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光環

第14章 光環

李牧秋望着那道炫目的白光,微笑着,恐懼著,卻莫名的覺得不會打中自己。

就像老師點名,只要把頭低下,老師就點不到自己。

她覺得,附近還有很多人,沒道理花團鏡就非要打她。

而且,她認為自己是特殊的,是帶着特殊的使命,要拯救世界的那種人。

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裏。

她迅速的回顧了一下過往。

剛出生,被扔掉,她活了下來,長大點,奶奶扔她,她自己走了回去,短短十幾年,她經歷無數的生死瞬間。

哪怕是被魔鬼蠱惑的時候,劉影也會突然出現幫她。

她非常篤定的認為,之前痛苦的經歷不過是為了考驗她,磨鍊她,證明她,能從地獄里爬起來,活下去。

想成為主角就得經歷這些,而且,她竟然父母雙全,這顯然是受到了命運的安排。

李牧秋來到學校這些日子,無比放縱,她甚至認為,花團鏡,也不過是她人生中的小配角,來給她送絕世神兵的那種。

她自信的微笑着,直到那沒有溫度的白光穿透她的鎖骨下方,留下一個流血的窟窿。

瞳孔瞬間擴張,李牧秋痛苦的蹲了下去。

胸腔劇烈的起伏,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林春竹強撐著質問她:「你為什麼不去阻止她?」

「閉嘴,你行你上啊,我躲都躲不掉,還阻止她?」

李牧秋又氣又怒,感覺自己的主角光環碎了一地。

痛,非常痛,她左手已經無法抬起,整個人甚至無法站立。

兩個人吵架的空檔,花團鏡將鏡面,又一次對準了李牧秋。

李牧秋憤怒的大罵道:「靠,我跟你有仇嗎?為什麼又打我,打別人啊,別老打我啊!」

說是這麼說,求生的本能讓她顫抖著站了起來,右手從褲兜里拽出薔薇法杖,迎著那道光,迅速生長開出巨大層層疊疊的復瓣薔薇,像一把傘一樣,蓋住了自己。

看不到的話,感覺會比較安全些,就像晚上用被子捂住自己,雖然同樣是黑暗,但是被子裏的黑暗,就是比被子外的黑暗令人放心。

李牧秋用盡全力,希望這招能像被子一樣保護她。

但是很遺憾,那道光像流星一樣,甚至沒有因為她的防禦做出任何的停留,直接從她頭部擦過,打穿了她的耳骨。

「哈哈哈,哈哈哈,要死了,哈哈。」

血順着耳垂滴到脖子,李牧秋用手摸了摸,她感覺整個人有點飄,她這個人,有點毛病,一被打,就會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

當然,這通常會讓她被打得更狠。

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就是想笑,笑自己這可笑的一生。

真的是短暫又悲慘啊,越是疼痛,越是覺得悲慘,所謂痛不欲生,大概就是覺得地獄也比人間寧靜。

李牧秋逐漸癲狂,她抬頭直勾勾看着半空中的花團鏡。

白得像個白化病人的花團鏡,是神志不清的完全覺醒態,整個人周圍都有若隱若現的白光流淌,而那白光最終都聚集到她胸前的鏡子中,隨機抽取一名幸運觀眾,賞一道激光。

竟然在笑。

李牧秋看見花團鏡的嘴角微微上翹,一副非常愉悅的神情。

李牧秋握緊了拳頭,她不懂,這些人,為什麼,能夠對正在遭受痛苦的自己露出微笑。

厭惡,嘲諷,鄙視,唾棄,所有的負面情緒湧來,李牧秋眼神狠厲,瞳孔完全變綠,她扯掉頭繩,一頭墨綠的長發散開,隨風咆哮。

李牧秋仰視着花團鏡,譏諷道:「第一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被魔鬼蠱惑了,你清醒一點吧,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林春竹躺在地上,搖搖頭:「沒用的,她什麼都聽不到,我們進了魔鬼的界域,而她已經被魔鬼操縱了。」

李牧秋知道這裏人人比自己有見識,等著對方給自己解釋。

林春竹:「必須用她印象最深刻的東西,才能把她喚醒。」

林春竹說着,停頓了一下,他看見李牧秋躲也沒躲,膝蓋又中了一道激光。

李牧秋哈哈笑着問他:「都他媽才剛見面,誰知道她印象深刻的是什麼,我覺得她對我印象挺深刻的,是不是想借給我錢啊,為什麼他媽的老打我?」

看見李牧秋單膝跪地,林春竹雖然感到同情,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感到快活,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簡直恨死她了。

林春竹:「有道理,要不你去三樓,這樣能離她近一點,說不定能喊醒她。」

一道白光閃過,李牧秋雙膝跪地,雙手撐在了地面,她滿頭是汗,笑着問林春竹:「你說得很好,可是我沒有腿怎麼上樓?」

林春竹眉頭緊皺,爬到李牧秋身邊,伸手輕輕搭在她後背。

「你幹嘛?找死?」

李牧秋頓時就想打人,但是在後背感受到林春竹手掌的那一刻,她的腦海里迴響起一句話:

「木系的天賦,是治癒。」

她感到一陣溫暖綿長的暖流順着手掌傳遞到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她整個人如沫春風,身體的細胞在春風的拉扯下瘋狂生長。

她幾乎聽到了RNA轉錄蛋白質的聲音。

下一秒,李牧秋充好了電,她站了起來。

而虛弱的充電寶林春竹,直接電量耗盡,暈了過去。

呵呵,藥渣,拜拜了您呢。

李牧秋第一次感受到木系強大到不和邏輯的治癒能力,除了耳骨上的傷口,她幾乎已經痊癒了。

看都沒看林春竹一眼,她迅速的衝進宿舍樓,「蹬蹬蹬」跑到三樓,撞開宿舍門,驚訝的發現袁金玲竟然安然無恙的躲在裏面啃蘋果。

WTF?

有人浪跡江湖,有人寒窗苦讀,有人不甘貧苦,有人傷到麻木。

但有人,她風調雨順,喜樂安康。

這種人,不是間諜,不是叛徒,是什麼?

李牧秋出離憤怒,一把抓住袁金玲,將她拉到陽台,心想,起碼得找個墊背的,憑什麼自己扛了四刀,而有些人,還在這裏帳前偷喝葡萄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牧秋剛把袁金玲拖到陽台,白光如影隨形一樣沖她打了過來。

李牧秋大喊:「喂,你醒醒,別這麼沒用,我知道你對我印象深刻,花團鏡,記得把錢打我卡上。」

她看見花團鏡平靜的臉上有了波瀾,甚至可以說是,緊張。

李牧秋看見那白光,害怕到顫抖,本能的將袁金玲拉到身前,擋住自己。

無知的袁金玲傻乎乎的盯着那白光流星一般砸了過來。

卻像是撞進大氣層開始燃燒一樣開始頂部變圓,速度也變慢了。

在白光打到袁金玲鼻尖的前0.1S,那光硬生生停住了。

李牧秋終於看清,竟然是一彎小小弦月刃。

刷的一聲,又回到了花團鏡的手中。

李牧秋看見花團鏡眼中流出白色的淚水,呢喃著說了幾個字,聲音太小,她也沒聽清。

成功了。

李牧秋興奮的將啃蘋果的袁金玲扔到一邊。

下一秒,花團鏡懷中鏡子失去了亮光,整個人向下墜落,而她身後,炎炎烈日衝破黑暗,陽光灑落。

李牧秋抬頭直視烈日,想起一段古文:「余憶童稚時,能張目對日,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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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能技校特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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