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奇襲石堡

第67章 67.奇襲石堡

在距離戰場十裏外的一片樹林中,劉彪飛身下馬,一個人馬上跑着迎了上來,叫道:「曲長,都準備好了!」

林子裏有幾輛馬車,車上用乾草覆蓋,不知是什麼東西,劉彪上前揭開看了一看,問道:「人呢?都齊了沒有?」

「還差十一個人沒有歸隊。」

「不等了,出發!」

前天劉彪在大營附近扎了小營,自己帶了兩百多人在其中守衛,又派幾十人連夜趕着車,潛進石里塢附近的樹林埋伏。

一早張丁帶人發起攻擊,劉彪等人稍做抵抗便放棄小營,快馬加鞭趕至埋伏地點。現在三百人的小分隊已集結完畢,劉彪一聲令下,隊伍向著石里塢進發。

剛走出一里地光景,前面來了三匹馬,馬上的騎士見了他們,逡巡著不敢上前,掉轉馬頭想要逃跑。

劉彪一推旁邊的俘虜,那人上前喊道:「前面是塢里的兄弟嗎?」

對面停住了馬,回答道:「你是何人?」

「我是丁五啊?大將軍的親衛,你不認得我嗎?大將軍派我們送東西回……算了,跟你們說這幹嘛,你們走吧!」

這話一說,對面三人反倒催馬跑了過來,眼睛齊齊地望向裝得滿滿的馬車,問道:「前面打勝仗了?搶了啥好東西?」

「啥能少得了三位兄弟的?大將軍有令,命胡頭兒派車去拉東西。」

一個騎士忽然抬起頭來,叫道:「明明是宋頭兒守堡,大將軍怎麼會讓胡……」

迎接他的是劉彪的環刀,刀正劈在臉上,讓他臉上好像開了一朵血紅的花,另外兩人驚惶失措,還沒來得及掉頭,就被幾柄亂刀砍死。

結果了幾個游騎,小分隊繼續前進,不一會兒功夫已經抵達塢堡門口。

石里塢名副其實,整個塢堡外牆都由石塊砌成,塢牆高兩丈有餘,又高又厚。劉彪看着咂了咂嘴,這要是強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大門緊閉,門樓上站着十幾個悍匪,一個人伸著脖子向下面吆喝道:「你們是哪個將軍的部下?」

「我是大將軍親衛丁五,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丁五態度十分強橫,正是大將軍身邊人對待守門人應有的態度。

那人卻也不敢得罪他,只叫道:「原來是丁爺,對不住您,宋將軍說了,非常時期,誰都不準出入。」

丁五道:「我奉大將軍之命回塢,有十萬火急的軍情要找宋將軍,你先開門,我自已去和宋將軍說。」

「可宋將軍說……」

話未說完,旁邊的劉彪張嘴罵道:「你個沒眼色不知道深淺的東西!只知道宋將軍,不知道大將軍嗎?大將軍的命令也敢不聽,你長了幾個腦袋!說,你叫什麼名字?我們這就回去,跟大將軍回話,老子把話撂在這兒,要是耽誤了軍情,你們幾個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丁爺你先等一會兒,等我先去回了宋將軍……」

「丁爺沒功夫等你回話!丁爺又不是啞巴,不會自己跟宋將軍說嗎?你這一去一回,又要耽誤多少功夫!前面軍情緊急,哪有時間等你回話!」

劉彪一揮手,眾人撥轉馬頭,作勢要走。

「別,別介!我開門,開門還不行嗎?」

劉彪把十幾個俘虜擺在前面,守門士兵見了,頗有幾個認識的,早就信了大半,如今又見劉彪如此強橫,生怕真的耽誤了軍情,被大將軍怪罪。大將軍脾氣暴躁,手段毒辣,若是真的怪罪下來,幾個人的腦袋恐怕真的保不住。

門只開了半扇,一個人探頭出來道:「丁爺,您自己進去和宋將軍說吧!」

劉彪上來用力一頂,將門頂開,當先進入,喝道:「開個門這個扭扭捏捏的作甚!老子就要進來,你管得着嗎?」

這時候已經由不得他了,羽林郎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將大門打開,幾輛馬車趕了進去,十幾個兵根本就攔不住。

剛進門,一個強盜頭子帶着幾十個人過來巡哨,叫道:「怎麼回事?門怎麼開了?車裏拉的什麼東西?」

「都是前面搶回來的東西!」劉彪用刀在拉車的馬屁股上用力一捅,馬吃痛嘶叫,前蹄豎起,馬車向後傾去,嘩啦啦大響,竟倒下來一車的銀錢。

強盜們見了,都大叫道:「是錢!銅錢!」

「那個不是馬蹄金么?」

強盜的規矩和搶紅包類似,手快有手慢無,誰搶到就算誰的,搶多少是多少,如今見了滿車銀錢,誰還會客氣?眾盜一擁而上,都撲在地上,追逐著到處亂滾的銀錢。

劉彪叫道:「不用搶,人人有份……都去死!」

趁著眾匪滿地撿錢,三百個人一起動手,拔刀衝上去,就像是用斧頭劈柴一樣,一柄柄刀掄起剁下,眨眼間將幾十個賊人殺得乾乾淨淨。

羽林軍的少年們扒開車上的乾草,取出裏面硝石硫磺火石等物,在塢中四處奔跑點火,口中喊道:「張丁敗了,羽林軍入城啦!」

石里塢雖然外面是石牆,裏面也有些石屋,卻依舊有許多易燃的木屋,這一下子塢中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塢中的人似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躥。

