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醉酒

「你以前沒聽說過嗎？從太上皇在位那會兒開始本朝派監軍就都選用的內侍。」

「內侍？那就是李國忠那邊的人？」

「也不盡然，內侍裏面派系也是很多的，這個以後有機會再跟你細說，不過這些人大多貪財好利，你到時最好多加打點，否則他們背後向朝廷告你們一狀，你們父子就有的受了。」

「朝廷怎麼會用這種人？」

「沒法子，天子對於統兵在外的將領不放心，生怕他們擁兵自重，乃至謀反，尤其是寧澤恩的事發生之後就更是如此，所以就得派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人去監視，而天子身邊最親近的不是內侍就是后妃宮女，你總不能指望聖上派倆妃子去給你們當監軍吧？」

「唉，這些身居高位者怎麼成天就想着算計這個，防備那個，累不累啊？」

「你這話可有大不敬的嫌疑哦，這裏是天子腳下，今後說話注意點，否則有你好看的，這回我就當沒聽見。」

羅天寶聞聽不禁一陣苦笑，這陣子待在承天可把他給憋壞，各種規矩制度實在太多，真不如行走江湖那麼自由自在。

史彥這人平時喝酒很有尺度，可今天也不知怎麼了是不停灌自己，誰攔著都沒用，最後是酩酊大醉，晚飯還沒吃完，就趴在桌上睡著了，跟她來的智歆等人一看都不禁眉頭緊鎖。

「這可怎麼回去啊？」

羅天寶等人一看這架勢只得把史彥給留下，羅天寶跟董燕一左一右把史彥給抬到了董燕的房間，把人往床上一放，史彥就彷彿一灘泥一樣躺在那裏，嘴裏還不知在說些什麼。

「我去給她打點水擦下臉，你看着她，防着她吐。」董燕說着拿起一個臉盆就出去了，羅天寶一點沒起疑，搬了把椅子就坐到了床邊看着史彥。

由於喝多了的關係，史彥的臉頰紅撲撲得，在燈下看來是更增麗色，羅天寶看着不禁頗為感慨，心說自己何等何能，讓這樣的美人喜歡自己，忽然羅天寶不禁心中一動，眼下屋裏沒別人，自己要是偷偷親一下史彥應該沒人會發現吧？看着史彥那張美艷絕倫的臉，羅天寶感覺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他抬頭看了看門窗都關着，應該沒人會看見當即便探身湊到了史彥的近前。

此時史彥依舊沉睡未醒，長長的睫毛看起來就像起飛的燕子，嘴唇更是嬌艷欲滴，不過嘴裏微微呼出一股酒氣，味道不是太好聞，不過這些羅天寶倒是能夠忽略不計，他緩緩把頭探了過去，眼看都要親上了，可忽然他眼前出現了董燕的模樣，雖說她和史彥已經達成了某種和解，可羅天寶總覺得這麼做有些對不起前者，更何況董燕弄不好什麼時候就會回來，萬一被撞見多尷尬？

權衡再三羅天寶最終還是放棄了，乖乖坐回原位，可是守着這麼個喜歡自己的大美人什麼都不能做，羅天寶此時的滋味是可想而知，等了一會兒他不禁有些焦急。

「這個燕子怎麼還不回來？」羅天寶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起身想開門看看情況，可是一拉門發現門居然從外面給鎖上了，自己似乎被關屋裏了。

「嗯，這是怎麼回事？」羅天寶不禁有些詫異，使勁拉了半天門也沒開，他當時都準備沖那面囔囔了，可此時他突然感覺身後有動靜，剛想回頭，有人就從後面抱住了他。

「你就這麼不樂意和我待在一起？」

羅天寶聞聽不由得一愣，原來說話的居然是史彥。

「彥姐你不是喝多了嗎？」

史彥聞聽一笑：「我是裝得，這麼點酒我要是都能喝醉，早不知道被別有用心的人佔多少回便宜了。」

「那你剛才這是？」

「我只是想藉機在這裏留宿而已，你們很快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下次咱們何時才能見面，所以我想抓緊多陪陪你，除非你嫌棄我了？」

聽到這裏羅天寶才明白自己上當了，很明顯史彥和董燕等人事先都已經商量好了，就瞞着自己，起初羅天寶覺得被愚弄了，心中有些生氣，可聽到史彥最後那句話竟顯得有些害怕，要知道他和史彥相識以來無論面對怎樣兇險的境地史彥都沒有說過一句軟話，足見對方內心有多在乎自己，頓時羅天寶又心軟了。

「那怎麼會？我害怕彥姐你嫌棄我呢？只是這事要是傳出去我怕別人議論咱倆。」

史彥聞聽把羅天寶的身子轉了回來，一雙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這要緊嗎？」

那一刻羅天寶感覺自己的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是啊，比起史彥和自己的感情，別的亂七八糟的事又值得一提嗎？

第二天早晨董燕打開了房門，一進屋就故意裝着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探頭探腦，羅天寶見狀上前就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你打我幹嗎？」董燕捂著腦袋一臉委屈。

「誰讓你那麼鬼鬼祟祟的？」

「我不是怕你們還沒起嗎？」董燕說着看了看屋裏，床鋪都已經整理乾淨，史彥正坐在床邊照鏡子梳頭，而羅天寶則一臉沒好氣地看着自己，乍看起來昨晚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你還好意思提？以後這種事你好歹事先跟我說一聲啊？」羅天寶聞聽不禁小聲埋怨道。

「我這不是怕你臉皮薄，到時不好意思答應嗎？話說昨晚後來怎麼樣了？」董燕說到這裏不禁一臉壞笑，羅天寶見狀又沒好氣地給了她腦袋一下。

就這樣之後的幾天史彥基本都是白天在軍中當職，晚上就到羅天寶他們這兒來住，雖然大營中多數人都知道他倆之間是怎麼回事，可免不了還是有人議論，史彥也知道這事但對此是毫不在意。

終於分別的日子還是來了，羅天寶等人忙完一切手續交割，正式要啟程回吉州，智歆等朝廷派到討逆軍的相關人員也一起跟去，臨出發當天天子特意派禮部尚書代表自己和朝廷前去給羅天寶等人送行，這已經是相當高規格的禮遇了，除此之外，太子，張皇后，李國忠等人也各自派了代表，場面是頗為隆重。

史彥今天因為要當職所以並沒有來送行，不過昨天晚上她和羅天寶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他們彼此也都覺得只要對方心裏有自己，許多話說不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就這樣羅天寶一行離開了承天，出去很遠羅天寶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段時日雖然短促，可回想起來自己經歷的事簡直有一年那麼長，也不知道下次再和天子，史彥等人相見會在何時，羅天寶甚至由衷地希望這亂世能夠早些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