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追

有了第一路人馬打樣，很快第二路，第三路……每一路人馬幾乎都是如出一轍，派出去了兩萬多人，回來的不過就是一百二百，這個架勢，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牟羽可汗靜靜的等著所有剩下的人都回來，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不過熟悉他的人早就已經從他那冷若冰霜的臉上看出來了，這回可汗是真的發怒了。

「可汗，咱們可還要繼續前進？」

別人不敢說話，但是史思明敢，現在反正已經到了河北道的境內了，要是沒有自己，他們這就是兩眼一抹黑的境地，而且現在回紇人又在面臨着如此的困境，牟羽可汗更要依仗他對此地的熟知了。

「為何不繼續前進，莫非以為我們遭受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敗仗，就不能拿下范陽了？」

牟羽可汗目光一轉，直直的看着史思明，那架勢就好像是要把他給吃了一樣。

「這的確不過是個小小的敗仗，但通過這小小的敗仗，我看到的是李倓對於范陽的守備，準備的極為充分，他的這一招在我們大唐，叫做堅壁清野，既然他已然做到了這個份上，恐怕從這裏到范陽，我們不會找到一點吃的！」

這幾乎可以說是史思明在牟羽可汗的面前表現的最勇敢的一次了，牟羽可汗聽了這話之後臉上的顏色明顯加深了不少，幾乎就處在一個即將爆發的邊緣了。

不過最終理智還是讓他安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史思明現在是跟他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不把李倓這個絆腳石給踢開，史思明自己除了被人家追殺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所以他現在沒有任何忽悠自己的理由。

「那你說！咱么應該如何？」

史思明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李倓駐紮之地，乃是安祿山當初起兵的地方，也叫漁陽，而這河北道真正的中心乃是幽州，在此處的西邊，依我之見，咱們就在此地一路向西，去往幽州，據我所知，幽州的守軍不過兩萬，而且李倓就算是再堅壁清野，也不能從漁陽一直到幽州，這才是咱們的機會，能拿下幽州自然是好，就算那不下來，也能獲得足夠的吃喝，之後再從長計議，若是一味的去打漁陽，最終恐怕是會損失慘重啊！我言盡於此，至於如何抉擇，還是要可汗拿主意啊！我這兩萬多的曳落河，總歸是要跟着可汗同生共死的。」

史思明的話讓牟羽可汗陷入了沉思，他明白，這回史思明說的應該是挺實在的話，自己要是一意孤行的話，很可能會對自己身後的大軍造成十分大的損失，因為李倓在這個地方做的準備實在是太充分了。

牟羽可汗這個人的確是十分驕傲，正是因為他的驕傲，他才一路帶着二十萬人馬從回紇殺到了距離漁陽二十里的地方。

但是他可不是不會變通的人，要不然回紇的可汗也不可能是他，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並不固執。

「傳令，今夜先好好歇息一夜，明日清晨天色不亮就出發，改道一路向西，去幽州方向！」

眼看着牟羽可汗說出了這麼一個命令，史思明終於是點了點頭，至少在他看來，自己距離死亡遠了一步。

李倓的五路人馬大勝了之後自然是盡皆回到城中，按照李倓之前的想法，剩下的基本上就是等著暴怒的牟羽可汗帶大軍衝過來要跟自己決鬥了。

不過這次，李倓自己也失算了。

張巡一直在對回紇大軍進行監視，不過一夜之後，斥候回報，剩下的十八萬敵軍竟然不見了，至少並沒有來找李倓。

消息送到李倓面前的時候，不管是張巡還是李倓都皺起了眉頭。

「去，到他們昨日駐紮的地方看看痕迹，昨夜沒有什麼雨雪，十八萬騎兵，是不可能不留下馬蹄印和馬糞的，看看他們去了什麼方向！」

李倓下了這麼一個命令，但臉上的已然並不放鬆。

就沖着這麼一個信號，李倓幾乎能肯定，牟羽可汗好像並不是他想像中那樣年輕氣盛的人，而是有點頭腦的，這個人，還真就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很快，張巡又匆匆的回到了李倓面前，這回他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了，並且直接對李倓說道：「郡王，根據我軍斥候的查探，敵軍全部往西邊去了，完全改變了行軍方向！」

張巡後面還想要說點啥，但是李倓聽完了之後卻馬上站起身來了。

「果然如此！他們改道，怕是往幽州方向去了啊！」

顯然，李倓一早就想到了敵軍可能改道了，而且是往幽州的方向去了。

「啊？那回紇的可汗難不成是瘋了嗎？幽州雖然只有許遠帶着兩萬人馬，但是城池十分堅固，他們沒有攻城器械，是不可能會攻下幽州的。」

對於李倓的這個說法，張巡首先就反駁了一句。

「他們怕是並不知道幽州是什麼個守衛情況，而且，他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恐怕已經不再是攻城了，而是找到食物！」

張巡是個聰明人，聽李倓這麼一說，當時就反應過來了，急忙說道：「他們再往西走個不到百里，怕是就會有有人的村落了！」

的確，這麼短短几天的時間，李倓雖然已經儘可能的把近處的村落全部都疏散開了，但還是不可能讓整個河北道的村落都空了。

牟羽可汗有一點說的還是非常對的，那就是李倓不可能讓所有村落里的人都撤出去，所以只要他們不去漁陽的方向了，而是改了方向。

他相信，過不了多少時間，就會出現真正有村民的村落。

「他娘的！好一個陰險的回紇人，給本王整兵！咱們去追！」

「什麼？郡王，敵軍可是足足有十八萬之數，我們起大唐和同羅、仆骨部的所有騎兵，還不過是十二三萬，相差不少啊！」

「不！數量雖然差了一些，但是質量卻是不差的，之前咱們五路大軍已經滅了兩萬回紇人的精兵，他們真正的底牌不過八萬上下，還有史思明的曳落河和其他部族的炮灰，真到了生死時刻，跟他們可都不是一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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