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厲家就亂不了
厲銘魁的視線直直的盯着宋美鈺,眉頭蹙著,臉上似有不悅。
宋美鈺卻是笑笑,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搖搖頭:「昨晚上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是不是我不漂亮了?」
厲銘魁抓着她的手稍稍鬆了松。
宋美鈺用眼尾看了一眼老爺子的方向,壓低了聲音:「爸還在那!」
厲銘魁這才把手鬆開。
宋美鈺則是轉身正對着厲老:「辛苦爸還來跑一趟。銘魁生病後有時候會有點小孩子心性,讓您操心了。」
厲老有些渾濁的眼睛有點微紅,他擺擺手,示意宋美鈺不必解釋,自己沒有介懷。
厲銘魁是自己的長子,他曾經最看重的兩個兒子便是厲銘魁和厲銘澤。
厲銘魁沉穩,厲銘澤機靈,都被他着重培養。
可是後來厲銘澤意外身亡,厲銘魁也漸漸遠離權利中心,不願再接管家中事務。
一想到往事,厲老心中就不免唏噓,尤其是厲銘魁變成如今這幅樣子,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更是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厲嫣然很快便送新鮮飯菜過來,宋美鈺餵了厲銘魁幾口,等他墊了墊肚子,才把勺子和叉子交給他:「你自己試試看,不用着急。大夫說了,你現在要多學習自理,這樣對恢復有幫助。」
「我……還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嗎?」厲銘魁一句話斷了好幾次。一雙眼睛飽含期待的看着宋美鈺。
宋美鈺篤定的點點頭:「當然了,我們為你請最好的大夫,提供最好的治療,全家人都在關心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厲銘魁像個孩子似的笑了。
有些歉疚的看看厲老,又看看厲嫣然的方向,有些獃滯的目光沉了一下。
厲嫣然低頭在削蘋果,並沒有注意到厲銘魁在看着自己,將削好的蘋果先是給了厲老,又去給厲銘魁削。
「嗯,嫣然也越來越乖巧懂事了,最近也多虧了你照顧你爸,你們都是好孩子!」
厲老有些疲憊的捻了一下鬍鬚:「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提,但凡我能辦到的,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委屈!」
「爸言重了,我們能有什麼委屈,只希望銘魁能儘快恢復,我們這個家還能回復以前的樣子!」
宋美鈺眼圈一紅,就要落淚,她用力的張開眼睛,硬是瞪了回去。
厲老起身,無力的拄着手杖:「我就先回去了,美鈺你送送我。」
「是,爸!」宋美鈺跟着厲老爺子走出來。
出了病房,厲老腳步一頓,表情有些嚴肅:「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為什麼不說。」
「我!」
一離開厲銘魁,宋美鈺就又恢復了懦弱的本性,說話都不敢大聲。
厲老嘆了一口氣:「爸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這些年你都很少接觸這些,難免有些思慮不周的地方,手底下的人用的不順手,沒有稱心的,儘管跟我提。你要是信不住……老六,你就直接跟我說!」
「謝謝爸讓老六過去幫忙。「宋美鈺忽然道。
厲老怔了一下,旋即搖搖頭:「老六也是個倔脾氣的,你這樣,他也不好做什麼。老頭子是退二線了,但但凡我在一天,厲家就亂不了!」
宋美鈺有些心虛:「任人唯親是我做的有欠妥當,該罰該罵。我只想替銘魁守住天翼,其他的,什麼也不想了。」
「你這性子啊……」厲老長長的「哎」了一聲,想了想還是說道:「老六就是面冷心熱,其實一直幫你盯着公司呢,你有事儘管去找他,也不用不好意思,長嫂如母,你就拿出你該有的氣勢就行!」
沒想到老爺子竟然會這麼說,宋美鈺心裏一時盈滿感激,始終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再也承受不住似的滾落下來。
「爸!」
厲老在她肩頭輕輕的拍了兩下:「不管什麼時候,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有時間勸勸嫣然。」
「我知道了爸!」宋美鈺目送老爺子回去,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一時間有些疲憊又無助。
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宋美鈺靠着椅子閉上了眼睛。
一整晚沒睡,又忙了一天,她的體力早就透支了。
可是厲銘魁這個樣子,她又放心不下,只能過來。
「喂,你看這個!快看!快看!」
「哇!這是誰啊!這麼勁爆!」
「還能是誰,病房裏的那位唄!」
「不是吧,看起來文靜的跟個小仙女似的,怎麼會幹出這種勾當啊!」
「這就叫畫虎畫皮難畫骨,表面立牌坊,背地賤成婊!」
幾個小胡思嚼著舌根,低笑着走開了。
平日裏宋美鈺最討厭這種背後說三道四的人,但今天實在沒有力氣理會她們,靜靜的坐着沒有吭聲。
走廊里空氣有點涼,她又是一天一夜沒怎麼休息,一陣風吹來不覺打了個噴嚏。
本已走遠的小護士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表情瞬間大變,小跑着離開了。
宋美鈺狐疑了一下,支撐著站了起來。
剛回到病房,就聽到裏面盈盈啜泣的聲音。
推開病房門一看,宋美鈺心都顫了一下。
厲嫣然跪在地上哭個不停,厲銘魁坐在床上,怒目而視,一雙眼睛血紅,在他們中間,隔着一隻手機。
「這是怎麼了,幹什麼還跪着!快起來,地上又冷又硬,嫣然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啊!」
「媽!你讓我跪着吧!跪着我心裏還能好受點!」厲嫣然抓着宋美鈺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宋美鈺急的不行:「你這傻孩子,有什麼話我們不能好好說,非要這樣,你是要急死媽媽嗎!」
「沒有!媽,我也不想讓您擔心!可是再不讓我做點什麼的話,我就真的要死了!」厲嫣然泣不成聲。
自從上次松韻的事情之後,她便一蹶不振,人都瘦了一大圈。
宋美鈺心疼她,可也照顧不過來。
厲嫣然越是這麼說,宋美鈺越覺得自己無能,心裏被刀剜了似的,一陣一陣的疼。
「嫣……嫣然……」厲銘魁用並不怎麼靈光的手指著厲嫣然似有話要說,卻因為大病未愈,加上怒急攻心,而干著急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