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升級到九級

到了晚上，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夜風更冷了。

雨天黑的也早。

感覺晚上上課坐在空蕩蕩的教室會更冷，小七在風衣裏頭又加了一件針織衫。

不知道山本老師是不是還穿着他那一層不變的西褲加襯衫。

小七去上課，又帶了一瓶腌筍。

雖然每次只要自己認真聽課，山本老師就會送技能，但是小七還是想送點什麼。

到了教室，也許是因為下雨，教室人更少了。

小七走到教室，都覺得腳不太舒服，盟市並不經常下雨，所以一路走過來，總會不小心踩到坑坑窪窪的積水。

不過她穿的是鞋底比較厚的小靴子，濕的有限，就是有些不舒服。

她坐了一會，就看到山本老師來了。

果然還是一模一樣的衣服褲子，不過衣服外頭加了一件看上去很有年頭的針織外套，很有年頭，是因為覺得那毛線都硬硬的感覺。

鞋子還是皮鞋，被雨淋的，比平時更油亮了。

小七這才注意到，山本先生的鞋子其實挺新的。

山本先生是準時的踩着鈴聲來的，他到教室放好教案書本，鈴聲就響起來了。

這時候來上課的人還是很少，雖然平時少，但是那些重修的好歹會來幾個，今天感覺就是小七，還有后桌的一桌男女，像是小情侶，坐在最後面，湊在一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故意的，後面教室的燈關了，有點陰暗。

即使這樣，上課了，山本先生還是一絲不苟的喊了起立。

小七最近進步很快，語感buff和記憶力buff雙管齊下，再加上她自己非常努力，基本就是有空閑碎片時間都用來學習，基礎日語交流已經很順暢，除了有時候個別生僻的單詞。

山本先生教課教的很穩妥，穩紮穩打，小七的日語基礎等於又被夯實了一遍，很紮實了，比當初學英語的時候，還要好一些。

不過今天聽山本老師講課，好像有些偏，跟平時不一樣，平時還是按照書本內容來，今天講的很飄，像是大總結，又像是陳述了他自己的人生。

嗯，山本老師說他有個朋友系列……

一般這種，聽着聽着，就會感覺，這個朋友不會是你自己吧。

後頭的一對小情侶靜悄悄的，也沒有打擾老師講課，主要全程日語，他們也聽不懂。

小七基本聽懂了，山本老師說他這個朋友，小時候家境很好，很甜蜜，住的別墅，是門口院子有松樹的那種，而且松樹非常大非常茂盛。

在日本看一個人的家境，看門口的松樹就知道，若是門口有一顆巨大的松樹，說明家境非常好，是有傳承的。

後來他這個朋友，家道中落，生意失敗，父母車禍生亡，他險些輟學，靠着一個入贅到別人家的叔叔贊助，上完了大學。

畢業后，他這朋友找到了工作，成為公司職員，非常努力上進，賺錢雙倍還給了那個叔叔，自己也成家立業了，後來卻沒有了叔叔的音訊。

他朋友以為一輩子就這樣幸福而平淡的生活下去，等到退休可以拿一大筆錢，帶着妻女出去旅遊，去以前沒有時間去的地方，日本的公司職員基本是終身制的，退休金也非常豐厚，卻沒有想到遇到公司變故，裁員，他只拿到了一筆遣散費。

