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世界五 吸血鬼的新娘29

「所以，現在姐姐能告訴妹妹，這個夢中高人是什麼人了嗎？」秦億不理她的失魂落魄，依舊笑意吟吟地問着她，可這一副面容讓她瞧著心中頓生寒意，一陣陣地從心底而起，久久未消。

她試圖宣揚尉遲信與她的過往，「你這樣做，經過尉遲信的同意了嗎，你不知道他曾經是多麼喜歡我嗎？」

聽了她的這番話，笑容逐漸從面前人的臉上消失，秦皎皎瞧著，心中隱隱有些快感，就是這樣，快發怒啊，快生氣啊，快嫉妒啊！

只有這樣，她才能確認尉遲信是否還喜歡着她，也彷彿只有這樣，她內心的不安的感覺才會慢慢消失。

然而秦億並沒有她預想中的生氣或是發怒，又或者嫉妒，更或者想要從她嘴裏探尋更多關於他們的過往。反而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姐姐還是不肯說夢中的高人嗎？」

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樣，面色可怖得很，秦皎皎抖啊抖，內心的懼怕佔了上風，她覺得再左顧言他，真的會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弄死，在生死面前，她還是寧願臣服。

猙獰的臉色慢慢消失，眼前的人開始安靜下來，臉上帶着些迷惘，「我去尉遲子爵府的確是為了要給尉遲信當老師.......」

她作為秦家最有天賦的巫力天才，小小年紀便是當了最德高望重的巫師，也是那些貴門子弟爭相著求娶的人，名利大大地滿足了她。

當時，的確是有很多人上門來求她去當老師，她為了維持在外面的善良的形象，在尉遲家求上門的時候，的確去過尉遲子爵府一回，也見到了那個陰暗的少年，見得第一眼，有剎那的怦然心動，好像是脫離了她的意識一般，不可控制地從心底而起對那個少年憐憫，心生惻隱，縱使她內心深處瞧不起他。

而一切就好像是順理成章一般，那一股惻隱之心引着她去求了父親，願意為那尉遲家的大兒子教授巫力。

然而當她進了尉遲家教授的時候，外出求學的尉遲家的小兒子回來了，明朗又俊逸的男人，讓她一看就心生歡喜，生了想要得到的念頭，但看那隱在黑暗處的那個青年眼裏希冀的光，她又心生不忍，兩股心思在心底里焦灼著。

直至......

她做了一個夢，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應該是這樣的，要遵從內心，不應該受禁錮，受旁的東西影響，而後又說會幫她。

一連好幾日，那個聲音都在遊說她，彷彿是因為那個聲音的原因，又或者其他的緣由，她內心深處的嫌棄漸漸地就漫了上來，淹沒了她那一點少的可憐的惻隱之心，直至看到那青年行事作風越發詭譎陰暗，而他弟弟卻是俊朗瀟灑，風流倜儻。

人都嚮往更加美好的視物。

那時候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地不再對那個陰暗的青年上心，甚至在看到他眼底里的歡喜和希冀的時候，一方面誘哄着他，一方面去迎合那個明朗的男人，直至兩人齊齊將少年哄騙至深淵.......

......

秦億從監牢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餘暉從西邊而落，染遍了半邊天。

站在門口，她臨上車之前看了一眼，才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上了車駕，腦海里秦皎皎的那番話還歷歷在目。

「不是我想這樣的，原本我就不喜歡他，可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莫名其妙地對他產生了另外的心思，那夢中高人說的沒錯，我只是做回我自己，有錯嗎？！」

的確沒有錯。

秦億靠在車駕內部的椅子靠背上，手搭在額頭，思緒沉悶。

可哪裏出錯了呢？

她不是寫明女主是溫柔和善的嗎，對一個可憐人產生惻隱之心這是理所應當的，但從秦皎皎的描述來看，這個女人從小就不純善，驕縱，倨傲，貪圖名利。

好像她自己筆下的劇情驅使是錯誤似的，他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就像是秦皎皎說的那樣，她只是坐回自己，擺脫劇情的控制，又有什麼錯？

難道原本就是她這個作者錯了？

不應該擅自安排他們在一起？

越來越亂了，可秦億覺得如果搞清楚了這其中的緣由，說不定就能找到劇情崩壞的原因，也能知道她為什麼被系統牽扯到了這裏。

看來小系統瞞下她不少事。

一切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主人......」

秦億和秦皎皎說了大半天的話，腦子高速運轉，疲累不已，正想着閉目養神片刻的時候，忽地腦海里傳來一聲輕喚。

腦子在剎那一刻清明，她顫著聲音，朝着虛無的空氣里輕輕喚了一聲，「小系統？」

「是我，主人。」

越來越清晰，漸漸地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海里形成，秦億抽了意識去看的時候，完整的系統空間，從她腦海里消失了近一個月的系統空間，慢慢清晰，竟是完完整整地還原在了她的腦海里。

