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初雪
松州的海拔在兩千八百米左右，在這裏一般人已經開始出現高原反應，為此王正不得不讓軍隊走一天休息兩天。
如果實在不能適應的人，就只能沿路回去守衛各個大營了，早先過去的士卒就已經回來了幾千人。
松州也是蜀中連接青海的要道之一，蜀中的商人會從這裏把茶葉、絲綢等蜀中的特產運到青海去，再把青海的皮革、牛筋、馬匹等運回蜀中，一來一回差不多有十倍的利潤。
華夏每個朝代少數民族的強大，其實都與這些商人脫不開關係，而這些商人又依附權貴，所以首都在西北，則強敵在西北，比如匈奴、突厥、吐蕃。
首都在東南，則生倭寇，首都在東北則生女真。
對於這些好無底線的與外族通商，謀取暴利的商人，王正自然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一個多月前，陳峰寧和程伯康來到松州之後，就在全力扣留商人。
這個時節正是商人們滿載而歸的時候，這些人不單單帶回來了吐蕃人的貨物，同時他們也十分清楚吐蕃人的近況，這些都是王正現在急需的。
王正到達松州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處理這些商人。
「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是我們扣留的物資清單。」
陳峰寧遞了一份文書給王正，接着說道：「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扣留了二十多支商隊，人數過千，情報方面卻進展不大，主要是他們不怎麼配合，並且鬧騰的很厲害。」
王正眼中閃爍著寒光，「把鬧騰的最厲害的那些處理掉就好了。」
李敬業臉色變了變，有些難堪的說道：「不教而誅是為虐，大管事這樣做不太好吧？」
王正挑了挑眉頭，「裏面有你的人？」
「現在還沒有。」
「那就是以後會有了？」
李敬業點了點頭。
王正沉吟了一下，對程伯康說道：「把那些人聚集起來吧，我給他們講講規矩。」
等所有商人都聚集在操練場之後，王正杵著竹杖走上了高台，大聲喊道：「我是王正，現在通知你們兩件事情，記得是通知你們，而不是和你們商量。
第一件事，你們的貨物和你們本人，從現在開始都被軍中徵調了，以後一切以軍法從事，違令者斬。
第二件事，我現在需要吐蕃人在青海的近況，這包括祿東贊大軍的情況，還有吐蕃各部族的情況，等下會有人找你們問話，謊報軍情或知情不報者斬。
奉勸你們一句，千萬不要以身試法，也不要和我講道理，等你們從軍中離開后，有許多地方讓你們講道理，現在你們最好配合。」
王正把話講完后，直接下了高台，然後對陳峰寧吩咐道：「派人分開問話，問清楚他們行走的路線，還有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不願意配合的人直接以軍法公開處決。」
「屬下明白。」陳峰寧對王正拱了拱手后，直接帶人離開了。
王正軍中的識字率可以說冠絕大唐，同時問話一千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陳峰寧離開后，王正又對李敬業和牛老三吩咐道：「那些商人的物資裏面有許多藏紅花和酥油。
把東西分成三天的量，煮成藥湯和酥油茶給士卒服用，從明天開始訓練士卒爬山，適應不了的全部送回去守衛大營。」
高原反應因人而異，如果在有藏紅花和酥油茶的輔助下，三天時間還不能適應，那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十萬士卒本來就有多，在王正看來有個三五萬士卒，就足夠征伐吐蕃的了，多派點人回去守衛各個大營也沒事，反正以後沿途還有許多物資需要運輸。
李敬業和牛老三剛要離開，操練場邊上傳來一聲鑼響，幾個錦衣商人被壓了出來，其中一個高瘦之人高喊道：「王正，我是～。」
話沒說完，就被陳峰寧一拳打在了臉上，一時間高瘦的商人支吾著口不能言，其他幾個人立馬驚如寒蟬，再不敢多說什麼。
王正揮了揮手，阻止了陳峰寧的第二拳，走過去笑着對高瘦商人說道：「給你個機會，大聲說出你的主子，看看你主子會殺了你全家以求死無對證，還是會來找我報仇？」
聽見王正的話，幾個商人面面相窺，漸漸的臉上浮現出死灰色。
在這時代，商人的身份本就低人一等，如果說平時他們還可以憑藉後台與一般官員周旋一二的話，那他們遇到王正這種級別的人，就應該立馬認慫才對。
「別想着保全貨物，或者保全商路什麼的，貨物的事情你們完全可以推到我的身上，相信你們主子也不會為難你們。
至於商路，不管怎麼樣今後商路都會改變的，你們守着商路的秘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還不配合，那你們真的就沒有活路了。」
王正話音剛落，幾個錦衣商人就連忙點頭，「我們配合，我們配合，謝謝大管事給小人機會。」
以青海之遼闊，如果沒有這些商人配合，王正想找到那些游牧的吐蕃部族，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是有了這些商人幫助，那情況又大不一樣了，每個部族都是有自己每年的游牧路線的，過冬也有自己的特定地方，王正只要知道了這些地方，想要收拾這些吐蕃人，不比抓土撥鼠難多少。
經過三天的適應，最後還留下來了八萬士卒，這個數量已經很讓王正滿意了。
有這八萬士卒，王正完全可以分頭行動，一邊安排三萬人在青海搜尋吐蕃部族，自己再親自帶着五萬人去揮一揮祿東贊。
又過了一個月，張三李四分別帶着一萬學子和一萬匠人，前後感到了松州。
時間慢慢進入了深秋，當小月華騎着一隻大狗，小平安騎着一匹小馬駒，兄妹倆歡快的向王正跑過來的時候，天空同時飄灑下來了雪花。
這幾年渝州一直沒有下過雪，兩個小傢伙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雪花飄落的場景，一時間兄妹倆的笑聲更加的悅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