結果這筆遣散費居然被她妻子騙走了，還跟他提出離婚，帶走了女兒，因為那個女兒根本不是他……他朋友的。

說到這裏，他有點哽咽。

說實話，小七並不是很能感同身受，畢竟山本老師說的這個故事，太漫長，是一個人的大半輩子，對小七來說，她的人生才剛剛起步。

但是她能感受到山本老師的痛苦，他那個朋友……大概就是他吧。

下課鈴聲準時的響了，好像這堂課就結束了，山本老師沒有說他那個朋友後來如何了。

後面的一對情侶收拾書包，一起手拉手走了，在這雨天，陰暗的角落，應該不會有學生會，糾察會的人突然跳出來。

今天的山本老師並沒有收拾教案，而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有點虛脫的樣子。

小七走上前，還是把原本打算給老師的罐頭筍遞了過去。

山本老師接了過來，開口道：「小七君，我要離開華國了，很抱歉，不能繼續當你的老師了，你學習的非常認真，希望你能一直堅持。」

小七沒有想到，一節平常的課，居然是山本老師的最後一堂課。

她原本以為只是今天下雨，可能山本老師愁緒多一些，雨天總會給感性的人更多惆悵更多詩意和回憶。

「先生是要回國嗎？回國做什麼呢？」小七已經猜到老師說他的朋友系列，應該是在說他自己，按他自己的話，哪怕回日本也是沒有親人沒有工作，獨身一人，這個年紀，去日本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了吧。

「是的，我要回日本，我叔叔的身體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季，我回去陪他。」山本先生說完，也許是陡然想起剛剛他說他朋友的故事裏，有這麼一個叔叔，露出有些微囧的表情。

還是有些陰冷，也有些柔和。

他很鄭重的遞給了小七一張名片，非常精緻的木質的，上面還畫了一個很古老的建築，看着像是寺廟。

「小七君要是去日本，可以去這裏找我。」

小七雙手接過名片，小心的收了起來。

兩人沒有一起回，小七還是先走了。

回頭，跟往常一樣，教室里燈還亮着，講台桌前，坐着一個脊背挺直的老頭。

小七打着傘，走進了雨夜中，路邊有路燈。

耳邊又響起熟悉的機械音。

「宿主認真學習，態度積極向上，主動關心他人，給一個心如死灰絕望的老人帶來了生活的希望，走出過去生活的枷鎖，帶來了巨大的正能量，解鎖系統級別，系統升級為九級進步系統，宿主每走一步會獲得0.9元，每日三萬步封頂。」

小七頓了頓，繼續朝前走，避開了路上的水坑。

半夜三更，盛娟花就起來了。

揉面，燒水，大鍋里咕嘟咕嘟的水滾著。

蘇有福坐在灶前把火燒的旺旺的。

他們今天要進城，給大舅過壽，因為上交的錢太少，婆婆要讓他們做一挑壽桃進城。

自家做的壽桃總是不要花錢了吧，李鳳姣理直氣壯的道。

秋日，古木拉村已經很冷了。

兩口子都套著破夾襖，飯桌被清空，盛娟花揪出一個個麵糰，蘇有福配合的把麵糰揉成桃子一樣尖尖頭，盛娟花再在每個揉好的桃子上頭用紅花泡水，蘸一蘸，一個個麵糰就跟真的桃一般，有個紅尖尖頭。

鍋里的水滾的開開的，盛娟花把蘸好的麵糰擺進了蒸籠，擺的開開的，因為一會蒸開了，會擠一起。

滿滿當當的擺了三層，做出來肯定是有一大框了。

擺好了，蘇有福就繼續燒火，盛娟花靠在雞櫥凳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眼淚就流出來了，還是很困。

不過沒有去睡覺，兩人精神上很亢奮，昨夜睡的也晚，早上又起得早，幾乎沒有怎麼睡。

想到即將要做的事情，盛娟花骨頭裏都覺得激動。

蘇有福是下了決定，就不多說的人。

兩人都不敢在廚房裏多聊，農村裏廚房也是四面開的，說啥外頭都能聽到。

外頭走動聲家裏也能聽到。

「你去睡一會，蒸好了我喊你。」蘇有福看着不停打呵欠的妻子道。

盛娟花搖搖頭：「我洗把臉，去把衣服褲子收拾一下，晚上借住在小七姑姑那，我再去後門弄點新鮮的菜，到了城裏，我先把菜送醫院去，你直接去大舅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