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052:幻生筆

第137章 052:幻生筆

前方平台之上,舞閑正在與幻獸打鬥。那幻獸不斷改變着自己的樣子和能力,幻化百變。也許是因為墨白和弦月都入了洞穴的緣故,舞閑本就費力應付著的幻獸陡然變為一隻巨大的火獅子,一口烈火噴涌而出,舞閑眼看便要躲閃不及。

弦月和墨白下意識便要出手相救。

然而在兩人出手之前,只見忽然一團光華自舞閑手邊生出,無數熒光光點炸開,直衝向那獅子,撞得獅子毫無反擊之力,只見栽倒在地上。待幻獸再欲幻化,舞閑已經一躍而起,面上猙獰異常,狠絕無比,她手握一根白玉筆,用盡全身力氣一揮直下。頃刻之前,眼前的幻獸竟被一擊之下一分為二,頭首分離,血流如注。

「幻生筆?!」弦月震驚,「怎麼會,怎麼在她那裏!」

「什麼東西?」墨白不解。

「太極須彌圖的幻生筆,可以在圖內幻化一切,造物一般的存在。」弦月說着話已經飛身而起,躍上中間的蓮花平台,「舞閑!把幻生筆還我!」

舞閑站穩,喘著氣,盯着弦月,又看了看緊跟着弦月也落在平台之上的墨白,「幻獸被我所殺,材料是我的。」

「你動用幻生筆,還敢惦記材料!」

「那幻生筆憑什麼就該給你?」

「那東西本來就是上清境的。」

「那你就該擁有它?難怪你在這裏顯得這般厲害,當初在仙界多年我卻從未聽過你如何厲害的事迹。」

「我雖帶了幻生筆進來,但是於課業修習一事上從未動用此物。而且我一直將它放在書架之上,你如何取得?莫不是偷偷進了我的房間?你堂堂一個世家名門的女仙,怎麼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情!」弦月不滿。

舞閑只是笑,「弦月,你若不說,何人知道我怎麼贏的,這次之後我便將幻生筆還你便是。」

「我憑什麼不說!」弦月有些緊張起來,手中喚出了朔望。

舞閑輕輕挑唇冷笑,「就憑我不讓你說出去!」話音剛落,舞閑一筆揮灑過來,下方的岩漿陡然躍起,化為無數只手向弦月和墨白的位置衝過來,似乎要將兩人拉入深淵。

墨白一驚,和弦月一併躲開,「舞閑,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我只是受夠了!受夠了你想什麼便有什麼!」舞閑一下下揮舞著幻生筆,頭頂的山石不斷崩落,直奔兩人而來。

兩人忙於應付,卻在這時,舞閑站在那裏微微一笑,問道:「弦月,你說這幻生筆是不是什麼都做得到?如果我讓它收了你們的力量呢?」

舞閑凝聚自己全部的力量於幻生筆上,猛地在虛空將兩人一圈。弦月和墨白只覺得身上的力量陡然被抽空一般,再無一分力氣。眼看周圍山崖上垂掛的藤條動起來,將兩個人捆傅起來,困在了蓮花平台的中心。

「你……」弦月氣結。

「放心,我不會做什麼的,不過是給你個教訓。」舞閑聳聳肩,然後將幻生筆一丟,扔在了地上。

弦月看着她,看着舞閑一臉得意高傲的俯視着她。

「弦月,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敢這樣?」

「因為你篤定我帶幻生筆,有錯在先。」

「不錯,」舞閑笑嘻嘻的點頭,「你帶幻生筆進來,縱使告到三清那裏也一樣是你錯了。你敢帶,又沒收好,我用什麼皆是我的本事,這事便怪不到我頭上。若你將事情鬧大,麻煩的也是你,你猜大家會怎麼說?」

舞閑故作思考狀,然後眨眨眼俯下身道:「大家會說靈寶天尊就是偏向自己的徒弟,弦月不過是靠着三清的面子而已,你的優秀都是作弊而來的!這一切定然會讓群情沸騰,讓你上清境顏面掃地,所以,弦月,你只能閉嘴,損失才最小!」

說着,舞閑直起身,優哉游哉往洞穴更深處的小門而去,那裏,便有她想要的高級材料。

弦月氣得整個人都在抖,但是她毫無力氣,根本掙脫不了那藤蔓的封鎖。

「弦月……」墨白勸她,「她說的沒錯,這一次,我們只能認了。」

弦月靜了靜,冷冷道:「我不要!」

墨白一愣,緊接着,弦月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大喊一聲,力量頃刻爆發,無數藤蔓碎裂一片。

