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離間

第119章 離間

覺醒了的這名禁軍士兵,瞬間恍如猛獸附體般,拎着錐槍大吼一聲直衝向眼前夕陽下繁華的城市。

和他一樣的還有無數。

南下禁軍衝垮了那道木柵,也衝垮了這些原本還在做乖寶寶的禁軍心中最後的防線,文官們一百多年馴服的努力就這樣瞬間崩潰。覺醒了驕兵悍將模式的禁軍們,立刻化身為一頭頭餓狼,拎着各種武器,兇猛地撲向那些豪門的府邸,撲向那些原本他們只能仰望的顯貴……

「這才是真實!」

王躍扛着陌刀感慨地看着這一幕。

遠處正在逃跑的燕瑛,瞬間就被禁軍士兵淹沒,可憐剛剛上任不到十二個時辰的開封府尹,尖叫着就那麼被扒光。

然後被無數只手舉起來。

「把他扔進去!」

一個戴着他官帽的士兵亢奮的高喊著。

然後四周一片鬨笑。

那些舉著燕府尹的士兵們,喊著號子齊聲用力,然後燕府尹尖叫着飛了起來,一直飛出十幾米,這才划著弧線砸落在路邊的臭水溝,濺起一片惡臭的浪花,後面的士兵們歡樂地拍手笑着,然後沒有再理他,繼續沖向前面的一座府邸。

而王宗濋也沒能逃的了。

儘管他身邊的親兵奮力抵抗,但可惜追上他的是史進。

老土匪手中三尖兩刃刀轉眼砍翻了那些親兵,然後帶着手下就像包圍小羊羔的餓狼般,包圍了可憐的王都指揮使,後者拎着刀倒退著,色厲內荏地呵斥着。

但緊接着就跌坐在地上。

「壯士饒命啊,下官家中積蓄皆在內城,留着我可以收贖金!」

他原形畢露地哭嚎著。

史進看了看王躍。

「不得無禮!」

王躍一本正經地呵斥道。

史進立刻醒悟,隨即揮手讓部下後退。

然後王躍上前,把陌刀往王宗濋身旁一插,後者嚇得尖叫一聲,但緊接着王躍就伸出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還很好心地象徵性拍了拍他背上的泥土……

「殿帥莫慌,這些粗坯不知殿帥身份失禮了。」

王躍說道。

王宗濋茫然地看着他。

很顯然王躍的畫風讓他有些迷茫。

「我等只是為冠軍侯申冤,並無謀反之意,至於這些士兵,在下就是冠軍侯的親兵,也管不了他們,只能由着他們,但在下對官家,對太子絕無異心。在下與眾兄弟對付的,只是那些奸臣,只是蔡京父子,王黼,梁師成,李彥和朱勔這六賊,只要官家誅六賊,還冠軍侯以清白,我等立刻俯首待罪。殿帥可回去奏明官家,若官家被六賊蒙蔽不能明白我等忠心,殿帥可轉奏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為我等做主。」

王躍一臉真誠地說道。

好吧,這是欽宗的舅舅。

王宗濋是欽宗的老媽,已經死了多年的惠恭皇后大哥。

得離間一下大畫家父子了。

話說他們父子可不和睦,大畫家這時候更喜歡趙楷,後者在文才方面很像他爹,甚至參加過殿試奪得第一……

當然,是不是傳說中隱瞞身份就很難說了。

事實上也不可能隱瞞,這段歷史的記載很明白,大畫家是先召趙楷在身邊等著,才開始讓考官公開這次殿試的考官所取名次,殿試是考官看,排好名次,再把最前面的給他定前三,然後考官所取他兒子第一,大畫家又高風亮節壓他兒子名次,那麼這就已經很明白了。

他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

他既然知道,那麼考官會不知道?

還有,科舉又不是只有殿試,前面還有好幾級考試,趙楷要參加也不可能跑到外地去,只能是在開封本地考。

開封本地難道不查身份嗎?

籍貫,父母,住址這些都得查,甚至祖上有沒有犯罪都得查。

就是一場作秀。

一場心照不宣的作秀而已。

目的同樣也是大畫家為換太子製造輿論,讓外界知道這個兒子多麼有才華,他是多麼喜歡這個兒子。

這些年他可是不斷給趙楷加官。

尤其是趙楷提舉皇城司,更實際上把京城的特務權,皇宮的侍衛權都給了他,而且王黼,童貫這些實權派也更加支持他,總之這些年大畫家不斷以各種方式扶持趙楷,甚至讓他跟童貫蔡攸這些人拜把子,讓所有人都知道,趙楷隨時可能上位。

但是……

他就不換太子。

這就是他的帝王之術。

不換太子,但卻讓人都以為他隨時都會換太子。

這樣就不用擔心大臣們跑去靠近太子了,畢竟大家都知道太子很可能隨時就被廢了,但那些跑去跟趙楷一夥的大臣,卻不知道大畫家從沒想過要換太子。

這只是一個四十歲皇帝,為了確保在未來漫長歲月里,不會出現繼承人威脅自己的局面,拿兒子們和群臣當玩具而已。真要是跟趙楷湊的太近,反而會遭到他打擊,比如王黼就在之後因此而倒台,就是因為他幫趙楷已經超出大畫家的警戒線。蔡攸則始終不倒,就是因為他從來不公然幫趙楷,最多靠近些,但也不會明確表態支持什麼。

但欽宗不會知道這些。

他只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正在因為他爹對他弟弟的喜歡,而處於隨時丟掉的境地。

那麼他會怎麼做?

認命?

坐以待斃?

當然不會,欽宗一直沒停止掙扎。

那麼如果這時候,王躍這些實際已經隨時能殺進內城的驕兵悍將們突然向他示好,他會不會把握機會做決定性一搏呢?

這就值得期待了!

再說王躍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將軍真要放了下官?」

王宗濋驚喜地說道。

「殿帥言重了,什麼放不放,兄弟們豈敢對殿帥失禮?殿帥始終都是自由身,您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兄弟們豈敢幹涉?」

王躍笑着說道。

「將軍與眾兄弟們之忠心,下官已然知曉,請諸位放心,回去後下官就求見官家,向官家稟明一切,不過諸位可能有所誤會,至少以下官所知冠軍侯並未被捕,只是在宮中走失,暫時還未找到而已。」

王宗濋說道。

「殿帥,您信嗎?

冠軍侯一個大活人,能在宮中走失兩天還找不到?無非就是那些奸臣不敢承認,故意說走失而已。」

王躍說道。

「呃,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王宗濋趕緊說道。

至於另一個傳聞就不要說了,萬一說完走不了就麻煩了。

「對了,這位是何人?」

王躍指著依然在昏迷中的張克戩說道。

「此乃庫部郎中張克戩,左右將軍留他也沒用,不如就讓下官帶回,也免得在這裏出個意外。」

王宗濋說道。

他倒是還算有良心了。

「不,不用,他有用,很有用!」

王躍笑着說道。

當然有用了,還好沒一陌刀砍死。

既然這樣王宗濋也就不好再繼續堅持了,他又看了一眼路邊的那個臭水溝,這時候倒霉的燕府尹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溝邊,很顯然他剛從裏面爬出來,還好沒淹死,只是身上落滿了蒼蠅,還有一些蒼蠅的幼蟲在他身上戀戀不捨地爬著。

王宗濋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趕緊向王躍一拱手,帶着殘餘的幾個親兵逃一般離開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感謝書友群磨卵捂,漢族網麥冬,四海閱天下,晉安明月,燈火見人家等人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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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五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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