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事發（4）
懷王……
他娘……不，或許該說，是……懷王的娘，合起來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也給他爹戴了頂帽子。
畢竟……那懷王和他娘之間的那種親昵，以及他娘對懷王的溫柔，是他想都想不到的。
也許，當年老王妃其實是想讓懷王來取代他的吧？
畢竟，那皇后當年也是老王妃親自選的。
只不過，誰都沒有想到，宮裏會出現變故，先皇因病駕崩，又因先皇無子嗣，而他父王在先皇駕崩的前幾天便也駕鶴西去，於是他便成了新皇的最佳人選。
也正因為如此，老王妃才沒有對他下手吧？
這也能解釋得通，當年在他進京的時候，老王妃為何執意要將懷王府遷進京城，並且給化了京城中最好的一塊地給懷王去建府了！
當年，傻乎乎的他，為了讓他娘能高興，即便是不怎麼合理，他也依舊按照她的話去做了。
卻沒想到，真相卻是這樣的……
嘉靖帝冷笑了起來。
隨後又漸漸的放大了笑聲，臉上卻布上了淚痕。
他抓起放在案上的那個恨不得給摔得粉碎，卻又被理智給擋住了的，只屬於懷王的小小的玉環，心裏五味陳雜。
懷王！
只要是對人起了疑心后，很多事情便也能看得通透了。
他是皇上啊！
這天下都是他的臣民！
他自問對得起這些人了，卻被這些人這樣的辜負！
他們是以為他不敢拿他們如何么？
嘉靖帝深吸了一口氣，將那枚玉環緊緊的捏著，眼神也漸漸的陰鷙了起來。
「擺駕坤寧宮！」嘉靖帝嚯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憤怒的對着大太監說到。
然後，也不等大太監的回應，就快速的出去了。
坤寧宮中，正在綉著一雙鞋墊的皇后，聽到外面傳來皇上駕到的唱諾聲時，愣了一下，隨即就放下了手中的鞋墊，看着旁邊的宮女問道：「這才什麼時候？皇上怎地到後宮來了？」
別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那梅婕妤對外是稱為因病沒了，這些時日皇上也沒往後宮來，但是她卻知曉，這梅婕妤其實是被皇上給禁在了某個地方，生不如死！
所以，對於嘉靖帝能來後宮，且是這個時候來後宮，皇后實在是好奇的很。
「臣妾恭迎皇上……」
「啪！」
還未等皇后完全的福下身子迎接，嘉靖帝就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皇后的臉迅速的紅腫了起來，可以想見嘉靖帝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心中的怒火又有多深！
皇后因為那一巴掌實在是太突然了，也太令她震驚了，所以一時還沒有覺得疼痛。
整個宮裏的宮女太監在一陣愕然後，都惶恐的跪了下去：「皇上饒命……」
皇后懵了好一會兒，還是臉上傳來了疼痛，耳朵里的嗡嗡作響將她給拉了回來，她捂著被打的那邊的臉，一臉的痛不欲生：「皇上，臣妾做了何錯事？令您發如此大的脾氣？」
還是當着宮人的面如此，她以後還如何在這宮中立足？
「你自己乾的好事你不知道？」嘉靖帝冷笑了一聲，對身旁的大太監說到：「去，去讓韓修琰帶着人速速進宮來！」
他故意的當着皇后的面如此說，就是想要看着她驚慌的樣子！
至於去通風報信……
嘉靖帝再次的冷笑了一聲，在他打定了主意后，怎麼可能會不安排人在這座宮殿外守着？甚至是連太子的宮殿都有人去看着了。
而且，這都還是他父王當年留給他的人手，誰都不知的人手！
皇后的臉迅速的變白了，她不明白，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不管是做什麼，有一點她是能肯定的，今天這一關怕是很難過去了！
「皇上！臣妾自問，當年從進了府到如今，兢兢業業的打理好了您的後院後宮，遵循祖宗的章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麼錯？令皇上今日裏如此的大發雷霆！」皇后的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兒，一手捂著臉，卻又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滑下來，還十分堅定的看着皇上，控訴着他的無情。
聞言，嘉靖帝冷笑連連，用手指著皇后的手，抖得有些厲害，是被氣的。
「你自問沒有對不起朕的地方？好好好！」
他一臉說了幾個好，臉色陰鬱的說到：「朕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
嘉靖帝用上了「死」字，這讓皇后本就不安的心，開始驚慌失措了起來。
這是……皇上到底發現了什麼？
難不成……皇上發現子嗣少是因為她的緣故？
還是她對五皇子下手被皇上發現了？
皇后的臉上慘白一片，卻因為輕易的不肯認輸，所以此刻是緊緊的咬着牙，沒敢表露出來自己早就已經天雷滾滾的情緒了。
嘉靖帝在扔下這麼一句話后，就不再理會皇后，而是往大太監早就準備好的位置走了過去。
不過……
他的餘光瞟到了一個趁着他沒有注意到，正準備偷偷摸摸的往外面挪動的宮女身上。
嘉靖帝冷笑了一聲，走到宮女身邊，抬腳就用力的將那宮女給踹飛了，也不管那宮女是死是活，回頭看向額頭上早就已經佈滿了汗珠的皇后，問道：「皇后這是準備讓這賤人去給誰通風報信？是太子？還是……」
嘉靖帝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整個宮裏跪在地上叫饒命的宮人們，笑了一下，反正都得死，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不同呢？
他看着身子都開始已經顫抖了的皇后，心裏有了一種報復后的快感：「還是……懷王？」
聞言，皇后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皇上都知道了？
也是了，要不是皇上知曉了，他又如何會如此的震怒？
皇后深知皇上的為人，所以這個時候讓自己強行的冷靜下來，她盯着皇上看着，卻架不住因為驚駭而顫抖的手和唇：「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朕是如何得知的？你怕不是以為朕真的老糊塗了吧？」
韓修琰到的很快，皇上下旨傳召他的時候，他正在昭獄和沈宓在商討搜集到的和懷王有關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