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狂風驟雨戰北江（一）

護軍營，滿清的王牌禁衛之一，要是在以前，哪怕就是康熙時代，護軍營鐵騎那都是一支了不得的武力，但是滿清定鼎天下百多年，這些養在北京城周圍的護軍營騎兵，早就廢物不堪了。

把這種虎狼精兵放在大城市，那簡直是變着法的來讓他們經受考驗啊！

別說滿清這些護軍營這舊式軍隊，你就是把後世的PLA精銳放到北上廣深，一月給他們萬把塊，管的再松點，一兩年下來，肯定也會腐朽的不成樣子。

不過事情也有例外，目前這支護軍營騎兵，雖然比不得他們百年前的巴牙喇祖宗，但比他們父親、祖父輩要好的多了。

這是因為我乾隆雖然是對滿人最好的皇帝，但殺起滿人來也絕不手軟，特別是因為打仗殺頭的就更多了！

所以在乾隆的鐵血大棒和胡蘿蔔雙重壓力之下，已經腐朽了的護軍營，竟然還有了些起色，至少騎兵的屁股沒有大到放不進馬鞍，也還能拿着馬刀發起衝鋒。

正對着河灘復興軍的山包後面，一個正白旗護軍參領將馬槍夾在身側，輕輕的催動着戰馬。

左右兩側的護軍營騎兵和一部分蒙古馬隊也開始緩緩而動，他們分兩路，饒了一個半圓的弧形，開始向著河灘外的復興軍輕步兵駛去。

李阿水並沒有慌張，他指揮着第一來複槍團的士兵們，組成了一個三面兩排的空心方陣，沒有什麼士兵的那一面是靠着北江的，一批帶着小王爺的第一師第一團士兵們也趕緊過來增援。

一個背嵬軍傳令兵，含着口哨朝李阿水他們騎馬過來了，他每隔十秒左右就會吹響口中極為尖利的銅哨，哨音三長兩短！

聽到哨聲，位於背嵬軍和輕步兵之間的軍樂團鼓手們，也開始敲響了手中的軍鼓，三急兩緩。

「右側！單排！左側！三排！把小王爺和擲彈兵都分到左側去，左側第一排上刺刀做好防撞準備！」

李阿水大聲的命令著，身邊的傳令兵把他的命令挨個挨個的傳給了每個橫排的排長。

這些至少有高學文憑的排長，則指揮着他們手下的士兵，有條不紊的開始變陣！

背嵬軍的三長兩短銅哨，就意味着他們將要用全部騎兵打擊方陣右側的清軍騎兵，而方陣左側的騎兵，就要靠李阿水他們自己解決了！

眼看李阿水已經收到了信號，軍樂隊的樂手們敲著振奮人心的，由廣安著名樂曲班子編曲的曲開始撤退。

滿清可沒有不打軍樂隊的傳統，實際上歐洲現在也開始破壞不打軍樂隊的傳統了。

『砰！砰！砰！』趁著騎兵還在蓄馬力，正前方面對清軍的輕步兵，甚至還向前出擊了七八米，把正向前整隊的清軍又打翻了一片。

不過與此同時，清軍的鹿角炮手和威遠大將軍炮手，也在軍法的威逼下上來了。

『轟！轟！』這些老式火炮雖然打得慢，威力也不大，但還是對結陣的復興軍士兵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剛剛他們十幾人一群成散亂狀，大炮轟擊沒什麼用，但這會在騎兵的威脅下結陣，大炮的殺傷力就上來了。

