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父子相認

第382章 父子相認

徐羨抬腳踹門而入,拴在門后的拂塵應聲而斷,徐克儉將拂塵撿起來嘆道:「這拂塵我用了好些年了,竟被你這般毀了。」

「等你明日回了金陵,難道還怕沒有拂塵用!」徐羨大馬金刀的坐在矮榻上,見案几上還有尚未撤去的酒菜對徐克儉吩咐道:「過來給我斟酒我要和殿下飲上一杯。」

老宦官給徐羨斟了一杯道:「太尉喝完了,就早點走吧。」

「某與殿下說話,哪有你這老閹人插嘴的份,再多嘴就把你的舌頭給割了。」

周后對徐克儉打了一個眼色,氣咻咻的老宦官立刻退到一旁,周后執了酒壺在手給徐羨斟滿酒,徐羨望着她的回道:「殿下親自斟酒,折煞徐某了。」

周后又斟了一杯酒捧在手裏,「這一杯是妾身謝太尉的!」說完便以衣袖遮擋一飲而盡。

「殿下好酒量!」徐羨說着又給周后斟了一杯,「我囚殿下於此,為何要謝我?」

周后回道:「太尉雖是囚禁我卻能以禮相待,尤其准我在揚州城內遊覽,令我感激不盡。太尉,當的我這一杯酒。」

「恭敬就不如從命了!」徐羨舉杯一飲而盡,又重新的把酒杯斟滿,問道:「殿下這兩日在城內遊玩的可還盡興嗎?」

周後點點頭道:「逛了兒時常去街市寺廟,發現許多景物都還在,甚至早年去過的鋪子都還開着,有的雖然換了人可是味道卻沒有變,甚至還在從前的府邸找見從前用過的東西。」

周后說着一指門后,那裏放着一面亮閃閃的銅鏡,「沒想到還能再見這面在閨閣時用過的銅鏡,不免讓人懷念年少時光。」

「殿下年少時家中都有這麼大的銅鏡可用,想必家中殷實富庶,年少時也愉快幸福自是讓人心生懷念。」

周后問道:「太尉年少時難道很不幸嗎?」

「亂世里能活着已是最大的幸事,不過比起殿下當是雲泥之別。某不過是開封城裏一個小商賈之子,某年少時父親外出做生意時不幸罹難,只能與義妹靠變賣為數不多的家當過活,忍凍挨餓受盡冷眼欺凌,某更是險些病死……」

聽一旁有抽噎之聲,徐羨扭頭看看老宦官,「某說自家的苦難,你哭個什麼!」

徐克儉聞言不答,只是抹了抹眼淚別過身去。

周后道:「太尉有所不知,徐公公也是開封人氏,估計是想起去世的家小難過。」

徐羨嗤笑一聲道:「你是開封人,竟聽不出來半點鄉音,大老遠的從開封跑到金陵做宦官也是奇了怪了。」

徐克儉沒好氣的道:「在哪裏做宦官是我自家的事,不勞太尉操心。」

「你這老閹狗怕是活膩歪了。」

周后忙道:「徐公公應該是心神不寧,一時失言請太尉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

「某不想看殿下的面子,想看殿下跳舞!」

周后又不是舞姬,她平時跳舞一般是自娛自樂或者是跳給李煜一人看的,讓國后之尊跳舞給外人看,這要求確實無禮,畢竟跳舞展示的是肢體。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周后勉為其難的道:「那妾身就獻醜了。」

周後起身到了廳堂的正中,一甩衣袖便舞動起來,若是換做懂行之人立刻就能看出她的敷衍,徐羨卻不在乎只覺得她的動作嬌柔慵懶反倒是更具美感,只見她前胸高聳,纖腰楚楚,頸項雪白,四肢勻稱修長,實難想像這是一個有了兩個孩子的女子。

周后的容顏近乎有十分姿色,現下加上這完美的身段極具誘惑,但凡是個男人都難抑制心中的慾望,徐羨也不例外,他心中已經蠢蠢欲動,兩眼痴痴的望着周后,滿滿的慾念。

雖然才跳了不久,周后臉上已經生出細微的汗珠,喘息粗重,兩腮已經生出不正常的桃紅,就連動作都開始變形,作為貼身侍奉多年徐克儉立刻看出其中不對,「殿下可是有什麼不適。」

