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雞毛信」
第115章「雞毛信」
正月十一中午，劉副官剛剛破譯了上午剛從縣城裏得到的情報詩，還沒給劉老二看，鷹頭山的飛鴿傳書就飛到了。他見是鷹頭山要各寨主去開會，這可是戰後第一次「聚首」會，他不敢耽誤，馬上去找劉老二告知：「劉爺，劉爺，急報急報！」
劉老二正在三姨太那午休，聽到有急報，還以為解放軍打上來了，嚇得他一骨碌跳下床，摸了槍赤着腳地驚叫着：「給我頂住！給我頂住！」三姨太嚇得驚叫着赤身裸體一骨碌鑽入床底里。
聽到驚叫聲，劉副官知道劉爺鬧誤會了，哭笑不得地叫着：「劉爺，沒事，不是共軍來……而是『雞毛信』……」各山頭裏，都稱飛鴿傳信為「雞毛信」。
「他娘的，你不會說話嗎？『雞毛信』算屁事！」劉老二見自己出乖露醜了，不禁惱羞成怒地罵了起來。
三姨太聽了沒事，就急忙爬出來鑽入被窩裏。
劉老二驚魂未定地雙眼發眊地走了出來，但一看到「雞毛信」時，他頓時勃然大怒，一把信撕掉，扔在地上，踏上一腳：「娘的，你田月寶是什麼東西呀，老子上山時，你娘的還沒懷上你這個種呢，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個屁樣，竟敢發出雞毛信，要大家到他那山頭裏商量！真是豈有此理！象牙山一戰，田進財一死，桃源縣就不是四大天王了，而是只剩下三大天王了！」他氣呼呼地把信一腳踢開。
「劉爺，你息怒，你息怒！」劉副官忙勸著，「初一那一戰，各個山頭都損失慘重，士氣低落，而共軍趁著這機會，大搞地改和開荒三無地，好似桃源縣已是他們的天下似的。我們真的需要聚一聚，把士氣重新拾回來，商量下一步行動，給得意忘形的共軍來個當頭一擊。只有樣，我們才能與共軍比個高低啊！」
自從初一那一戰，各個山頭都像是水裏的王八，不敢冒頭一下了。劉副官也知道很有必要敲解放軍一下，讓大家敢冒出頭來喘一口氣。
「那你的意思，我們一定要去？」劉老二坐了下來，拿起了煙槍。
「那當然的，我們不能因為田進財沒了，就與鷹頭山裏的人鬧僵了，否則對大家都不好，只對解放軍好。」劉副官忙掏出洋火（火柴），划著一支火柴給他點着。
「那就依你吧。」劉老二吸了一口大煙，左右看了看，「噫」了一聲：「懶惰椅呢？」
「劉爺，那天它摔了你一跤，你不是叫我和楊浪子把它燒了嗎？」劉副官忙提醒著。
「你丫的，我那是氣話，你倆竟然當真把它燒了？！」劉老二氣得瞪眼噴煙！
「劉爺，你是一寨之主，你的話，我能不聽嗎？」劉副官賠笑着，「我馬上叫人做一張給你……」
「你這句話倒中聽！」劉老二心裏也挺受用的，只是他糊塗了，以為坐着的是懶惰椅，他習慣用力向後一靠，結果椅倒人翻，他不禁慘叫着「哎喲哎喲」！
劉副官忙上前扶起他：「劉爺，你沒事吧？」
「這幾天連摔兩下，我會沒事嗎？」劉老二一腳把椅子踢開：「燒，給我燒！」
「劉爺，是真燒還是假燒啊？」劉副官一時弄不明白，擔心真燒了劉老二又會怪罪下來。
「一把害人的爛椅子，我說燒，你還問這麼多廢話幹嗎？」劉老二氣塞了，「那把懶惰椅我說燒，你又不會問問！——真是的，該問的不問，不該問的卻問！」
「是是是！」劉副官點頭哈腰著，然後才叫人入來，把椅子「拖出去」「正法」掉。
「明天一早，我們出發！」劉老二說了句，就要回後院去，劉副官忙上前問；
「劉爺，路上不安全，你還是不要去了，讓二爺去吧？」
現在解放軍盤查得嚴，若在路上遇到他們的巡邏隊，那就太麻煩了。
「笑話，我劉某天不怕地不怕，還怕幾個共軍嗎？」劉老二白了他一眼，「若我不去，其他山頭的人會在背後笑話我呢！——明天五點鐘出發，繞過共軍的防線就是了！」
「是是是！我馬上安排護兵！」劉副官說完，就想一溜煙跑了，卻聽到背後一聲「慢」，他忙跑回來，問：「劉爺，你還有什麼吩咐？」
「山貓有消息了嗎？」劉老二問。山貓去了10天了，他還沒回來，劉老二已感到山貓失手了，所以顯得十分不安。
「哦，對了，縣城裏剛來了情報。」劉副官忙把情報遞過去，「劉爺，山貓還沒消息，這是我在初五擅自另派人去縣城裏取得的情報……山貓恐怕已……」
「知道了……」劉老二接過情報詩，念了幾遍，也不知所云，就把它交給劉副官：「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大老粗的，我哪會解這情報詩？你還是直接說好了！」
「劉爺，詩里是說，要在正月十五下毒……」劉副官低頭小聲地說。
「下毒？」劉老二馬上把情報詩拿回來，一看，大惑不解：「在王母廟裏下毒？」他也誤以為是在王母廟裏下手，所以驚呼起來。
「劉爺，不是在王母廟裏……」劉副官解釋著，「青頭與王母聯合成一個字謎，就是毒字，與王母廟沒任何關係。」
「哦……」劉老二又仔細地看了看詩，覺得也對，就問：「那有沒有說在哪下毒？」
「沒有。」劉副官小聲說，「冬蟬只是說了下毒和下毒的時間，沒說在哪下毒……但是，應該是在縣城裏……那裏比較容易下手……」
「有沒有要我們去下毒？」劉老二又問。以前行動都是打打殺殺的，要去下毒，他還是不在行。
「沒有……」劉副官接過情報詩又認真看了幾遍：「真的沒有！再說，這下毒的事，又不是打仗要人多，我想冬蟬應該會搞掂的了，劉爺你就不用費心了……」
「這也好……」劉老二想了想，就交待着：「你傳令下去，元宵節那天弟兄們不準到縣城裏去，免得共軍沒毒著，自家弟兄卻毒著了！」
「是是是！」劉副官連連應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