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一百四十八章
苟富貴腦袋都他娘的炸開了,感覺被砸了一下,空白又不知所措。
此時壓在他唇上的那兩片柔軟的嘴唇像是個姑娘家一樣,又軟又帶着花香,跟他的似乎不太一樣。
苟富貴都差點要懷疑這個小少爺是不是女扮男裝了。
「楚柔姑娘……」
就在此時,小少爺安子澈忽然抱着他哼唧了一聲,像是個討糖吃的小孩子一般,苟富貴反應過來,腦子又被炸了一下,不,更準確來說,是被踹了一下,又疼又漲,於是,苟富貴一把推開了安子澈。
小少爺本來就醉了,再加上身子板弱不拉唧的,被苟富貴這麼一推,整個人就摔在了地上。
生生的摔了一跤,安子澈立刻疼的叫出聲來,因為疼痛,安子澈也是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貧道看你個小少爺是醉瘋了,凈干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說着,苟富貴又伸手使勁在嘴上擦了幾把,都快要氣瘋了,他本來好心過來看看這位小少爺,這個小兔崽子可倒好,把他當做娘們輕薄了。
安子澈在逐漸清醒,他有些驚訝的望着面前的苟富貴,懵的眨了眨眼,旋即看了看四周,嘟囔著道,「本少爺剛才分明好像瞧見了楚柔姑娘……」
「魔怔了。」
苟富貴不屑的朝安子澈啐了一口,「被人耍了也不知道。」
聞言,安子澈終於看出面前這人是誰了。
是苟富貴。
那個他一直討厭到要命的臭江湖術士。
安子澈微微愣了一下,很快,逐漸的反應過來。
如果楚柔姑娘不在,那他剛才親的那個人不是……
待聯想到這一點,安子澈整個人傻了,盯着苟富貴,語無倫次起來,「本少爺……剛剛……親的那個人……不會是……」
「貧道該向安少爺您索要精神損失費嗎?」
苟富貴沒好氣的道。
一聽,安子澈眼圈就紅了,然後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伸手使勁擦了擦嘴,一邊擦,一邊哭,「這是本少爺初吻……」
「……」
苟富貴有些懵。
慢著,被強吻的人是他吧?
他都還沒有哭,這個小少爺在這邊跟娘們一樣要死要活是幾個意思?
意思是他被強吻了,還得跟小少爺道歉,對不起,是我,委屈你了?
苟富貴越想越氣,一腳狠狠地踹在旁邊桌子上,「他娘的。」
桌子被踹翻了,盤盤碟碟鏗鏘砸了一地,安子澈被嚇的不哭了,頂着個棗大哭腫的眼,巴巴的瞧著苟富貴。
「我才不想管你,愛哭哭,一個吻把你能耐的,娘們唧唧的。」
罵罵咧咧完,苟富貴拂袖就想走。
走到門口,苟富貴被人攔住了。
「不好意思,公子,這是賬單。」
那人很「和藹」的拿出一大張賬單,如果不看那人身後那數十個個個膘肥體壯的大漢的話,她態度的確算的上「和藹」。
「誰點的,找誰唄。」
苟富貴漫不經心的瞥了還擱地上坐着宛如受了什麼重大打擊的安子澈,這下子,苟富貴更憋火了。
那人望向安子澈。
安子澈抽抽搭搭,吸了吸鼻子,然後道,「我沒錢。」
「你出門不帶錢嗎?小少爺?」
苟富貴身子一歪,差點栽倒,然後疑惑的質問道。
「出門要帶錢嗎?」
安子澈反問。
苟富貴一聽,差點氣抽過去,忍不住怒罵道,「你沒錢學什麼別人跑花樓里里喝花酒?」
「小柴回去拿錢了。」
安子澈親錯了人,心裏頭很鬱悶,不爽的低下頭去,道。
「……」
苟富貴腦袋嗡嗡的,「那人呢?」
「本少爺怎麼知道?」
安子澈哼了一聲,理直氣壯到令人吐血。
「貧道只是路過的,而且和那個人不熟,冤有頭債有主,麻煩找那位去,貧道還有事,就先走了。」
苟富貴懶得搭理安子澈,朝那人微微一笑,然後企圖裝傻充愣。
苟富貴剛剛走了幾步,就被那幾個大漢攔住了,他笑容硬生生僵住。
「不結賬,別想走。」
苟富貴知道,他今日個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了,他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安子澈一眼,安子澈一下子撇過臉去。
實在無奈,苟富貴只能硬著頭皮咬咬牙,道,「要多少?」
對方把賬單嘩啦攤苟富貴眼前,苟富貴一看上面的數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三百金?你吃了什麼?」
「隨便吃了點啊,正常吃一頓不是這個價格嗎?」
安子澈漫不經心的攤了攤手。
「隨便?」
苟富貴笑不出來了,他隨便算了算,按照奢侈點來算,一頓吃兩個饅頭蘸菜湯,三百金都夠他吃多久了?