娃娃臉面上略有些疲憊和蒼白，倚著睡眠罩笑，旁邊是小機械人。

「我回來了，主人。」

聲音雖是虛弱的，但秦億在這一刻卻是恨不能衝進去抱緊這麼一張娃娃臉，她太懷念了，這一刻她才覺得踏實。

她意識到，沒有眼前的小系統，是真的不行。

「你還好嗎？」雖然是激動，但秦億沒忘記在她最後見到的小系統是在孤島準備給尉遲信獻血的那一晚，之後就一直在沉睡。

娃娃臉的面色不好，看得出來眼前的小系統彷彿經歷一番生死大事似的。

「還行。」小系統扯著嘴角笑。

瞅著腦海里的小系統，秦億又想起秦皎皎說的那一番話，雖然知道眼下不是問的時候，但她還是肅著臉，開了口：「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獻血之後的沉睡，直至她被擄之後又整個系統隱匿消失，道秦皎皎說起所有劇情崩壞的那一環的時候那些話，處處充滿了疑點，充滿了詭異。

娃娃臉的面色不變，只問：「您想知道什麼？」

果然是有事情瞞着她。

心中的戾氣陡然而起，秦億平生最討厭欺騙，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有緣由，縱使再生氣，她還是慢慢地按捺了下來，努力平靜自己的內心問道：「你為什麼在我獻血之後就沉睡了？」

那一天，他雖然面色蒼白了些，看起來還沒有什麼異樣。

「小世界功能發生崩壞，我是維持小世界的主要系統，所以我沉睡是因為我被不可預測的力量干預了，而這背後的緣由，或者這背後是什麼力量，我現在並不能告訴您。」

他說的是現在而不是一直不能，秦億擰眉，還是想問，「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若您知道，這後面的五個世界您就走不下去了，我也不認為現在得知對您有什麼好處。」

言下之意就是無論秦億再怎麼問，他是不會說了。

秦億抿了抿唇，放開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到秦皎皎的事，「秦皎皎的夢中高人是誰？」

對於這個，小系統回答得也很快，「夢中高人我只能告訴您，這是影響劇情崩壞的力量，但至於是誰我並不能說。」

又是一個不能說的問題。

秦億忍了幾忍，暴脾氣終於上來了，「那你直接告訴我，我能知道什麼吧？？！」

娃娃臉定定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道：「主人，這些事雖然現在不能告訴您，但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樣，只要您走完這十個世界，拯救好這些世界的劇情，您就能馬上得知真相。還有您可以知道的是，無論如何，2888都不會傷害您，一切以保護您至上。」

話都這麼說了，秦億再問下去也沒結果，小系統不想說的事情，她是半分也問不出來，若是真的不是什麼好事，對於她來說，的確未來的這幾個世界很有可能就沒有心思再走了。

遂她只能強行壓下內心的困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我知道了。」

女孩的語氣裏帶着頹敗和低迷，小系統終究不忍，只說了一句：「秦皎皎那夢中所說的高人是在這個方外的力量，比較強大，也是影響您的書里劇情的主要力量。而之前我把系統空間消隱是因為我的力量被干擾，當時因為有血印的關係，很有可能會被這個世界的目標人物發現我的蹤跡，遂我才消隱系統，現在血印不在您的身邊，或者不知道什麼緣由，它的力量弱了下去，我就能出現了。」

「只有目前這些，我能告訴您了。」

「血印？」

秦億愣神。

「對，這是這個世界的血族的傳承，也算屬於方外之物，一旦被方外之物引導目標人物知曉我們的存在，恐怕就會帶來不可預估的後果，危及您的意識，這個風險我承擔不起。」

「那現在，你能出來，還會被血印感知嗎？」

「不會，我修復了受損的能量，雖然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但主人您只要堅持到目標人物尉遲信將獸人族收服就可以算是走完劇情了。」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終成大局，沒有什麼可讓她操心的了。

秦億點了點頭，小系統才微微鬆了口氣，「我先歇會兒，有事，您找小B，我會很快醒來。」

說着，娃娃臉又爬進了睡眠罩里，罩門關上，只餘下小機械人在外頭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