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鴛鴦手帕

第110章鴛鴦手帕

天一亮，解放軍就押著土匪去三無地里幹活了。今次由陳副連長帶隊去，余連長要研究和破譯情報詩。

苗小丫正要出外，見他在辦公室里，忙走了入去，問：「連長，昨晚抓到的那個採花賊該怎麼處理？」她不肯放過那個人。

「哦，我差點忘了！」余連長一拍腦袋，問：「苗姑娘，你先說說怎麼處理？」

「先審問一下他是不是土匪，」苗小丫想了想說，「但不管他是不是土匪，是什麼人，他是個強姦犯，就必須要槍斃！」

「苗姑娘，他本來是應該殺的，但卻殺不得……」余連長見她不解地望來，忙解釋著：「如果要殺他，就必須要公佈他的罪名，而公佈他的罪名，必須會把昨晚王母廟的事公佈出去。這樣，一來對那個尼姑名聲不好，怕那個尼姑羞辱難當會自殺，二來嗎，楊小威的事也可能會傳出去，所以不好辦……」

「怎麼會不好辦？」苗小丫急着說，「我們可以秘密槍斃他不就行了嗎？」

「這不行，我們是人民政府，要槍斃一個犯人，必須要公開宣判，不能像土匪那樣隨意殺人。」

「那沒辦法了？就這麼眼睜睜地放過他了？」

「這樣吧，如果他真的是他老婆生孩子了，他又沒前科的，就看在他妻子和孩子的份上饒過他這次。如果他是說謊的，就把他關起來，等到消滅土匪后，才秋後算帳。你覺得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苗小丫有些不願意地同意了。

見她要走，余連長忙叫住她：「對了，那個紅狐狸調查得怎麼樣？」

「她是西門夜來香青樓的姑娘，與她接觸的男人比較多，而且又是在房間里的，她是干那種事的，所以難以分得清誰是嫖客，誰是與她接頭的土匪……」

「那首情報詩，你有什麼新的看法了嗎？」

「經過昨晚的偵察，土匪要下手的地方應該不會是王母廟……」

「我也覺得是，但土匪要在哪下手呢，應該是縣城裏，他要下什麼手，偷襲？暗殺？放火？爆炸？」

「總之土匪要下的是毒手！」艷倩來了，聽了他的話，就隨口插上一句。突然她一個激靈，忙大喊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余連長和苗小丫也喜叫起來，「快說！」

「要我說可以，但先勾手指，」艷倩趴在丈夫桌前伸出了右尾指，「免得有人像前晚那樣，說話不算數——年初一對老婆說的話也不算數！」

「哦忘了！」余連長驚呼著，才漲紅了臉。畢竟這是夫妻上的事，在外人面前說了出來，真的好害羞。

「忘了什麼？」苗小丫見他夫妻倆這麼得意有趣的，忍不住問。

「還有什麼，他忘了給『家用』唄！」艷倩失笑起來。她知道苗小丫絕對不會想出來的，所以開着丈夫說話不算數的玩笑來。

「忘了就問唄！」果然苗小丫不知道，就開玩笑地說。

「若他不肯呢？」艷倩仍不肯放過丈夫。

「你是他老婆，你就搶唄，搶老公的東西，又不犯法！」苗小丫哪知艷倩的話意，仍開着玩笑。

「聽到嗎，不給我就搶！」艷倩調皮地捉弄著丈夫，見他滿臉通紅，就轉回話茬：「好了，我知道情報詩的意思了：後面一句是個組合字謎，『青頭』是青的上部分，王母廟是取母字，加起來就是毒字——元宵節下毒！」

此話一出，余連長和苗小丫都驚喜得跳了起來：「沒錯，元宵節下毒！」

既然有眉目有方向了，就順着這個方向去抓就行了。三人決定先排查毒藥，一般下毒的，都是砒霜。於是，決定從毒源開始查下去。

縣城裏有砒霜出售的並不多，只有三家。余連長帶着譚勇來到一家有砒霜出售的和記商鋪里，詢問砒霜出售的事。

掌柜拿出帳本查了查，說：「昨天，這裏出售了二兩砒霜，買貨人說是用來配老鼠藥用的。」掌柜還解釋著：山裏人用砒霜混食物來毒老鼠，是比較常見的事，只是這人一下買這麼多，還是頭一回遇到，當時他也有些不解，後來想來對方是做老鼠藥賣的，才不放在心裏。