周后止住舞步,兩腿緊緊的併攏將寬大的裙裾都夾在了一起,不安的對徐羨道:「太尉見諒,我倍感不適不能為你繼續跳舞了。」

徐羨放下手中的酒杯,「殿下並非是染病,只是中了徐某下的葯!」

徐克儉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什麼葯?」

「是可以讓殿下拋棄羞恥心的葯!」

無需明言,已經有了生理反應的周后自是知道中了什麼葯,柳眉倒豎怒斥道:「無恥!」

徐羨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周后聞言面露痛恨之色,「虧得本宮以為你還是個正人君子,竟不曾想你堂堂太尉竟能做出這等齷齪事來。」

徐羨嘆道:「不瞞殿下,其實在今夜之前我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君子,也沒想到自己回做出這樣的齷齪事。可是自從在運河畔見了殿下一眼就開始心猿意馬,只怪殿下絕色容顏讓徐某難以自持!」

周后被氣得結舌,「這……這竟成本宮的錯了!」

「不能全怪殿下,要怪就怪尊夫跑得太快,要是做了我的俘虜,何至於到這個地步!」

徐羨一臉無奈的嘆道:「殿下之前也說了,只要進了揚州城便貞潔難保,不僅殿下清譽有損,徐某又何嘗不是一樣,沒做風流事枉擔風流名,無論無何也是說不清了。既然難堵天下人之口,與其白白被人說道不如你我乾脆成就好事,心裏還能痛快一些!」

周后胸口起伏不定,「本宮從未見過你這等巧言令色厚顏無恥之人!」

「事已至此,殿下多說也是無益!」徐羨緩緩從矮榻上起身,周后見狀立刻縮到牆角。

「你真是混賬!」徐克儉大罵一聲,就上前來推徐羨準備將他推到屋子外面。

他老胳膊老腿,哪裏是徐羨的對手,徐羨一個反手倒將他推了出去。徐羨隨手合上房門,直接將矮榻案幾拉了過來堵在門后,任徐克儉在外面如何踢打也是無用。

徐羨轉過身望向周后,只見她拿着一根簪子抵在脖頸之上,咬牙喝道:「你若敢近一步,我便立刻自盡!」

徐羨冷笑道:「這簪子殺人不利落,若是自盡不成弄個半死不活那才是難過,不如某來幫一幫殿下!」他說着從腰間取出障刀,甩手一丟就朝着周后直愣愣的射了過去。

只聽篤的一響,障刀刺到一旁的傢具之上,周后則是嚇得驚呼一聲,就在她愣神的這一瞬間,徐羨上前一步將她手中的簪子奪下扔到一旁,順勢將她攔在懷裏。

周后不虧是個善舞之人,徐羨只覺得抱了一塊軟玉在懷,柔軟又不失緊緻,反倒是周後身子一僵,而後揮舞著粉拳朝着一陣亂砸,嘴裏哭求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徐羨兩臂稍一用力便將周后緊緊的束在懷裏,兩人的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周后兩臂半分也動彈不得,誰知她還罷休,嘴巴一張竟朝着徐羨的胸口咬了過來。

徐羨沒躲反而低着腦袋迎了上去,嚇得周后連忙一縮脖子,儘力的向後仰著身子生怕徐羨再靠過來一樣。

她的臉上寫滿了憤怒、無奈和哀傷,口中的話語也隨着表情不斷的邊患,

「徐羨你再不放開我,吾主不會饒了你的!」

「太尉,妾身蒲柳之姿早已為人婦為人母,實在不堪侍候太尉。」

「太尉若非要凌辱妾身,妾身也只能以死正清白了。」

無論周后說什麼,徐羨都不為所動,只是緊緊的抱着這團溫香軟玉。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周后的身體漸漸發軟,口中的話語也越發的含糊,鼻息更加的粗重,原本極力撐在徐羨胸前的玉手也隨之鬆開反抱起了徐羨,絕色容顏靠在徐羨的身上緩緩摩挲。