「真是敗家玩意……」
苟富貴一邊罵着,一邊自懷中摸出錢袋,沉甸甸的,剛好三百金,那是他攢了很久的錢,打算用來重開真陽觀的資金。
對方伸手去接苟富貴手上的錢袋,很使勁的拽,苟富貴硬是捨不得鬆手。
好半天,苟富貴才眼一閉,咬緊牙,鬆開手,錢袋自手裏頭離開,那一瞬間,苟富貴覺得心都在滴血。
這麼些錢,他得看多少人手相、賣多少副棺材、寫多少驅鬼符、打多少桃木劍?
給完錢,苟富貴不願意自跟安子澈有什麼糾纏了,抬腳正欲走,身後的安子澈又開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他停下腳步,極其不耐煩的回頭一看,道,「又怎麼了?單我都替你買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要回家……」
小少爺抽抽搭搭的道。
哦豁
想家了。
得,送佛送到西。
更何況,苟富貴覺得,把安子澈一個人丟這裏,虧了,至少要把那三百金要回來。
於是,苟富貴強忍着想踹安子澈一腳的心情,一把把安子澈拉了起來,還別說,小少爺看起來人瘦瘦弱弱的,重倒挺重,苟富貴拉起來的時候,頓時後悔了,可一想到他的三百金,又咬了咬牙,把安子澈扶了起來。
搖搖晃晃的扶著個半醉不醉、半醒不醒的醉鬼出了花樓,安子澈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嘟囔道,「你要帶本少爺去哪裏?」
「回客棧。」
苟富貴氣鼓鼓道。
「我不要回客棧,我要回家。」
安子澈聞言,立馬推開苟富貴搖搖晃晃就往回走,苟富貴又一把扯住安子澈,罵道,「鬼知道你家在哪裏?先找到你家隨從再說,你喝花酒的錢還是我墊的呢。」
「臭道士……小騙子……」
安子澈眼圈通紅,委屈的低着頭,「我初吻被你搶了……」
「明明是你先佔的我便宜,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苟富貴氣急敗壞的道。
「不行……」
小少爺忽然使勁搖了搖頭。
「什麼不行?」
苟富貴眨了眨眼。
「本少爺……想吐……」
安子澈鼓著腮幫子,迷迷糊糊的道。
聞言,苟富貴急忙一鬆手,往後面一退,然後看着安子澈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
「……」
苟富貴心情有些複雜,他都還沒有吐呢,這個臭小子吐什麼吐?
他伸腳踢了踢地上一動不動的安子澈,「喂,死了嗎?」
安子澈沒有吭聲。
苟富貴剛欲彎下身去看,就在此時,從前面急急忙忙跑過來一個人,扯著嗓子跟奔喪一樣大喊,「少爺,你沒事吧?」
苟富貴一看,是小少爺身邊的那個隨從。
苟富貴覺得,他的三百金在朝他走來。
「你個破道士想對我們家少爺做什麼?」
突然,小柴抬起頭兇狠的對苟富貴道。
苟富貴懵了。
沒過多久,一男一女緊隨其後趕了過來。
男的苟富貴認得,崆峒派方念白,女的苟富貴沒見過,穿着一身青衣華服,生的很貌美,氣質端莊而高高在上,眉眼間與安子澈生的有些相似。
「怎麼什麼不入流的人也敢碰我安家的人?」
看到苟富貴,再看了看被扶起來醉的不省人事的安子澈,段雅眼眸一眯,帶着冷意,極其不易近人的瞥了苟富貴一眼,末,道。
「……」
苟富貴一愣,聽到這裏,他就明白了,面前這個女人可能是安子澈的娘親,安家夫人——段雅。
這麼高高在上的人,也會咬牙切齒的罵人不入流?
苟富貴往後退了退,末,淡淡的道,「是安小少爺跑花樓裏頭喝酒,喝個爛醉,貧道好心將他帶出來,否則您家這個小少爺,恐怕早被人怎麼着了,算貧道多管閑事,今日個被狗咬了也算貧道活該,就這麼着吧,貧道先告辭了。」
言罷,苟富貴轉身就走。
段雅留在原地,一雙美眸滿是怒氣,「沒家教的東西。」
「先把小澈帶回去吧。」
方念白無奈,道。
段雅這才做罷。
走出許遠,苟富貴忽然反應過來,腳步一頓。
「哎呀,錢忘了討……」
苟富貴伸手敲了敲腦袋,嘆了一口氣,嘴裏念念叨叨著,「虧了虧了……」
話是回來,他說安子澈怎麼生的這麼秀氣,原來是隨了他娘啊……
自然,性格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爛到不能再爛了。
苟富貴咬了咬牙,他以後絕對不要再跟安子澈那個掃把星牽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