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變故

誰都知道，李倓就是這麼個直性子，所以這個事兒傳到了鳳翔之後，一直忙於準備跟回紇人結盟和談條件的李豫和李泌還真就沒注意這個事兒。

按照李倓給南霽雲下的死命令，一個月之內必須得湊齊五千騎兵，並且讓他和雷萬春倆人用盡自己渾身的解術也得把這五千騎兵給訓練成至少在大唐的將士們看來是精兵的程度。

這個任務要是放在一般人那基本上就是完不成的，之前睢陽城裏不是沒有騎兵，但是滿打滿算也就是不到千人，戰馬更是一個富裕的都沒有。

但是經過南霽雲和雷萬春一個月幾乎不眠不休的努力，在李倓要求的時限內終於在睢陽城外的騎兵兵營里湊出來了四千七百多匹戰馬，而這些幾乎算是把睢陽和周邊幾個在李倓控制之下的城池的老底都給花乾淨了。

這個事兒辦完了之後，李倓讓南霽雲和雷萬春二人繼續夜以繼日的訓練騎兵。

與此同時，張巡和許遠則開始組織人手，把李倓決心在睢陽組建一支五千人的精銳騎兵，並且就是按照安陸市的漁陽突騎的剋星準備的這個事兒散佈出去，至少要散佈到鳳翔。

對於這個事兒，其實一開始許遠就提出了疑問。

「郡王，既然鳳翔有人想要排擠於你，咱們練兵的事，最好還是低調一些為好，一旦被人給盯上了，到頭來怕是又為別人做了嫁衣了啊！」

不過李倓聽完了之後只是微微一笑，答道：「本王這是給大唐做的嫁衣，而且誰能讓大唐穿上，還得是我說了算！」

顯然這又是在李倓計劃之中的一個事兒，所以許遠和張巡也沒含糊，沒幾天的功夫，這邊新加入進來的騎兵騎馬才剛剛熟練，那邊消息幾乎就已經到了鳳翔甚至是駐紮在長安和洛陽的叛軍都知道這個事兒了。

但是在這個當口，這件事依舊沒有啥人真正在乎，鳳翔的高層們一邊制定着攻打長安和洛陽的具體策略，一邊等待着回紇騎兵的到來。

這一天，李亨正手拿一封書信，把李豫叫到了自己的房中，一臉嚴肅的商談着什麼，一般的情況下這樣的商議那都是得帶着李泌的，但是這回卻沒有，顯然，這並不是一個李亨樂意讓人得知的事。

李豫接過李亨手裏的書信，粗略的翻開了一眼，之後憤憤的將書信摔在桌案上，當時就跪倒在地，激動的說道：「父親，這回紇人怎能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我大唐的百姓，怎能讓他們隨意擄掠？他們這般行徑，與叛軍何異啊！」

李亨看着一臉激動的李豫，也是微微嘆息了一聲，之後輕聲說道：「叛軍騎兵厲害，大唐騎兵羸弱，要是沒有這回紇人，我們一旦戰敗，整個大唐都將不復存在啊！到時候損失的可就不是區區長安和洛陽兩地的少男少女了，你日後是要當皇帝的，心思不可如此之重，更不可跟建寧王一般執拗啊！」

李亨這話里話外是啥意思，李豫早就已經領會的差不多了，自己的父親完全就是在把自己往太子的位置上面引導呢。

「父親，這件事，你是應允了？」

「不論如何，先讓回紇人的騎兵到了鳳翔再說，等到了之後，你跟那葉護世子商議，這個自由，朕還是能給你的。」

顯然，對於李豫來說，這一切應該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兒了。

李豫對於自己還是非常了解的，相比於李倓的果決，李豫絕對能稱得上是一個懷柔之人，他雖然也是自小習武，但對上戰場卻幾乎沒啥興趣。

要是現如今大唐沒有這戰亂之苦，把他放在太子的位置上他倒是會十分得心應手，不過現在的這個所謂的天下兵馬大元帥，真就不是他想要的權柄。

李豫離開自己父親府邸的時候，已然是失魂落魄的了。

在這個時候他甚至寧願李倓在他的身邊，就好像是當初在馬嵬驛的時候勸說李亨那樣，當自己不敢說出一些沒有後路的話的時候，至少他是敢的。

這個事兒就好像是一個沉重的大石頭，壓在李豫的心裏面足足好幾天的時間，這些天，他簡直是面臨着李亨和李泌的雙重壓力，只能勸說自己，即將到來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唐罷了，直到一個消息的到來。

郭子儀帶着自己麾下能征善戰的朔方軍，基本上是不在鳳翔的，而且按照他們的計劃，直到真正集結大軍進攻長安城的時候郭子儀才會帶着他朔方軍的精銳回來。

但是忽然之間有一天，在沒有任何召見的情況下，郭子儀出現在了雍縣，而且是連自己的鎧甲都沒來得及脫下來，直接就到了李亨的面前。

「副元帥這是如何了？」

「陛下，懷仁可汗傳來消息，增援咱們鳳翔的五千回紇騎兵，出了變故了！」

郭子儀帶來的這個消息，對於李亨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般。

原來，懷仁可汗的兒子葉護已經帶着五千騎兵從回紇出發，趕往了鳳翔，但是就在他們剛剛要出了回紇的邊境，到達朔方以北不遠處的豐州的時候，竟然在一處山澗里遭遇了伏擊。

這個地方並不是安慶緒的掌控範圍，這件事又是絕密，回紇人的行軍雖然沒做太多的隱匿，但是正常來說也不應該有人提前知道消息。

的確葉護帶着的是最精銳的騎兵，但是偷襲他們的隊伍卻足足有兩三萬人，而且是早就埋伏好了，再加上狹長的山澗，騎兵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生生的被吃掉了三千多人。

葉護遭遇了這麼個沒頭沒尾的劫難，當時氣得都快要吐血了。

這五千人可是他們回紇的命根子，就算是幫着大唐打仗，他們都不覺得能折損這麼多，突然之間來了這麼一下子，就好像是當頭給他們來了一悶棍，這一棍子下去了之後，他們可就啥心氣都沒有了，直接帶着剩下的殘卒回了回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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