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撞擊
我們坐在鬼船上，昏昏沉沉的。
但是回去的時候學聰明了，沒有人再扭頭看向窗外。
每個人都累得筋疲力盡，索性閉上眼睛打盹。
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鬼船已經駛離了歸墟之境，回到黃河下面。
那道通往陰間的階梯已經消失不見了，除了成片成片的水草，再也找不到那道石頭階梯的蹤跡。
我們重新穿戴好潛水裝備，出了鬼船，往水面上浮去。
也許在水下待的時間太長，心裏說不出的壓抑，只想快些回到原本屬於我們的現實世界當中去。
什麼黃河陰城，什麼歸墟之境，我希望只是一場夢。
回去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然後忘掉這場夢。
往上浮了一會兒，便看見一大片光亮，說明外面已然是天光大亮了。
我們是昨天半夜下的水，如此說來，我們在歸墟之境裏面，至少待了一整夜。
嘩啦！嘩啦！
數顆腦袋相繼探出水面。
可能是太久沒有見到光亮的緣故，剛冒出頭來的時候，感覺陽光很刺眼，就像刀子一樣，刺的眼睛隱隱作疼。
我們半閉着眼睛，等到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亮，這才慢慢睜開。
而後，我們發現，我們在水下不僅僅是待了一夜時間，因為外面的世界此時已經是傍晚。
天氣不錯，一輪殘破的紅日昏昏欲睡，正緩緩墜向黃河。
殘陽的餘暉把河面染成了紅色，看上去就像鮮血一樣，有些駭人。
幾隻水鳥從水面斜掠而過，繼而騰空撲向殘陽，彷彿是悲壯的英雄。
天地間一片靜謐，只有幾艘漁船漂蕩在水面上。
殘陽，黃河，漁船，還有水鳥，組成了一幅極具中國風的古典畫，寧靜致遠的優美意境，讓人流連忘返。
片刻以後，耳畔傳來呼喊聲。
我們循聲望去，就看見一艘工作船突突突朝着我們慢慢駛過來，周波站在甲板上，對着我們揮手。
看見我們自己的工作船，我們的思緒總算是回到了現實當中。
雷子停下船，和周波一起合力放下軟梯，幫助我們攀附着軟梯爬回船上。
回到船上，脫下身上的潛水裝備，我們終於長鬆了一口氣，心裏一直緊繃的那根神經，終於在此時鬆弛下來。
神經一松，心裏憋著的那口氣就鬆了，我們登時就有種睏乏到虛脫的感覺。
周波從我們面前走過，詫異道：「人數不多呀，還有人沒回來？」
我擺擺手，睏乏的說：「不要廢話，說來話長，等回去以後再慢慢跟你們講！」
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忽聽砰的撞擊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撞擊在我們的船舷邊上，那一瞬間，我還以為我們的工作船被炮彈擊中了。
強大的衝擊力差點將我們的工作船掀了個底朝天，那種感覺就像遊樂園的海盜船一樣，一下子盪起老高，整個船身都差點翻轉過來。
若是那樣的話，我們船艙里的人，就會被工作船反扣在水下，處境將會非常危險。
幸運的是，船身最終還是沒有翻過去，狠狠盪了一下以後，又重重落回水面上。
但船艙裏面的人便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這一下撞擊來得十分突然，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有人捆綁安全帶。
船體受到兇猛撞擊以後，船艙里的人們都騰空飛了起來，有的人跟着船身重重落下來，跌回船艙裏面，有的人直接飛起來撞在船艙頂部，甚至還有人直接從另外一邊的船舷飛了出去，就跟下鍋的餃子一樣，撲通撲通落入水中。
很不幸，我便是其中一顆餃子。
而另外一顆餃子，則是我的生死兄弟，周波。
我倆飛出去的一瞬間，姿勢非常驚艷，騰空不知翻滾了多少圈，絕對是史上最高難度的跳水，然後一個猛扎，落入水中。
對了，我是猛扎落入水中，周波則是屁股朝下，如同秤砣般坐着掉進水裏，姿勢相當牛叉。
落入水中雖然不疼，但是這一撞，撞得我們體內氣血翻湧，頭昏腦漲，眼前一陣陣發黑。
而且，在入水的時候還嗆了幾大口水，嗆得我差點沒背過氣去。
不過，我和周波都是黃河邊上長大的孩子，水性不錯，在短暫的驚慌之後，迅速平定下來，回到黃河，我們就像是回到母親的懷抱，沒有什麼好怕的。
我和周波相繼浮出水面，兩人大口大口喘息著，將胸腔里的積水吐出來。
周波甩了甩腦袋上的水花，一臉懵逼的問我：「阿九，剛才發生啥事了？」
實話講，剛才的撞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而且那個撞擊是來自我的背後，我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漬，感覺自己周身都在疼，剛剛那兇猛的撞擊雖然沒直接撞在我的身上，但我還是感覺自己渾身骨頭都被震散了架，那力量太大了，如果直接撞在身上，估計我得變成一堆零件。
我越想越是驚詫，越想越是后怕，剛剛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我對周波說。
這時候，就聽見張夢瑤的在呼喚我的名字：「阿九！阿九，你沒事吧？」
張夢瑤半趴在船舷邊上，揮舞著右臂沖我招手，她的左臂剛剛好像受了傷，有點舉不起來。
我和周波跌入了水裏，其他人雖然沒有落水，但也不好過，好多人都受了傷，有人頭部受傷，有人胳膊擦傷，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淤青，一個個就像打了敗仗的兵，模樣十分狼狽。
周波悶悶的說：「我也在水裏啊，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呢？」
我白了周波一眼：「廢話，小瑤是我女朋友，她幹嘛關心你？」
就在這時候，張夢瑤突然變了臉色，右手僵在半空中，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阿九，快回來！快回來！」
張夢瑤的聲音裏面，明顯帶着一絲惶恐。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危險正朝着我們逼近。
緊接着，不僅是張夢瑤，船上的所有人都跟着拚命大喊起來，叫喊聲令我忍不住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