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潮田光之助之死
今日殿試繼續，但張瑾感覺有許多大官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殿試上，有點思緒飄忽，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可是聽說往年這些官員在殿試上最大的樂趣就是用考題來為難他們這些考生，可剛才出的那些題都中規中矩，別說是他，一些中游水準的考生都能輕鬆作答。
張瑾無聊地坐在椅子上，靜候文科的結束，若無意外，他應當是文科榜首，武科也沒幾個能打的，今年醫部剛剛設立，甚至還未開始組建，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也許他該明年再考的……
在張瑾這般的神遊天外中，殿試文科悄然結束，隨之而來的武科的個人考試更是沒有任何懸念，當場就出了結果。
輕搖摺扇從午門走出，張瑾滿臉輕鬆愜意，這時其他人看向他的視線中都帶上了絲絲忌憚。
在許多人都在為文科試題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就已經表現得無比輕鬆，武科的個人試上，他更是以輕而易舉地擊敗了每一個對手。
他的個人實力已經是所有考生中最為頂端的那個，就連一些軍人世家的子弟都無法與之相抗。
武科需要連考三天，第一天與文科相接，第二天的軍略也算得上文科的一部分，第三天的沙盤推演就需要用上所有方面的知識進行實際操作。
大曦文武之間的界限並不怎麼分明，故而殿試第三天才是重中之重。
屆時朝廷會將所有考生分別投入一個幻境，讓他們決定為官還是為將，亦或文武兼并，以面對一場大戰。
這場幻境才是真正決定他們最終成績的主要因素，縱使輸掉戰爭也沒有問題，只要在那之前他們做得足夠好，綜合得分夠高，就足以讓他們獲得更高的成績。
這一場考試考的乃是『綜合實力』，乃是文韜武略。
實際上三天都是文武合考，只是第一天較為分明，其餘兩天雙科混雜，已然不分文武。
張瑾登上回家的馬車，今天的考試他自覺問題不大，無論文科武科，他都發揮得極好，只要之後兩天發揮沒問題，狀元是拿定了。
目光隨意地掃過車窗，恰好看到了一個身披袈裟的年輕和尚，張瑾便驚疑一聲，隨後又搖了搖頭，作為佛門當代子弟中最具慧根的幾人之一，他出現在這裏也並不奇怪。
不過好像他認識的那些人都在逐漸來到天都，這倒是挺有意思的。
「吁！」
車夫拉緊韁繩，疑惑看向那個站在張府門前的江湖客，朝車廂里悄聲說道：「少爺，那個人……」
「那個人我認識。」張瑾坐在車廂里展露出笑容，隨即拉開車門，沖那人喊了一聲：「初陽兄！」
站在門外靜候門房回復的辛朝睜開眼，看到張瑾，固若冰霜的臉上也稍許融化，泛起些微笑意，作揖施禮，「子瑜兄。」
「哈哈，你也來啦！」張瑾向車夫擺了擺手，快步走向了辛朝。
辛朝微微頷首，「是梅道長告訴我，你就住在這的，故而前來拜訪。」
「梅花？」張瑾面露疑惑，「近兩天都沒見他人影，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找姜櫻問也沒個答案，玉憐和斗雪也是，挺久沒露臉了。」
說到這裏，門房就打開了側門，聽到一聲「少爺」，張瑾無所謂揮揮手，笑着把辛朝帶了進去。
當他們走到正堂的時候，秦蓁恰好走了過來，因為張瑾不在，作為女主人就需要幫忙接待其友人。
看到張瑾帶着辛朝走過來的時候她也顯得有些驚訝，正當她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張瑾卻拉住了她。
「這是你嫂子，秦蓁。」張瑾挑着眉毛，嬉皮笑臉道。
辛朝眼中帶着明顯笑意，拱手一禮，「小弟辛朝，見過嫂子。」
秦蓁羞赧地擰了張瑾一把，帶着幾分欣喜轉身離去。
看着秦蓁的背影，張瑾臉上笑意更盛，轉頭道了聲謝。
辛朝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還是應了下來，然後同張瑾說起了昨夜遇到的事情。
做完證據的筆錄之後，他就在治安所應付了一晚，今早出來找客棧，也是在那時候遇到了梅花。
「潮田光之助……」聽到這個名字，張瑾就皺了皺眉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張家就曾經有幾艘商船被這個傢伙劫掠過。
只是因為還未來得及報復，這個傢伙就失去了蹤影，不然絕不會被留到現在。
「若是安排一些邪魔進來那還說得過去，讓這樣一個小角色進入天都……」張瑾搖了搖頭，「能有什麼陰謀？」
由於是舉報者和證人，辛朝能夠從官府那裏得知一些信息，潮田光之助依舊沒有打算說出是誰把他帶進了天都，哪怕治安所用了鞭刑仍然沒讓他說出口。
這意味着背後的那個人能量很大，但張瑾估計那個傢伙並不是真的有什麼陰謀，只是想要藉此賺些錢，不然也不會讓潮田光之助這種小角色偷渡進來。
潮田光之助相比普通人實力不弱，但在這高手如雲的天都還算不上號，而且他還未改頭換面，只要遇上一個熟人就露餡了。
只要順着這條路查上去，就肯定能查到幕後之人。
雖說在天都里，認識潮田光之助的人不會很多，如果不是恰巧讓辛朝遇上，指不定幾十年都不會出事。
但只要讓人給遇上了，毫無疑問，就是一個麻煩。
如果真有什麼陰謀，潮田光之助不就是一個明晃晃的靶子嗎？何必讓他進入天都？
聞言，辛朝想了想，好像也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又跟張瑾交流了一會，便起身行禮離去。
他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天色不早，再不找找的話，他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
…………
翌日，辛朝起床洗漱用餐之後，便出門去，準備隨便逛逛。
「誒，今天好像有犯人要被押解入天牢啊！」
剛走出客棧大門，耳朵忽而一動，辛朝扭頭看過去。
然後他就看到街邊有兩個行人走了過去，邊走邊聊：「這個我也知道，剛才就有人看到了，是一個倭寇，前晚剛被抓到的，官府這是要遊街示眾呢！」
前晚，倭寇，潮田光之助？
一按刀柄，辛朝左右看了看，便向著人群匯聚的方向走去。
遊街示眾這種事無論在哪都十分罕見，應該會有不少人好奇。
辛朝趕了過去，遠遠就看到了一輛牛車，車板上面是一個鐵籠子，失去了頂部頭髮的潮田光之助正披頭散髮，心如死灰地坐在那裏面。
就在其他人議論紛紛之時，辛朝眼角餘光注意到了一抹光亮，當他扭頭看去，就聽到了砰的一聲脆響。
「——啊！！！」
街上響起了一連串的尖叫，混亂正在迅速擴散。
辛朝愕然回頭，只見木籠當中的那個無頭屍體軟倒下來，鮮血從斷口中噴湧出來。
他的腦子好像炸開，頭皮一陣發麻。
——竟然有人膽敢在天都，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死一個正在被押解向天牢的重犯？
街上的行人尖叫着四散奔逃，拖曳著車輛的牛馬也受到了驚嚇，車夫們和那些個捕快驚慌無措，現場一片混亂。
「安！靜！」
辛朝鏗然拔刀，旋即所有人好似遭受冰水灌腦，瞬間冷靜了下來，車夫和捕快也及時勒住了牛馬，避免了一場人間慘事的發生。
他們冒着冷汗，心神未定。
而辛朝，則已開始尋找那抹光亮出現的方向。
他有九成把握，潮田光之助的死和那抹光亮脫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