「旗下大爺們，把老祖宗的威風都拿出來呀，踩死那麼南蠻子！」

頭等侍衛，護軍營鑲藍旗滿大爺，護軍統領富察.惠倫抽出馬刀大聲喊道。

隨着他的大喊，左側一直在慢慢積蓄馬力的護軍營七百騎兵，向著復興軍的左翼，那薄薄的一橫排燧發槍手緩緩馳了過去。

本來他們這些下五旗的騎兵職責不是主攻，主攻的是那邊上三旗的一千護軍營和蒙古馬隊，惠倫率領的下五旗，只是負責仰攻和看住河灘不遠處的背嵬軍。

可李阿水給他們吃的誘餌太誘人了，薄薄的一層燧發槍手啊，估計只有兩百多人，騎兵一個猛衝就能打穿！

只要打穿了他們，李阿水的這個三面方陣就絕對禁不起前後的夾擊。

是以左側的滿清騎兵，特別是惠倫頓時就紅了眼睛，他心裏想着，只要能打穿這裏，就算被趕過來背嵬軍全部砍死，那也值了。

不過最先趕到戰場的不是他們，他們由於要警戒背嵬軍，所以饒的圈子大了一點，最先衝到復興軍射程的，是右邊的上三旗騎兵和蒙古馬隊！

沖在最前面的是蒙古馬隊，有漢人在的時候，漢人綠營是炮灰，可沒了漢人，他們這些名義上的漠南蒙古二主子，那就得自己上了。

「開火！」李阿水猛的揮動手裏的紅旗，四百多桿燧發槍射出了第一輪齊射，耀眼的火光一閃，沖在前面的蒙古馬隊最少倒下三四十騎，幾乎相當於最前面的箭頭直接就變鈍了。

「轟！」又是一輪排槍，升騰的煙霧遮蔽了雙方的視線，蒙古馬隊又失去了幾十人。

這些早就被滿清用黃教忽悠瘸了的蒙古馬隊挺不住了，他們紛紛張開手中的騎弓，一頓箭雨拋向了復興軍。

可惜啊！他們要是有膽量再沖近點，這一頓箭雨倒是可以造成不小的傷害。

因為組成方陣的不是號稱天南陷陣營的第一師第一團，而是第一來複槍團，第一來複槍團的輕步兵是不披甲的，或者只有內襯的貼身鎖子甲，弓箭對他們的威脅遠比披甲的第一師第一團大。

可前面打頭的蒙古馬隊總共就五百多人，兩輪排槍就少了差不多七十人，你還想讓他們貼近放箭，那得把鐵木真的怯薛復活起來才行，這些蒙古馬隊不行！

連拋兩輪箭雨，又挨了復興軍一輪排槍，還剩下的不到四百蒙古馬隊饒了一個彎，在距離方陣前七八十米的時候，繞過去了。

這些蒙古馬隊只拿了一張弓和一把刀，又沒有批甲，是不會來沖陣的，他們也沒有那個膽色和能力，負責沖陣的是他們身後護軍營和前鋒營的滿洲上三旗騎兵。

方陣中，爬在高高瞭望塔上的傳令兵，瘋狂的揮動着紅旗，說是瞭望塔，其實就是一根四五米高的木杆，上面有個能坐的地方。

一般復興軍戰鬥的時候，會有一個視力好，能估算距離的士兵，爬上去作為傳令兵，因為火槍擊發產生的煙霧會遮蔽士兵和軍官的視線，特別是防禦騎兵衝擊的時候，更需要提醒。

看着瞭望塔上紅旗揮動的軍官，都一邊裝彈，一邊大聲的喊了起來。

「六十米，讓小王爺和擲彈兵準備，前排互相靠近一點呀！」

「五十米！開火！」李阿水的命令剛剛下達，小王爺開火了，十三門小王爺發射出了十三枚爆炸彈。

傷害不大，畢竟還有六七百騎兵呢，隊形也不是很密集，但巨大爆炸聲把一些訓練不足的戰馬嚇得一陣亂蹦！

「衝鋒！」護軍營副統領烏爾圖納大喝一聲，所有的清軍騎兵都狠狠的一夾馬腹，騎兵的速度飆到了最大，哪怕只有六百騎，還是跑出了萬馬奔騰的氣勢！

「三十米！擲彈兵！」五十幾個身高腿長的擲彈兵，用盡全力將手中苦味酸炸彈扔了出去！

這一下，猛烈的爆炸就給清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因為雙方離得太近了，被炸彈的炸死炸癱的馬兒和騎士，成了阻擋自己人進攻的絆馬索，炸傷和嚇得發狂了的戰馬，甚至不管不顧的四處狂奔的起來。

可即使這樣，滿清的騎兵還是衝到了，因為距離實在太近了，三十米的距離，高速衝刺的戰馬幾乎是轉瞬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