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捕獵行動
如果說馬群亂躥讓人害怕，如果牛群炸群，怕是誰看到也會逃跑。瞪着通紅眼睛，撅著細長的尾巴，低着頭，嘴裏出白沫。油光鋥亮的犄角，就像兩把可以殺人的刀，誰看到后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這還是在一頭瘋牛的情況下。如果是幾百頭，一起瘋呢？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那就玩命的跑吧。
如果跑不及呢？南詔龍首關的五六萬人馬就是例子。氂牛群過後，一片狼藉，不知道是牛撞的，還是自己踩踏而死。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剩兩萬多人身上的零件還全活，可是魂魄已經被嚇得飛了五個。
氂牛群一口氣跑過龍首關，跑沒了力氣這才停了下來。可是背上還有多少完整的吐蕃騎兵，就不得而知了。始作俑者就是戰壕里的那群人，一看前面牛群都炸鍋，瘋牛睜著猩紅眼睛，四處亂竄。吐蕃人被丟的倒出都是，死傷不計其數。他們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立即集合，順着山勢向南狂奔而去，比狼群追着跑的都猛。一口氣跑出五六里，翻越了一座矮山，這才停了下來。
「我去，嚇死我了！太可怕了！」封破虜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大郎的主意太損了，馬驚了都會要人命。這牛驚了還是有多快跑多快，有多遠跑多遠。我的娘，下次可不玩這個了。」張德玉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打能跑開始，這麼多年就沒有這麼玩命的跑過。就連踢球衝刺的時候都沒有。
「還好，快要天黑了！咱們任務完成，應該返回了。」回頭再看那嚮導，已經看不到了。
「我去，忘了嚮導跑不動了。還好是回程路。要不然咱們就慘了！」程思定說道。眾人歇了一會兒，再次走了二里地，這才到了他們的臨時營地。馬匹傢伙事都在這裏。
浪穹州山口以北，寧湖西岸，象山北側。這裏氣候冬暖夏涼，宜人無比。冬來紅梅吐艷，夏日綠柳婆娑，常年竹木蔥鬱，群芳爭妍，碧草如茵。湖水綠波漪瀾，魚躍水冒。萬鳥群集，山色倒映，湖中生有世界珍稀名貴花卉茈碧花，成簇成片，潔白無瑕，清香四溢。
離湖岸不遠的一個大帳里，一個中年人正在哈哈大笑。他就是吐蕃御史大人論若贊，剛剛接到飛鳥騎哨兵的彙報。說吐蕃騎兵已經和南詔軍一起把點蒼山西坡的大唐精銳騎兵全殲。而另一路人馬已經過了龍首關追殺大唐軍隊去了。
看着手裏的線報，論若贊怎麼能不開心。拿起筆來，給贊普赤徳寫奏書。把這幾日發生的一切告知吐蕃當今贊普。不大一會兒寫完，派人帶着信件而去。然後大聲喊道：「來人，今晚擺篝火宴，咱們不醉不歸！」
論若贊，其祖父便是松贊干布手下能臣祿東贊！唐皇賜姓論。這可是能臣世家，論若贊三十三歲就做到了吐蕃御史。在唐朝御史大人是文官，可是在吐蕃，御史依舊能帶兵征戰沙場。這次論若贊帶領四十萬大軍來到浪穹遊盪，目的就是南詔諸部。吐蕃軍制比較特殊。大唐軍隊里是不允許帶家屬的。尤其是妻子兒女。可是吐蕃人的軍隊，不僅妻子兒女，就連自己的奴隸牲畜也一起帶上。這可能和游牧部落的習性有關。和北方游牧部落一樣，只要是成年男子，就是部落里的士兵。因此他們一出行就是拉家帶口，連牛羊馬匹，雞鴨鵝都要帶上。
這次論若贊佔領寧湖河畔，北可以壓制大唐，南可以虎視南詔，真可謂好地方。寧湖河畔冬暖夏涼，風景秀麗不說，常年的日晒充足，所以草場也是很好的。因此論若贊打算在這裏帶下去。
天色擦黑湖邊篝火已經點燃，部落里的人們都出來了，在篝火邊載歌載舞，邊吃邊談笑風生。就像後世電影里的篝火晚會，那是相當的熱鬧。論若贊坐在當中，一邊有愛妾陪着。鄰桌還有他手下一群文武，真的開心至極。南側的湖邊距離他們不遠的灌木叢里，正爬著一群渾身綠油油的傢伙。嘴裏叼著草葉，頭戴草環，就是一雙烏黑的眼睛瞪着不遠處的篝火晚會的地方。
天色黑了下來，篝火晚會達到了氣氛達到了高朝，裏面的一群青年男女開始相互挑選自己心儀的對象，為以後成家做準備了。
「大郎，這幫人真能吃，都吃了兩個時辰了。娘的，看的老子好餓！」突然一個綠油油的人開了口。
「我去，老高你有沒有點素質，咱們在執行任務。」另一個人說道。
「噓，大廣留下監視，我們撤下去墊補一下。」說話的就是失蹤幾日的王震王大郎。
他們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來到樹林后。
「這是最後一批肉乾，也是最後一口酒，吃了喝了，今晚完成捕獵行動，然後我們就返回。」王震低聲說道。
「好，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在草叢裏趴了兩日，如果不是藥水，早就被蚊蟲給吃沒了。」高得亮嘟囔道。說完拿出懷裏的肉乾啃了起來，然後摸出一個壺，喝光了所剩無幾的酒。
吃晚飯，他們又假眯了一會兒，天色已經二更多天。眾人開始慢慢向前移動。一個一個就像一個綠色的蟲子，在綠色的草地上慢慢移動，向前面的營地爬去。一堆堆的篝火已經熄滅，上面加了蒿草，陣陣青煙冒出來，順着東北風刮向營地，刮進每一個帳篷。他們就是用這個驅趕蚊蟲的。
綠色的人影接近篝火區，在每一個篝火堆上都加了幾把粉末，然後悄悄撤了下去。不一會兒粉末燃燒，順着青煙進了各個帳篷，沒多久，好像所有人都睡得更熟了。就連論若贊帳篷周圍的哨兵，都坐在草地上睡得昏天黑地，呼嚕震天響。
過了一會兒，一個綠色人影出現，直接捂住一個哨兵的嘴，開始掐他，看看能不能叫醒。可是無論你如何折騰他依舊是昏睡不醒。
「歐了！」那個人嘴裏發出一個詞。一群綠色的人沖了出來，立即奔向各個帳篷。論若贊帳篷里更是去了四個人，把裏面的文件收拾一下，用包袱背在身上。又把論若贊捆了。整個營地里的食物被帶走，男人被用繩子抽死。馬匹也被牽走，然後一群人就這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