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挑撥

李亨沒信心，卻不代表着郭子儀也沒信心。

對於這一次攻城的路線，郭子儀早就已經擬定好了，按照規劃，一旦開始攻城，至少十萬大軍將會出現在長安城的城北，盡量逼迫叛軍在這個方向出城跟唐軍正面交鋒。

在這個基礎上，郭子儀又把能帶兵的將領分成了三波，自己帶着自己的朔方軍主力和將領居中，前軍以之前李隆基親封的驃騎大將軍李嗣業帶着他從疏勒鎮使位置上帶過來的將士為主，再加上李倓的五千睢陽騎兵，而後軍則是交給了關中節度使王思禮。

包括郭子儀在內，這三名大將盡皆是之前不管是跟其他胡人還是叛軍的交戰中幾乎未嘗敗績之人，更別提他們的副將了。

而這樣的陣容，基本上也就是目前李亨能夠在鳳翔拿出來的最厲害的陣容了。

不過這裏面自然也不包括一些跟郭子儀相比並不差多少的名將，比如說李光弼。

只不過李光弼剛剛才以北都太原留守的身份在太原粉碎了史思明等人一次又一次的圍攻，而且是以少勝多。

如果不是今年李光弼在太原的強勢發揮，一旦太原沒了，整個河東道就也是叛軍的了，更不可能有他們安安穩穩的在鳳翔謀划著攻打長安城的場面了。

要知道，當初李亨在靈武急匆匆的登基了之後，最先召喚的兩個武將正是郭子儀和李光弼，而且這倆人都是第一時間就帶着自己的兵馬到了李亨的帳下，足以見得倆人的忠心。

當然，本來應該在這裏的還有一個人，李倓時常嘆息自己為啥就沒早一點過來，好嘗試着阻止一場悲劇，而在這場悲劇里殞命的那個人，正是高仙芝。

一代名將，竟然毀在了一個太監的手裏，這也是李倓當初對李輔國就沒有一丁點留手的原因所在，宦官這個玩意，在李倓看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你皇帝害怕宮裏有男人對你的嬪妃下手，你倒是多整點宮女啊？再者說了，你皇帝要是真是能把嬪妃都折騰的卑服的，就算是有男的他也勾搭不走不是？（哈哈，扯遠了！）

當然，在中軍還得有一個最為關鍵的人物，他可以不上馬殺敵，但是他是必須得在的，這個人自然就是李豫。

李亨既是皇帝又沒掛着什麼大元帥的官職，自然可以帶着自己的禁軍安穩的在鳳翔等著前方的消息了，一旦要是事兒不太好了的話，他還是有着充足的時間和空間去跟自己的老父親到蜀中團聚的。

郭子儀的確是事先把將領和軍士都給分配好了，而且為了這個事兒，他還專門給睢陽城寫了一封書信，告訴李倓他這個先鋒是要跟李嗣業一道的。

而當李倓對此毫不知情，還正在仆骨部不知道忙活着點啥的時候，李嗣業則是被李泌給叫到了他的府邸之中。

李嗣業就是那種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個狠人的角色，身長足足七尺，生得濃眉大眼虎背熊腰，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就好像是要從衣衫裏面爆出來似的。

李嗣業早年在高仙芝的手底下當過陌刀將，陌刀將顧名思義，就是帶着一隊用陌刀的步卒的將領，但是有一點，就是這個將領也得用陌刀，還有一點，這個陌刀不是一般的刀，它的重量幾乎都得超過四十斤，這麼一說，李嗣業是個啥人，也就明白了不是？

除此之外，李嗣業還跟着高仙芝干敗過石國和突騎施，在陣中就獲得了個『神通將軍』的美名，這充分說明了李嗣業不單單有個好體格子，腦袋也是夠用的。

對於李泌，李嗣業倒是的確並不怎麼熟悉，見不管是李亨還是李豫對於這位山人都畢恭畢敬的，他倒是也挺敬重李泌的，所以李泌找他，他自然是得去的。

「驃騎大將軍，此戰，你乃是前軍主將，不知將軍可有信心啊？」

李泌身為元帥府的三巨頭之一，找李嗣業了解了解這個事兒那還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李嗣業當然也沒想那麼多，直接就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叛軍要是想跟咱們的中軍交戰交戰，除非我所率領的前軍死絕了，再從我的腦袋上踩過去才行！」

李泌微微點了點頭，之後看了看李嗣業，意味深長的說道：「不知副元帥是否提及，建寧王會帶着他那剛剛訓練幾個月的五千騎兵跟將軍一道在前軍迎敵，不知這五千騎兵，將軍準備如何使用啊？」

就算是到了這個程度，李嗣業也沒尋思李泌有啥別的意思，稍微想了一下，再次答道：「建寧王的這五千騎兵，那是直接聽從副元帥調遣的，按照副元帥的意思，這些騎兵怕是在跟隨前軍進行一次衝鋒之後就要去別的地方破局吧？」

「那不知道將軍以為，建寧王帶着這一支僅僅訓練了數月的騎兵，有沒有這個能耐呢？」

李嗣業可不是個傻子，要說前兩句他一丁點都沒往什麼不好的地方去想的話，那到了這個地步了的時候他可是有點明白了。

光是這騎兵僅僅訓練了幾個月這個事兒，李泌就已經說了兩遍了，他這是啥意思啊，不就是在告訴李嗣業，李倓的五千騎兵靠不住嗎？

李嗣業低頭深思了一番，當時就有點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了，建寧王作為勸說李亨稱帝幾乎最關鍵的一個人物，竟然在唐軍的勢力剛剛有點起色的時候就被李亨扔到了睢陽去了，這裏面的道道，但凡是對於皇族有點了解的人都是能看明白的。

但說實在的，人家李嗣業是真的不想摻和進他們這些事兒裏面去，人家不過就是想上陣多殺敵罷了。

「是不是真金，還得是依靠火來煉一煉才能知曉啊！先生放心，我會注意此事的！」

扔下這麼一句誰都不得罪的話之後，李嗣業直接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李泌的府邸。

這讓李泌並不是十分高興，但是他也知道，在這個時候很多事兒都只能是點到為止，說多了就是事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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