顯道：「韓大人對於這事作何解釋？」

韓齡抱手道：「為何要做解釋，這並非我府上的。」

竇顯說道：「這布偶背面寫的可是當今聖上的生辰八字，其上扎滿銀針，巫蠱是大罪！」

韓齡聞言道：「聖上的生辰八字乃是機密，非極親近的皇親不知，試問這等機密，我府上的人怎麼知道呢？」

竇顯眉毛一挑：「這，老夫如何得知？不過以淵德公的名望，想必要知曉聖上生辰也不是什麼難事吧。你們，究竟有沒有人承認，這布偶究竟是誰的？」

沒有人出聲。

竇顯又道：「若是無人認領，但卻又是在淵德公你府上找到的，那老夫只好請您回去復命了。」

尹生慕站出來道：「是我的。」

竇顯轉過來看他：「是你的？那你剛才怎麼不承認？」

尹生慕理直氣壯道：「害怕。」

任遠憂翻了個白眼，這哪裏是害怕的樣子？

果然，竇顯也道：「我怎麼看不出來你害怕？你該不會是想替誰背罪吧？」

尹生慕道：「我不會用自己的命去給誰背罪吧？我並非廷尉府的人，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擔，與旁人無關。」

竇顯看了看他，說道：「那好吧，把他押起來。」

陳天瀟拉住尹生慕，想護住他，尹生慕搖搖頭：「幫韓大人，我會沒事的。」

竇顯道：「帶走，帶回獄里好好審問。哦對了，就算他不是廷尉府的人，到底住在這府里，所以，我提醒淵德公一句，此事與你脫不了關係，我會在皇上和群臣面前，好好美言幾句的。」

韓齡眯了眯眼睛：「請便，只是，未定罪者不可用私刑。」

竇顯道：「沒錯，只是巫蠱之罪除外，走！」

任遠憂第一次覺得有些心慌，而陳天瀟也握緊了拳頭。

竇顯等人前腳剛離開，後腳宮裏便來了人：「拜見淵德公，皇上有東西轉交給大人。」

韓齡忙跪下：「臣跪接。」

「大人，這裏的東西十分重要，大人務必思慮周全，一擊制敵，皇上全信賴您了。」

「老臣必鞠躬盡瘁。」

韓齡拿着信物走去書房，陳天瀟他們忙跟了過去。

打開一看，是一張畫在羊皮上的地圖，其上還有兵力佈防，但那是邑胡的地圖。

陳天瀟見狀道：「所以，竇顯是因為這張圖才獲勝的？」

陶濤道：「兩軍交戰，得到兵力佈防圖如獲至寶，但這並不能成為我們攻擊竇顯的證據，反倒恰恰證明他作戰運籌帷幄。」

韓星越道：「可是，皇上把這個給大人是何意呢？而且，這兵力佈防圖本應該是在竇顯手裏，又怎麼會到皇上手中呢？」

韓齡仔細看着那張羊皮：「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而這時，韓榮后匆匆走進來：「我聽說竇顯又來咱們府上了？」

陳天瀟道：「對，把尹生慕以巫蠱之罪帶走了。」

韓榮后瞪大眼睛：「什麼？我剛才去獄中，甚至都不能探望許叔慎了，而且我提到許叔慎時，他們支支吾吾，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心裏有些不安。」

陳天瀟道：「韓老大人，竇顯的確軍功卓著，可是他現在已經決心將我們置之死地了，我們也該反抗了。」

韓星越道：「而且如果一旦您倒下，朝廷上必然是以竇顯最為權重，那時，又有誰來護主？」

陶濤道：「沒錯，不然皇上特意派人來給您送這些幹什麼？」

韓齡眨了眨眼睛，轉身從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了一個錦盒：「我明白了，現在時間已經不多，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一直沒說話的任遠憂道：「大人，現在有個當務之急，尹生慕被竇顯帶走，他一定急於給他和您定下罪名，那麼他勢必會嚴刑逼供，我們必須找個由頭拖一拖。」

韓齡抬頭道：「若是別的罪名我確實可以去求皇上一旨免刑，但是巫蠱之罪，的確不同。」

任遠憂道：「我們不必用真的旨意，只要派人去告訴竇顯，太后宣他進宮，他才戰勝歸來，謊言也不會被戳破，或者有些別的事，只要暫時往後拖，我們便有希望。」

韓齡想了想：「好，我即刻安排宮裏人去傳話。且看誰速度更快些吧。」

尹生慕被人押著走進獄中，裏面潮濕陰暗，牢房裏關着蓬頭垢面的犯人，味道並不好聞。

他左右看着，只想會不會能看一眼許叔慎，距離上次有人來探望他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若是竇顯想對他們動手，必然會以許叔慎開刀。

饒了幾個彎，終於看見了許叔慎。

許叔慎抬頭看見尹生慕時，驚訝地抬頭，慢慢走過來，氣息不穩：「尹兄弟，你怎麼也進來了，你這是？」

尹生慕道：「許兄，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竇顯走過來：「好了，你們難兄難弟就別敘舊了，等我先審了這小子，再來對付你，許叔慎，你老實待着。押着他，走！」

許叔慎叮囑道：「尹兄弟，千萬要小心獄里的飯菜。」

竇顯聞言轉過頭：「獄里的飯菜怎麼了？」

許叔慎忙改口道：「獄里飯菜不衛生，好多都餿了。」

竇顯聞言笑道：「所以你才瘦了這麼多嗎？放心，他都不一定有命吃飯。」

尹生慕：突然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