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戰河陽

舒婷話雖如此，心裏也不禁有些打鼓，畢竟她們和高寧沒共過事，也不知其是否可靠，但眼下姐妹倆也只有等著，結果沒過多久高寧便鬼鬼祟祟地從外面進來了。

「你怎麼才來？」舒婷見狀不禁問道。

「你當干這事那麼容易啊？」高寧一坐下就趕忙喝了口酒，似乎在給自己壓驚。

「東西弄到了嗎？」

高寧警惕看了看左右，見沒人注意，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塊絹遞給了舒家姐妹。

舒家姐妹接過展開一看果然是叛軍在河州的佈防圖，上面連兵力，主將，物資的位置都標示的清清楚楚，舒家姐妹這兩天已經打聽了不少關於關於叛軍的情報，和這張圖一核對是並無太大出入，足見高寧這張圖應該是真實的。

「這可是我費盡心照抄下來的，你們可一定得收好。」

「行，你乾的不錯，等我們回去面見上峰一定替你請功。」舒婷邊說邊將佈防圖收了起來。

「我如今已經難以回頭了，你們可一定要履行諾言，替我在討逆軍那邊美言幾句，否則我非跟你們魚死網破不可。」

「知道了，我們是不會虧待自己人的。」舒家姐妹說着又陪高寧喝了幾杯，安撫了幾句，最後臨別時特別叮囑道。

「我們姐妹這就回去交差，大戰是在所難免，到時該怎麼做你心裏有數吧？」

「我明白，不過你們最好儘快，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啊。」

「放心，我們比你還急呢。」

就這樣舒家姐妹離開了河州星夜趕回了北岸，這就是他們這次潛入的整個經過，舒家姐妹說完趕忙拿出高寧盜來的那張佈防圖交給了羅天寶，大夥趕忙湊過來一瞧，上面確實把叛軍在河州的情報寫的清清楚楚，羅天寶，申鶴熙等人都是內行，一看這圖都不禁暗自心喜，有了這個討逆軍渡河決戰就多了不止一成勝算，所謂兵貴神速，羅天寶也顧不得夜色已深，勉勵了舒家姐妹幾句就召集李從雲等一眾高級將領開會。

大夥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再一看佈防圖是無不振奮，就連原先對舒家姐妹此行並不看好的李從雲也不禁大感意外。

「李將軍你看我們何時發兵合適？」羅天寶此時不禁詢問起了李從雲的意思。

「越快越好，否則要是河面封凍了局面就對咱們不利，如今有了這張圖我自信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李從雲看着這張圖也不禁興奮道。

就這樣眾人連夜謀划，最終制定出了一個詳細的方案，五天之後一個寒冷的夜晚羅天寶率領六千討逆軍是強行渡河進攻河州，大幽軍怎麼都沒想到討逆軍居然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加上其佈防情況已經被討逆軍所掌握故此被打了個打了個措手不及，節節敗退，原本最為艱難的登陸作戰反而讓討逆軍是輕鬆取勝。

雖然順利渡河，不過羅天寶明白眼下還沒到高興的時候，大幽軍在河州境內的兵力是自己的五，六倍，一旦對方明白過來將兵力集中起來，自己這些人馬還是只有死路一條，故此羅天寶一邊向東州的大師兄夏侯遂良求援，希望其派兵牽制大幽軍一部分人馬，同時自己加緊向史立威的大本營河陽推進，希望能一鼓作氣拿下這裏，只要河陽一丟，大幽軍在河州就會被徹底分割開來，然後己方就能夠是逐個擊破。

然而之後事情的發展並不如羅天寶預想的那樣順利，夏侯遂良倒是同意發兵，但由於種種原因部隊推進極慢，並沒有起到羅天寶計劃的牽制對方兵力的作用，而史立威也不愧是寧澤恩信任的大將，面對如此被動的局面是反應迅速，趕忙集中兵力到河陽一線初步形成了一道防線，這讓羅天寶頗為着急，一旦對方部署完畢，自己兵少再正面對抗非吃虧不可，故此羅天寶和李從雲一商議，最終決定提前與大幽軍在河陽決戰，這個決定其實帶有一定豪賭的性質，但事到如今討逆軍也別無選擇。

決戰開始於一個初冬的早晨，河陽周圍大霧瀰漫，討逆軍此次參戰的總兵力接近四千，而大幽軍則超過一萬，可以說單論兵力討逆軍是絕對處於下風。

羅天寶名義上是此戰的主帥，可實際指揮還是由李從雲負責，他出身大幽軍，所以打法與對方如出一轍，都是由中路步兵吸引敵方主力，而由兩翼騎兵包抄對方的後路，這也是大幽軍的經典打法，之前在寧澤恩南下對付官軍的過程中屢試不爽。

然而李從雲也有自己的擔憂，這套戰術雖然已經被實踐證明行之有效，但史立威他們也懂，而且討逆軍的戰鬥力是不如大幽軍的，所以這套能否制服對方李從雲心裏也沒底。

而之後戰局的發展似乎也驗證了李從雲的擔憂，討逆軍對於戰術執行的其實很合格，但無論裝備，經驗都不如大幽軍，故此漸漸地被對方給壓制，這些羅天寶等人在高處看得很清楚，一時都不禁有些着急，羅天寶甚至動了親自帶領衛隊下場助戰的念頭。

「不行，司馬您的安危關係到討逆軍的將來，豈能輕易犯險？要去也是我去！」李從雲聞聽趕忙勸阻道。

「不可，眼下指揮也離不開你，還是我去吧。」一時間羅天寶和李從雲是爭執不下。

「二位不用爭了，還是我去吧！」此時一旁忽然有人開口說道，大夥扭頭一看說話的正是申鶴熙。

一見是她，羅天寶不禁心中一動，他知道申鶴熙也是大幽軍出身的宿將，論實戰經驗比起李從雲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要肯下場自然最好，只是羅天寶也有自己的擔憂，申鶴熙畢竟是降將，她和李從雲還不一樣，後者自從投降討逆軍之後屢立戰功，是經過一定考驗的，然而申鶴熙卻沒有，萬一她臨陣倒戈那己方就全完了。

申鶴熙一看羅天寶的神色就猜到對方在琢磨什麼，當即說道：「要是司馬信不過就當屬下沒說，只是那樣恐怕我等是死無葬身之地。」

申鶴熙此言一出，包括李從雲在內不少人都是神色一變，沒想到申鶴熙居然敢當着羅天寶的面這麼說話，簡直目無上級，這要換做心胸狹窄的人就是不處罰申鶴熙也免不了一頓臭罵，不過羅天寶沒有，他和申鶴熙接觸了一段時日，知道對方就這麼個脾氣，否則她也不會在大幽軍始終升不上去，羅天寶明白此時是考驗自己判斷與魄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