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孤立行動

李泌其實腦袋裏面還是有東西的，這一次進攻長安城的排兵佈陣上面，其實他也是出了不少的力，郭子儀雖說厲害，經驗也豐富，但是畢竟已經這麼大的歲數了，精力着實是有限的。

但是唯獨對於李倓這個事兒，李泌表現出了非比尋常的毅力，明擺着就是不想要讓李倓好了。

不光是李嗣業，不少可能會在這一戰中起到作用或者是跟李倓可能有什麼交集的將領也都在李倓還沒到的這段時間被李泌給請進了他的府邸，而所說的話也大都跟李嗣業差不多。

要是這個事兒發生在大唐和平的時候，或者是發生在大唐朝廷裏面的文官身上，李倓估計早就夠嗆了，李泌的這個孤立李倓的謀划的確是非常的狠辣，但是稍微有點不走運的是，他這個事兒有點用錯了地點和人物了。

不管是李嗣業還是王思禮，又或者是朔方軍中其他的將領，在被李泌這麼一挑撥之後的第一時間不是就相信了李泌了，而是把這個事兒都告知了他們的中流砥柱郭子儀。

因為李倓的口碑在武將中還是非常不錯的，他雖然不過就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但是自打安祿山叛亂了之後，他每每都是衝鋒在前，在馬嵬驛更是以天下百姓的名義讓李亨跟李隆基分道，前往了靈武，這些事都是不可能被磨滅掉的。

換句話說，李倓在這件事裏面的表現，那絕對是個純爺們，這可是一般人絕對不敢幹的事，所以像是李嗣業這樣的純爺們，本來對於李倓是十分佩服的。

而且之前正當他們不少將領都覺得這天下兵馬大元帥一定是李倓的的時候，李倓卻不但連個副元帥的位置都沒能弄到手，反而被李亨派到了危機重重的睢陽去，這本來就讓不少人一頭霧水，替李倓感到憋屈。

到了睢陽之後的李倓再一次化腐朽為神奇，直接用不到兩萬人馬化解了尹子奇十五萬大軍的攻伐，並且支架把尹子奇給拿下了。

李亨和李泌對於這件事再是冷處理，能瞞得過天下的百姓，能瞞得過士卒，但是總歸是瞞不過這些將領的。

這一天夜裏，郭子儀的府邸里閃爍著燈光，幾個人正坐在桌案前，桌上是幾盤子羊肉和一罈子酒。

而桌上的四人分別是郭子儀和郭晞父子，李嗣業，另外一個乃是郭子儀的副手僕固懷恩。

僕固懷恩乃是鐵勒族人，再往深了說，從他的姓氏上面就能看出來一二，他正是仆骨部的後人，此時正在郭子儀的賬下任朔方左武鋒使。

他在郭子儀的一眾副手裏面算是相當有分量的一個，因為正是有他的存在，才使得之前郭子儀有底氣在李亨的面前保證能夠用回紇借來最精銳的五千騎兵。

他雖然祖先是仆骨部人，但因為早在鐵勒九族沒有分開的時候就來了大唐，所以現在聯繫的比較緊密的並不是仆骨部，而是從鐵勒九族裏面早就脫穎而出了的回紇。

他的兩個女兒都已經前後下嫁給了回紇的皇族，他既相當於是回紇人在大唐的代言人，又相當於是郭子儀和回紇首領之間的一個傳聲筒，再加上作戰的確是有兩下子，所以才成了郭子儀的心腹之一。

不過今天他們正在談論的，卻是李泌的問題，而始作俑者則正是這個時候一臉不悅的李嗣業。

李嗣業剛剛把一大碗的酒水一揚脖幹了一半，一邊搖著頭說道：「雖說建寧王帶着的不過就是區區五千人馬，而且那些騎兵的確是訓練十日尚短，但李泌如此宣揚，顯然已經影響了我大軍的軍心啊！」

本來在這麼個時候軍中是不讓喝酒的，但到了他們這個層面，又是在郭子儀的府中，當然也就沒那麼多的規矩了，而且郭子儀和郭晞以及僕固懷恩是不喝的，主要就是為了陪着李嗣業罷了。

李嗣業別的不好，就是好點酒，而且越喝越是敢說話，這一點那可是就連李隆基都親眼見識過的，還因此龍顏大悅賞賜了李嗣業不少的財物，從那個時候開始，一般人可就真的不敢管李嗣業喝酒這個事兒了。

果然，兩碗下肚了之後，李嗣業這就已經把問題上升到了大軍的軍心上了。

其實這件事，幾乎是每一個即將參與到這個事兒中的將領都明白的，只不過人家李泌現在不單單是李亨面前的紅人，更是相當於李豫的老師一樣的存在。

一旦要是拿回來了長安城了，李豫成了大唐的太子了，李泌的地位是絕對不會低了的，一個宰相都是少說，論起能耐，他可是要比什麼房綰之流不知道強了多少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不管是明著還是暗着，一般人都是不會說李泌不好的。

「不錯，李泌又未曾見過建寧王是如何練兵的……」

這邊郭晞才剛要附和一下，立馬就被自己的父親給打斷了。

「此事我等心中知道就好，至於建寧王的那五千人馬究竟戰力如何，還得是戰場上見真章啊！」

郭晞當然知道這是郭子儀怕他一不留神說出來李倓正是他請過來的，只能低下頭悶頭吃肉去了。

郭子儀這句戰場上見真章的話，其實對於李倓已經算是公平了。

只要是李倓能帶着自己訓練出來的那五千騎兵在戰場上做出一些讓眾人有目共睹的事來，那自然而然的也就擊碎了之前李泌當着所有人的面對於他的質疑了。

只不過在座的人都知道，這是個十分困難的條件，畢竟李倓這五千人馬代替的是回紇騎兵，而且是最精銳的那種回紇騎兵，很多戰術都是之前為回紇騎兵制定的，現在讓李倓帶着這五千人完成，着實是有點難為李倓了。

正當這氣氛稍微有點壓抑的時候，僕固懷恩也是嘆息道：「唉！我等跟回紇人聯絡了那麼長時間，幾乎就是為了從他們那借兵的事，這等嚴密的事，竟然也被人從中破壞，這老天，還真是不站在咱們大唐這一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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