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情難

第124章 情難

過了半個時辰,木青枝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把門打開,看到來人,裝作一臉驚慌,手忙腳亂整理衣衫,又好像一下子醒悟過來,嬌羞地縮回屋內,然後恨恨地對趙琢道:「都怪你,都怪你!」

趙琢被木青枝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清楚木青枝的用意,心道姑奶奶,依你爹的脾氣,這辦法行不通啊。衝出門想跟人解釋,門外已經空空如也。

於是趙琢和木青枝關係「非同一般」的傳言,半天就傳遍了衛營。

趙琢滿心想跟別人解釋清楚,說個兩句,別人都一臉鄙視地看他,只能頹然低頭。這種事,不管是真是假,女人抵賴是天經地義,男人抵賴就是沒骨氣。

木都存聽到這個消息肺都炸了。怎麼都沒有料到女兒會來這一出。急匆匆地跟夫人商議,想着如果問題不是特別重大,就由孩子去吧。

木夫人很堅持,哪怕出現了這樣的傳言,也絕不允許女兒和趙琢在一起。

木都存頓時明白過來,如果放任女兒和趙琢在一起,後果比現在嚴重的多。也不去管流言如何,先將女兒擒拿回家看管,而後直接將趙琢開革出衛營。趙琢一隊的兄弟前去求情,也被一併開革。一下子讓趙琢感受到了木都存的決心。

此事連累到兄弟,讓趙琢很是慚愧。那些兄弟反過來勸他,就此放棄,兄弟們還願意跟着他干,一起去闖蕩。

趙琢很是感動,但木青枝為了和他在一起,名節什麼全不顧了,他不能就此撒腿走人。那些兄弟一聽,是這麼個道理。願意繼續幫他。

趙琢趕緊謝絕,已經連累兄弟們丟了前程,哪裏還敢讓他們牽扯進來。讓這些兄弟先找了個地方落腳,等他處理完此事,再做打算。

趙琢把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發現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原因是什麼?只有找明白原因,才能對症下藥。原來都好好的,只在木夫人見了他后一切都變了。

這是何故?

難道他們家裏和木家有仇嗎?絕對不會,他們家世代都居住在蘆灣城,木家原本在千野城,木都存任白羽城衛營大統領后,方遷居到此。風馬牛不相及,怎麼會有仇呢?無仇無怨,為什麼會針對他?想破腦袋不得結果。

實在沒有辦法,還是求到木青林,讓他幫着查探原因。沒想到木青林直接把人給他送來了。只是雙眸緊閉,面色蒼白,嘴唇乾裂,好好的人變得奄奄一息。

趙琢大痛,查看過沒有性命之憂,才稍稍放心。忙問是怎麼回事。木青林只長嘆一聲:「這犟丫頭!」

還帶來木都存和木夫人的口信:「你若是為青枝好,沒有父母之命,你們不能私結婚姻,不能越禮。」趙琢以性命起誓,絕不違反。

李雲澤聽罷,也奇怪,來來回回,不像是嫌貧愛富的緣故,問道:「你現在什麼打算?」

趙琢道:「先這麼着吧。想辦法先帶着兄弟們混出頭。其實這樣也挺好,等有了一番作為,再風風光光娶她。要是混不出頭,也好讓她清清白白嫁人。」

李雲澤聽了,斜了他一眼:「你這是一廂情願的鬼扯,人家姑娘跟家裏都鬧翻了,怎麼可能再去找別人。好好想着,把人娶回來才是正經。」

趙琢聽了,張口無言,雙手抱頭,長嘆出聲。一個女子給男人的最大壓力,不是千般責罵、萬般逼迫,而是為他默默無語付出、對他毫無保留信任。故而世人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絕無人談「最難消受美人怨」。

看到趙琢模樣,李雲澤一下子想到了溪君。不由得羨慕趙琢,有佳人情投意合,心心相牽,即使面前有千難萬險又有何妨?

第二日,雞鳴過後。李雲澤朦朦朧朧聽到外面有響動。起身一看,趙琢正在院子裏練刀。

木青枝也起來了,在一旁靜靜觀看。

李雲澤看了半晌,趙琢所施展的刀術,勇猛如虎狼掠食,防衛上卻有很大漏洞。對付修為等同或者次之的對手,氣勢上很佔便宜,能夠有更大幾率更為快速地取勝。若是碰上修為高的對手,怕是同樣輸的也會更快。