弦月躍起,手中一個翻轉,一陣金光爆發。

「潛淵!」墨白驚叫,大驚失色。只見空中的弦月手持潛淵直奔舞閑而去。舞閑聽到弦月的聲音才詫異轉回來,看她衝過來,內心一片震驚,慌忙迎戰。

然而,弦月仿若瘋了一般,每一劍都又快又狠,直奔舞閑的關鍵命脈而來,似乎要將舞閑斬於劍下。舞閑左右抵擋,弦月不依不饒,直至一劍落下,舞閑想要迎擊,然而那畢竟是潛淵,縱使弦月無法激發神兵百分之一的力量,它依然是神兵利器,舞閑手上的銅環頃刻裂出了裂紋。

墨白心中一驚,雖仙力受控卻依然掙扎著沖了上去,擋在了兩人之間,攔住了弦月的手。看着眼中一片魔氣暗沉激蕩的弦月,墨白恍然大悟,「月到姑娘,手下留情!殺了她的話,弦月會有麻煩!」

月到停下攻擊,冷冷盯着舞閑。

三人劍拔弩張,緊繃着,直到月到手上的潛淵消失無蹤。

月到放下自己的手,冷傲的抬起頭看着舞閑,「你若再敢亂來,我定然殺了你。」

舞閑瑟縮在墨白身後一動不敢動。她震驚的看着弦月,看着這個一身魔氣的弦月,但是一個字也不敢再講。

月到轉身,拿起幻生筆,卻發現自己無法使用這桿筆,冷冷笑了笑。然後,她便站在那裏,微微閉上了眼睛,仰著頭,深呼吸。直至弦月再度睜開眼,神情之間已經一派清明恢復。

弦月雖無力量,卻手持幻生筆默默念了一段咒語,周圍霎時起了變化,所有剛剛被舞閑弄亂的一切都恢復原位,弦月和墨白身上的力量也馬上恢復如初。

弦月打量周圍,將幻生筆收入衣袖間,瞥了一眼舞閑沒理,對墨白道:「走吧,我們去取東西。」

墨白也瞟了一眼舞閑,選擇無視這個已經傻掉跌坐地面的姑娘,隨弦月進入了裏面的山洞之間。

最終,兩人自是取得了材料,弦月真的只取了其中一小部分說是算作酬勞,將其他靈力結晶的大部分留給了墨白。火溢那邊他與烏旗旗最終都輸給了雪凰,所以結晶被雪凰取得。但是火溢對於這次打架很是滿意,倒是一點不見失落。金屬性的結晶被驚雷帶走。而土屬性的結晶,據說聆少奮力爭奪了一番,卻最終也沒有得到,而被玄棋拿走了。

墨白看着自己取得的材料,倒有些五味雜陳。這一遭他屬實沒出什麼力氣,但若不是後來改主意與弦月同往,恐怕他被舞閑困住還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如今,倒是白白得了個便宜。

弦月取得材料回來便自顧自往結界內去研製熔煉她的武器。說起來,這靈力結晶純粹異常,若想天然形成此等大小,恐怕要自天地初開算起才可能了。這麼想來,師伯這次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弦月邊琢磨著,邊用小研缽將那一小塊晶體捻成粉末狀,留作備用。

辰晷來至這結界之中時,弦月正在以仙術操縱一根細長軟針為其交纏而成箭身的兩根扶桑木做兩個極其細小的中空內芯。

「這是要將結晶粉末融入箭身之內,為兩枝扶桑木注靈?倒是個極其巧妙的法子。」辰晷湊近弦月瞧了瞧。

「不錯,」弦月點頭,「木靈與之旁的屬性最大的不同就是其生靈屬性。扶桑木作為上古奇樹之一,本就折枝不腐,為其注入木靈結晶可以使其保持生存,靈力與扶桑木互相供養,生生不息,故而可以更長久的堅韌下去,甚至這箭可以自己『茁壯成長』,越來越強。」

「這討巧的法子,恐怕也就只對你有用。」辰晷點頭讚許。

弦月作為神農血的承繼者,本就有強大的萬靈相通的本事,這扶桑木加之木靈的滋養生長,對她是極大的補充和助益,可以讓她更好的發揮神農之靈。

弦月製作的這個法寶,單擺出去或許不是最強,但是放在任何一人手中也無法發揮其最大效力,唯有在弦月手上法寶的力量可達極致。這便是製作法器最高的境界,法器與主人的相合。

辰晷自衣袖中拿出那塊水靈結晶遞給弦月,「五行之中,以水生木,你既然是用兩根扶桑枝條纏繞為箭身,不若試試一支注入木靈,一支注入水靈,水木相生,力量或許更強也未可知。」