守塢的強盜們亂成一團,也不知對方來了多少人馬,只以為張丁打了敗仗,石里塢已被攻破,紛紛棄塢逃走,有的從塢門處衝出去,有人去碼頭尋找船隻,石里塢有大船兩艘,小船無數,眾人為了搶船,互相殺傷,落水者不計其數。

劉彪帶着一百多人,由丁五等人帶路,一路向里狂奔,遇到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通砍殺,擋者皆死。

丁五等俘虜到了這個地步,早已沒了退路,此戰若是羽林軍失敗,依照大將軍的脾氣,肯定會將引狼入室的人全都殺掉,因此這些俘虜反倒是最怕偷襲不成的。此時他們也豁出去了,全都拔刀助戰,向原本的同黨下了死手。

羽林郎們殺得身上衣服上全是鮮血,直衝到石塢的中心地帶,見前面一群土匪沖了過來,領頭之人正是負責守塢的偏將宋成。

丁五遠遠地便喊道:「宋頭,大將軍戰敗了,敵軍已入城,就在塢門,請宋頭速去迎敵!」

宋成邊跑過來邊大聲詢問:「怎麼會敗了?大將軍何在?」

要說這人也是有勇無謀,情急無智,猝然見到丁五,只想到他是大將軍親衛,卻忘了他已被俘,毫無防備,帶着人就跑了過來。

等到了近前,突然覺得不對,正想問個清楚,劉彪早上前來,一刀刺在他心口,叫道:「皇帝陛下大軍已入城,降者免死!」

群賊震驚之下,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有的人還在想着要不要丟下刀投降,有的人還想抵抗一下。劉彪已一聲狂吼,當先撲了上去。一百名少年都殺紅了眼,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即便他們尚未長成,身材上吃了虧,但是此時卻似有使不完的力氣,面對一群積年悍匪毫無懼色。

而那些平時無比強橫的悍匪卻早就嚇破了膽,全無鬥志,在宋成猝然被殺之後更是失去指揮亂了套,被羽林少年們殺了個七零八落。

劉彪命人割了宋成首級,讓人用長矛挑着,四處喊叫。

塢中的賊人見了愈加膽寒,哪兒還有心思抵抗,轟然作鳥獸散了。一千多人守衛的石堡竟被三百羽林少年一鼓而下。

此時十幾里地之外的戰事進行得格外激烈。幾輪衝鋒未果后,張丁派出了他的精銳--著鐵甲的步兵,一千餘名悍匪狂叫着撲向羽林軍的營壘,他們左手持勾鑲遮住面部,右手提着環刀或者短斧,先是小跑,在壕溝處尋找被自己人屍體添滿可以跨越之處,過了壕溝后突然加速。

這是真正的生死時速,越快跑過這段距離越能減少傷亡,等到了近身,那些防護力極弱的弩手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弓弩手在慣常位置開始射擊,可是這些殺傷了無數人的箭矢,遇到鐵甲防護卻像是射到了石牆,前兩輪射擊幾乎完全沒有造成傷害,第三輪射擊才射倒了幾人,那是因為敵軍近了一些,有的箭矢穿破了甲胄,也有些悍匪比較倒霉,被射中了沒有鐵甲防護的頭頸腿等部位。

衝到越近,傷害越大,但是比起那些無甲強盜的傷亡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這時敵軍已逼近到四十步之內,傷亡卻只有十幾人。

如果不是近營處撒滿了鐵蒺藜,多少拖慢了悍匪的攻擊,恐怕敵人瞬間就會到眼前。

孟憤一直按照皇帝陛下的要求,雜在弩兵中,使用普通弩矢殺敵,他連發了幾弩,眼看着弩矢射在敵人身上,卻又被彈落在地,敵人毫髮無傷,不禁頓足大罵。

正在焦躁,忽聽有命令道:「用鐵矛,投擲!」

後勤隊的人早搬了短矛上來,就在孟憤的腳邊堆著,孟憤掂起一根,右臂后扯,瞄準後用力擲出,撲地一聲,正正地扎在一個悍匪的前胸,這一槍穿透了他的身體后余勢未歇,帶着死屍直接插進地上的黃土裏,悍匪的屍體與標槍形成一個六十度左右的夾角,好像一個人拄著拐杖在那歇息。

這具屍體就像一座地標,矗立在戰場上,帶來的視覺效果是極其震憾的。看了這一幕,其餘悍匪都心頭緊了一緊,好像那桿標槍也插在了他們的心口。懼意一起,方才一往無前的氣勢便弱了一分。

身高力壯的強弩手們一起投擲,每一輪八十多桿短矛,能殺傷十來名悍匪,戰果還是可以的,可孟憤卻不滿意地跺着腳,嘴唇撅得老高。訓練時全隊三十步命中率可達到三成,可今天第一次實戰,竟然只有一成,這是發揮失常啊。

他又舉起一根短矛,脫手投出,穿透了一條大腿,腿的主人撲倒在地,發出凄厲的慘叫。孟憤一矛接着一矛投出,幾乎每投必中,看起來堅固的鐵甲在高速擲出的鐵矛下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起不到任何防護作用。

隨着敵人的逼近,強弩手的投矛命中率提高到平時的訓練水平,幾十名悍匪已殞命矛下,而弩箭的殺傷力也大幅提高,在近距離內,弩箭依然具有穿甲的能力。

付出慘重的傷亡后,悍匪終於衝到營壘近前,他們有的開始向柵欄上攀爬,有的人手持利斧,砍斷外面的刺槍,用力劈砍著木製的柵欄,在他們的身後,無數無甲的強盜正蜂擁而來,如果被他們劈開了柵欄,整座軍營將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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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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