不過轉過頭來一想,這套刀法也可以說是取捨得當。修為高的人,肯定難以匹敵,多撐一會與少撐一會有何區別?反不如把優勢集中在對付同等修為或修為更低的人上面。

趙琢收刀止勢,朝李雲澤笑了笑。木青枝打了一盆清水,浸濕面巾,遞給趙琢擦汗。

李雲澤方才留意到刀鋒破空的聲音有些不對,將趙琢的刀討來,細細查看。趙琢見了,道:「衛營配發的,鋒利結實,其他就沒什麼了。」

李雲澤點頭,這把刀勉強算是初階中品靈器,內里紋刻的陣法為摧鋒陣、鑌鐵陣,一為銳陣,一為堅陣,都是普通的初階陣法。

趙琢說此刀鋒利結實,鋒利倒是,結實未必,鑌鐵陣會使靈器更加堅硬,韌性則並未提升。若是以硬碰硬,極易損傷。

李雲澤運使靈元,催動刀內的陣法,片刻后,搖了搖頭,對趙琢道:「這刀不能用了。」

趙琢道:「不會吧。這刀跟了我五年,我一向愛惜。且平日裏修鍊時運使如常,沒有損壞呀。」

李雲澤問道:「你平常練刀很勤吧?」

趙琢答道:「不算太勤。每日也就兩個時辰。」

李雲澤道:「這還不算勤?靈器也是有壽命的,壽命長短視使用的狀況而定。似你這般每日勤用不停歇,雖不似在爭鬥中對靈器造成硬傷,但其內里的靈弦、位點早已因為負荷過重而損耗大半。看着完整,一遇外力猛烈碰撞,靈弦會在瞬間崩斷。靈器也就成了一塊凡鐵。」

趙琢與木青枝都似懂非懂。李雲澤略一沉吟,道:「舉個類似的例子,就好比咱們平常坐的椅子。一百斤的姑娘使用,能夠用八年不壞。若是一個百八十斤的壯漢使用,可能五年就損壞了。」這麼一說,兩人就明白了。

李雲澤接着道:「即便從不磕碰,愛惜珍用,終有一天,椅子也會損毀。濕氣、蛀蟲、寒暑更替等等,天地、時間會讓一切東西都產生變化。」

趙琢和木青枝連連點頭,李雲澤所說十分有道理。萬事萬物,只要使用,必然會有損耗,靈器自然也不例外。

外面傳來叫門聲:「趙老大在家否?」趙琢聽到這個聲音,面色微變,對木青枝道:「你帶雲澤進屋,我出去看看。」

李雲澤看趙琢臉色,一大早叫門,怕非善事。屋裏一陣嘰哩噗通,其他人抄傢伙的抄傢伙,拿兵器的拿兵器,一股腦湧出來。

趙琢一擺手,示意勿慌,道:「人家既然以禮叫門,肯定不是來打架的。」示意文通博去開門。

稍頃,文通博引著三個粗大漢子進來,三人都是黑褐色的衣服,宛如鐵色。

中間一人道:「在下蔣富春,見過趙老大。」

趙琢道:「不敢當,請問有何貴幹。」蔣富春他們都認識,昨日在碼頭上打架,就是這人帶的頭。

蔣富春道:「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蔣某奉命來與趙老大和解。」

趙琢一愣,疑心是木家出了面,轉頭一想,肯定不是,問道:「不知怎麼個和解法?」

蔣富春道:「碼頭上加征的平安費,三成歸趙老大。」

趙琢一愣,這意思是拿三成加征的平安費換自己兄弟不插手,想也不想,搖了搖頭,直接道:「蔣兄弟,我們哥幾個不是為了這個。若是這般和解,就不必再說了。」

蔣富春本來還留了底,最多可以讓出五成,準備討價還價。誰知道人家直接拒絕了。沉吟一下,道:「趙老大不妨再考慮考慮,價錢還可以商量。」

趙琢堅定搖頭,道:「蔣兄弟,咱們不是一路人。所要的不是同一樣東西,若只是這麼個主意,真的不用再說了。」

蔣富春聽到這話,知道趙琢不是錢財可以打動的。既然此路不通,蔣富春爽快地道:「好,那咱們就依江湖的規矩,手底下見真章。誰贏誰說了算,如何?」

趙琢轉身看了身後兄弟一眼,無人有異議,應道:「好,就依蔣兄。」

蔣富春道:「城外十里生死林,三局兩勝。日子么,趙老大定。」

趙琢點頭,道:「半個月後,破曉時分。」

之所以將日子定在半個月後,是因為自己兄弟等人身手雖然不差,可是靈器都是用了多年的舊物,若是都跟自己的刀一樣,表面完好,內里全壞,豈不是要吃大虧。留半個月的時間,好讓李雲澤給修補修補。

蔣富春也爽快,直接答應。又約定這期間,鐵衣幫不能再去碼頭催征平安費。

送走蔣富春,幾人剛要回屋,木青枝道:「我出去一趟,買點東西。」

趙琢知道她擔心,也明白她要去做什麼,示意幾人先回屋,拉着木青枝進了廂房。

這還是木青枝搬來后,趙琢第一次進這間屋子。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半日後,趙琢拉着木青枝的手出來,眾人還是頭一次看到兩人公開如此親熱,登時起鬨開來。

木青枝臉色羞紅,掙脫被握著的手,悄聲道:「我去做飯。」撇頭跑進廚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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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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