余連長問那人是什麼模樣的，掌柜說大冷天，那人穿得嚴嚴實實的，還帶着口罩，只知道是女的，大概一米五五左右，聽口音是本地人，從口音里聽出大概三十歲左右。

余連長知道對方是個女的，有些驚訝，他本來懷疑冬蟬是個男的，假裝做嫖客，讓紅狐狸去送情報，但沒想到買砒霜的人卻是個女人，難道這是巧合？

又到另外兩處調查，結果發現，昨天那個女人也在這兩處各買了二兩砒霜，這明顯是她不敢在一處一下子大量買，怕引起別人注意而分散買的。很顯然，這個女人就是冬蟬或者與冬蟬有關有的人。只要能找到這個女人，就能破滅土匪的下毒計劃。但這個女人是誰呢？不可能是紅狐狸吧？

回到縣政府，余連長馬上召開公安局幹部會議，通告了土匪「元宵節下毒」計劃，要大家儘早破案，確保縣城的安全。

大家認為土匪下毒的話，會選擇醫院、縣政府、各個食肆、水井，最大的目標是對解放軍、民兵投毒，報復解放軍和民后，或者通過投毒來減輕他們的壓力，也有可能是對平民百姓投毒，目的是製造恐慌混亂，給解放軍管治帶來巨大的困難。

會後，大家立即出去，暗查各個可給土匪投毒的地方，尤其是公共水井，這是土匪最佳投毒的地方。

當余連長再次經過和記商鋪時，掌柜突然招手示意他進去。他忙走了入去，問：「掌柜的，不是有人又買了吧？」

「長官，我突然回想起一個東西，是那個女人買東西時落下的。」掌柜忙從櫃枱下找出個條手帕來，「看，就是這條手帕，我留着，以為她會回來取，但一天了，她也沒來取……」

「謝謝掌柜的！」余連長如獲寶貝，連連向掌柜感激。

這是條很精緻的手帕，手帕綉著荷花下鴛鴦戲水圖。余連長用鼻子聞了聞，感覺到有一陣淡淡的女人香味。

他馬上回到縣政府，對譚勇說：「小勇，你馬上把小黑牽來。」

「連長，小黑不是跟着艷嫂子去宣傳地改了嗎？」譚勇站着沒動。

「哦，對，我一時忘記了。」余連長沖譚勇一笑，然後又拿着手帕聞了起來。

「連長，你老是聞着這女人的手帕，若讓艷嫂子回來看到了，有你好果子吃的！」譚勇提醒著。

「這是那個女人留下的手帕，這對我們辦案有很大的幫助，這氣味，你也聞一下，萬一巧合路上遇上了她，你也有可能發覺到。」余連長邊說邊把手帕讓譚勇聞一會，問：「怎麼樣？」

「連長，很香，有點像茉莉花的香味。」譚勇笑了起來。

「哦，茉莉花的香味？」余連長驚呼起來，「你怎麼聞得出的？」

「連長，這有什麼聞不出的？」譚勇仍笑着，「我家院子裏，就種了好多茉莉花，這香味呀我從小聞到大，聞慣了，錯不了！」

「那就太好了！」余連長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放入抽箱裏，「這可是個寶物，待倩妹帶小黑回來后，讓小黑聞聞，也許小黑能找到那個女人。」

「連長，艷嫂子在哪，不如馬上叫她回來？」譚勇小聲地問。

「不用了，她中午應該就會回來的。」余連長說到這，吳樹生走入來問「有線索了嗎」，他點頭說：「有點線索了。吳隊長，你先把昨晚抓到的那個人提審一下，問清楚他家住哪，他老婆是否剛生了孩子。若是的話，別問，放了他；若他說謊的話，也別問，把他收押，不準釋放。」

「是！」吳樹生轉身就走了。

「幹嗎別問？」譚勇有些稱奇。

「不浪費時間！」余連長說着，就打開抽箱拿出手帕來聞。

「對，不浪費時間！」譚勇笑了起來，「待艷嫂子回來了，你就沒時間聞了！」

「啥意思？」余連長哭笑不得。

「還有啥意思？」譚勇仍笑着，「艷嫂子在，你即使有時間，你也不敢當着她的臉聞這手帕啊！」

余連長失笑起來：「看來，你也像荷花那個小丫頭了！」就把手帕放回去，起身說：「走，我倆再出去看看！」

於是，兩人又出去暗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