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章
顧清明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落去，與沈墨對視着。
許久之後，顧清明終於開了口，他問道，「那我以前叫什麼名字?是怎麼一個人?」
顧清明清楚的看到，沈墨眼裏的那一抹光慢慢的消失了，沈墨遲疑良久，才是沙啞著嗓子，回答道，「這個我沒辦法回答你。」
「不知道嗎?」
顧清明眨了眨眼。
「……」
沈墨沉默著，薄唇微微張了張，好像要說些什麼，最後又合上了，他應道，「嗯。」
聞言，顧清明先是呆在原地一會，下一秒，已是咧嘴一笑，髮絲垂落而下，堪堪遮住那被白綾纏住的右眼，顧清明笑着道，「看吧，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如果你真的認識生前的我，又怎麼可能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更何況，他現在是顧清明，並不是生前還活着的他了，他已經死了。
沈墨卻是淡淡的一笑，末，對顧清明道，「或許，我真的是在騙你。」
他從未真誠待過這個人。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聽墨這般說，顧清明明顯鬆了一口氣，「這種玩笑不能開，剛才真的嚇到我了。」
「如此不想認識我?」
沈墨表情平淡的問道，望着顧清明的眼底暗潮湧動。
「活着的時候還是不認識你來的好，死了倒沒所謂了，反正都死了。」
顧清明笑眯眯的道。
沈墨一言不發，自顧清明身上收回目光去，然後抬腳朝前面走去。
顧清明望着沈墨的背影，不笑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只是覺得如果是他生前就認識沈墨，那大概不是一件好事。
很快，顧清明又恢復正常，他快步追了上前，歪頭望向沈墨，「既然不是認識我，那你該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
對於顧清明說話從來不經大腦這件事，沈墨早已習以為常，所以就當做沒聽見一般，繼續往前走着。
見沈墨不說話，顧清明卻是清咳了一聲，然後繼續道，「千萬別看上爺，爺只是個傳說。」
「……」
沈墨眉頭跳了跳。
沈墨終於有了反應，顧清明非常欠的湊了過去，「不過，如果你非爺不可的話，爺可以考慮讓你領個號去排隊。」
聽到這裏，沈墨再也忍不住了，猛的停下腳步，顧清明差點撞了上去，被嚇的僅剩的一隻眼瞪的渾圓。
顧清明剛欲借題發揮，沈墨揚起手，那一團黑乎乎的鬼煉在沈墨袖下飄揚，似在張牙舞爪，而沈墨面無表情的望着顧清明，彷彿顧清明再多說一句，沈墨就打算用鬼煉封住他的嘴。
顧清明緊繃着一張臉。
沈墨如此囂張跋扈，這不是赤裸裸的威脅他嗎?
顧清明向來非常唾棄這種仗勢欺人的行為，於是，顧清明深呼吸一口氣，末，無比真誠的道，「我錯了。」
這種情況，先認錯保證沒錯。
「幫你是閑得無聊，別胡思亂想。」
沈墨看着那道歉就跟一日三餐一樣的顧清明，收回目光去，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你閑得無聊怎麼不去賺錢?都窮成什麼樣了?」
顧清明忍不住嘟囔著道，「聽說凡間娶媳婦得花一大筆錢呢，你沒錢娶媳婦，打算孤老一生?」
「……」
沈墨真沒想到，顧清明在擔心他這一點。
「要不然，我給你介紹個女鬼，嘿嘿嘿，我告訴你，雖然那個女鬼是鬼，不過長的可好看了，我看着都忍不住心動……」
顧清明嘿嘿一笑，自言自語的回想着，越想越興奮，話還沒有說完，顧清明嘴就被鬼煉封住了。
顧清明頓時生無可戀，抬起頭，望着沈墨。
「閑得無聊就閉嘴。」
沈墨淡淡的道，眼底滿是警告。
顧清明連忙點了點頭。
心想，可能沈墨不太喜歡女鬼。
也正常，他也不喜歡女鬼，要不然也不會說介紹給沈墨了。
不過沈墨屬實小氣。
顧清明心裏頭想道。
顧清明就被封了大半天的嘴。
夜幕降臨，路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方圓十里都沒有人煙，一片荒蕪。
沈墨就在顧清明旁邊走着，顧清明走累了，便停了下來。
沈墨腳步一頓，回過頭去，望着顧清明，「何事?」
顧清明伸手指了指封着他嘴的鬼煉。
沈墨輕輕一拂袖，鬼煉旋即回到他袖袍中。
「我累了。」
顧清明道。
躺在屋子裏蹺著二郎腿嗑著瓜子這才是理想的人生，而不是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大晚上徒步。
「……」
沈墨絲毫不為之所動。
「我怕黑。」
顧清明繼續厚著臉皮道。
雖然他懶得裝出一副怕黑的樣子。
「……」
沈墨依舊面無表情。
「好吧，我餓了。」
顧清明無奈的道。
「你怎麼會餓?」
沈墨終於開了金口。
靈體狀態不會飢餓，心臟不會跳動，沒有體溫。
「嘴巴寂寞了。」
顧清明目光往旁邊飄了飄，然後嘀咕著道。
「這附近並沒有店家。」
沈墨輕輕嘆了一口氣，末，道。
「……」
顧清明忽然很想念那些被他狠心拋棄在鬼窟的那些好吃的。
沈墨瞥了顧清明，抬腳就走。
「你去哪?」
顧清明急忙問道。
該不會沈墨嫌他麻煩，想把他丟路上吧?
「給你找吃的。」
沈墨不咸不淡的道。
「這個荒郊野外哪裏有吃的?」
顧清明跟了上去。
顧清明就跟着沈墨來到一條河邊。
顧清明低頭瞧著那平靜的河水，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扭頭歡喜問沈墨，「是不是要下河抓魚?」
沈墨點了點頭。
「這個我擅長。」
顧清明說着就捲起來衣袖褲管，只不過，他剛剛下河，一團黑霧自他眼起掠過衝進水裏，沒多久，黑霧纏着幾條拚命扭動的魚就上了岸。
沈墨把鬼煉收回，只餘地上幾條活蹦亂跳的魚，和卷着衣袖褲管靜靜地站在河水裏吹着冷風的顧清明。
「我說，你要作弊之前能不能先提前告知一下我?」
畢竟這樣顯得他很無能。
沈墨低頭望着那一臉不爽的顧清明，唇角一揚，淡淡的道，「忘了。」
顧清明嘴角抽了抽。
怎麼看，沈墨都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