弦月抬頭,琢磨了一番,「有道理!」說着,她也不跟辰晷客氣,劈手拿過來便取了一部分水靈結晶去研磨嘗試。磨著磨著忽然問辰晷,「你該不是早想到,所以去拿的這結晶吧?」

「是啊。」

「……你……之前怎麼沒說。」

「也不甚重要,便沒先說。」

弦月放下手中的東西,把玩了一下那水靈的結晶,轉頭問辰晷,「人都說天下水之至靈當屬龍神大人所有,這玩意與你之化靈哪個更強?」

辰晷拿過那結晶顛了顛,「沒什麼太大差別。不過一個是天然形成,一個是以我之魂力凝結而成,天然的靠着時間和運氣緩慢凝聚,我的則靠我的魂魄力量及修為骨血而造。」

弦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頭上那根辰晷送的水色長簪。

辰晷點頭,「嗯,那簪子和這結晶本沒有太大不同。只是我所造的,你可以稱之為活的,我可造可收,可操縱其靈力做任何事情。但那天然形成的結晶,只有經過人或物的吸附才能轉化為力量去用,所以,是死的。」

弦月一臉恍然了悟的樣子,然後低頭開始繼續自己的工作。

辰晷坐在一邊托腮看着她,等了許久也未見弦月再說話,忍不住問她:「你不準備跟我說說你和墨白進去之後的事情?」

「墨白沒告訴你?」

「告訴了。」

「那還問我做什麼。」弦月端起手上的箭瞄了瞄,然後低頭繼續弄。

「那你也不打算問我為何將潛淵暫時以結印留在你手上?」辰晷托腮,笑得意外的好看和明媚。

弦月放下手中的長箭,也學着辰晷的樣子托腮看着他,「我的龍神大人是不是提前發現了什麼?你知道舞閑拿了我的幻生筆?」

辰晷搖頭,「到說不上知道,只是懷疑。」

「為何?」

「之前舞閑便跟蹤過我們,想來發現過這處結界。」辰晷輕描淡寫的說着,好像這沒什麼特別的,「我當時覺得也無妨,便也沒管。但這次歸家回來,她便似乎一直很留意你的去向,特別是最近。」

「僅憑這個?」

辰晷點頭,「我倒是沒想到她會偷了你的幻生筆,但是舞閑之人,心氣過高,耐性卻不足,眼高手低,會選擇非常之法倒是必然的事情,所以我不過算做個保障吧。」

「我們龍神大人一貫這般敏銳又思慮周全嗎?」

辰晷低頭笑起來,「倒是也不費什麼力氣。」

「真是可怕,你們這些厲害的傢伙都成日裏要想這麼多彎彎繞繞嗎?這樣想來,我對成個上神越發沒有興趣了,真累心。以前總覺得要有個大大的家族,無數玩伴該是個挺好的事情,如今到覺得你們這些世家子弟,真夠累人的,彼此較勁,麻煩死人。」

辰晷抬手撫上弦月的頭,「你也便是嘴上說着不在意,其實呢?舞閑的事情你並未聲張,還有聆少的事情上,你不是也替他遮掩了?弦月,不過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姑娘。」

「聆少的狀態,還沒恢復嗎?」聽辰晷提到聆少,弦月的心裏咯噔一下。

辰晷點頭,「似乎為了之前晉陞落敗的事情,備受家裏責備,壓力反而更大了些。如今,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唯有等他自己想通才行了。」

「北冥府寒冱神君的管教竟真的這般嚴苛嗎?」

辰晷點頭,「據我所知,寒冱神君對於聆少給予厚望,因此格外嚴格。你也知道,北冥府雖說是守着神佛冢,卻到底是長期駐紮在那等見不到光的深淵海底,我想,寒冱神君也並不希望自己家族後背都一代一代守在那黑暗之中吧。」

「原來是這樣……」弦月恍然明白,「不過,當初為何會由寒冱神君一族去守着這神佛冢的?」

「真實緣由並無記載,不過是天帝的決斷。不過,倒是曾有傳聞說,當年神魔一戰中,寒冱神君的祖輩隨戰過程中似有失誤,貽誤戰機,戰後封賞時,便封地北冥令其世代戍守神佛冢,是賞或許也是罰。」辰晷淡淡講出隱情,弦月聽得心驚,若這傳聞當真,便難怪寒冱神君如此嚴苛,望子成龍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我們再心急,也幫不上忙。」

弦月點頭,幽幽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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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撩到個龍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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