徐羨這才騰出一隻手來,勾住周后的下巴,低頭重重的吻了下去,周后亦極力迎合,雙方口舌不斷交纏,兩雙手在彼此婀娜或健壯的身軀上不斷遊走。

窗外卻有人大喊道:「畜牲,你快快鬆開殿下!」

徐羨抬頭看了一眼,只見窗紙已被戳了個大窟窿,露出半張老臉向這邊張望,罵聲卻是不絕。

徐羨懶得搭理,周后更是充耳不聞,修長的兩腿已經攀上了徐羨的腰身,口中仍不捨得分開。

徐羨感覺火候已到,立刻抱着周後進到裏間,將她丟在床榻之上正準備放下帳簾,聽見窗欞上哧拉一聲又被戳了一個窟窿,接着老宦官討嫌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徐羨你還不放開她!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你父親!」

這一嗓子並非是江淮口音,而是正兒八經的開封話,就連聲色也極為的熟悉,饒是徐羨正在興頭上也不由得住了手。

他掰開纏在腰身上兩腿,下了床榻到了窗外低聲喝問道:「老閹狗你剛才說什麼?」

「我……我是你的生父徐克儉!」

徐克儉對徐羨是再熟悉不過的名字,逢年過節都要往靈位上看上一眼,可是這老宦官又是如何知道?難道是我父的舊識嗎?

徐羨打開窗戶,對外面的徐克儉道:「你進來!」

徐克儉聞言立刻爬了進來,剛剛落地徐羨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怎知道我父的名字?」

一直含胸塌背的徐克儉卻背手挺胸道:「我剛才已經說的明白,我是你的生父,我就是徐克儉!」

「哈哈……」徐羨大笑兩聲抬手一巴掌就抽在徐克儉的臉上,徐克儉被這一下抽得踉蹌數步險些沒有栽倒,一張口就吐出一顆帶血的牙來,指著徐羨罵道:「你這不孝逆子竟敢打為父,就不怕天誅地滅嗎?」

看對方一臉的認真,徐羨都被氣樂了,「你這人冒充誰不好,為何要冒充某那亡父!」

「你不信我?我還知道你的母親叫劉翠花,你家住在柳河灣,你之所以叫徐羨是取『臨淵羨魚』之意,另外我還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夠了!」徐羨喝斷他的話道:「我都不記得自己的生辰八字,你說了也是無用,你若是說是我父的舊識我還信你幾分,卻偏偏冒充亡父,以為我的眼是瞎的嗎?」

「你是說我和從前長的不像?這個皆是因為我去了勢,整個人樣貌變化甚大,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也不認得了。」

「那也總要有幾分相像,可是你無論身材相貌都無半分像他!」

徐克儉突然一拍大腿,「我有主意了!」他突然到了梳妝台前,伸出手指沾了沾青黛在眼眶一抹,原本光禿禿的眉骨上立刻多了兩道濃眉,而後又用青黛在下頜塗抹,扭過頭道:「這樣可像了嗎?」

「不像!我父是大眼,你卻是雙三角眼!眼睛不像,你抹再多也沒用。」

「那是年齡大了,眼皮下垂之故。」徐克儉說着伸出兩指往上撩了撩下垂的眼皮,「這樣可像了嗎?」

徐羨見了不由得神情一怔,這老宦官的模樣竟真的和他印象中的「亡父」像了個六七分分,只是更為衰老消瘦,一時間也不能肯定。

「你多半看出來了吧,小蠶那孩子可還好嗎?」

「好的很!已是嫁給了官家的兄弟做妾。」徐羨冷聲回答,只因為他心中也不知道如何面對突然蹦出來的父親,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宦官。

「那也算富貴了,只要還活着就好,這……些年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你剛才不是都聽見了嗎?倒是你怎麼進了唐國的皇宮做宦官了!」

「這就說來話長了,那年我南下做買賣,路上夥計偷了我的本金跑了,我一輩子的家業都在裏面其中還又不少是我的借款,絕望之下就在揚州附近的運河跳河自盡。

當時殿下正乘船趕往金陵,碰巧遇見便叫僕役將為父打撈上來,一路到了金陵就在周家做了僕役,後來殿下嫁入王府,為父感念她救命之恩,就自宮了貼身侍候直到今日。」

「父親在王府侍候貴人,貴人隨便賞賜些就足夠豐衣足食,卻不念我和小蠶在開封衣食無著嗎?」

徐克儉聞言頓時淚流滿面,「為父怎能不念,只是我當時已經家業全無,唯一的一根獨苗也成了痴傻,可謂是萬念俱灰,心想着回了開封也是帶着你上街討飯,流落街頭早晚凍餓而死,便……便由得你自生自滅了,實在想不到蒼天有眼叫你有今日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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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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