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千島水賊

第八十七章 千島水賊

他們是下午到的千島湖畔,想要繼續前行,必須渡河。

河畔前有十來只小船,顧青峰打量了一眼,一船五人,正好能載眾人過去。

「老人家,去到河對岸,要多少錢?」顧青峰笑着詢問。

老人家挪了挪自己戴的斗笠,問道:「去哪個對岸?」

顧青峰輕笑:「流珠島。」

流珠島是屬於這千島之一,其實千島湖也不是一千個島,大概就幾十個,但是星羅密佈,看起來確實很多,這裏居住的人大抵都是靠湖生存的漁民,故而起名千島,也是討個吉利。

「流珠島?」船家重複了一聲,在得到肯定的回復后,猛地擺了擺手:「不去不去。」

顧青峰還想說什麼,老人家直接就把小船給搖走了。

威坪鎮都順利給過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一鼻子灰,顧青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觸感溫潤,不是做夢。

一旁的楊百手甩了一下摺扇,摺扇併攏,他沒入了衣袖中。

看來楊百手要出手了。

只見楊百手走到旁邊第三隻小船那裏,船主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長得清秀可人,一席水綠色長裙更顯清純的氣息。

「小姐。」楊百手走到岸邊,朝她恭恭敬敬作了一個揖。

他這動作紳士溫柔,綠裙姑娘輕輕笑了笑,喊他公子。

楊百手抬起頭,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桃花媚眼妖嬈非常,偏偏這楊百手最愛招蜂引蝶,一隻血紅色的玫瑰花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古人常說人比花嬌,在下以前不信,現在看來,真叫人不信不行了……」

他這嘴上是提古詩,實際上是讚揚這女子的美貌。

沒有一個女子是不喜歡別人誇她漂亮的,但是傳統的女子又不像上海的那些名媛小姐,性格還是不免有些保守,綠裙姑娘拒絕了玫瑰,委婉道:「這花太艷了。」

她以這種借口推脫,更是給了楊百手表演的機會。只見他妙手一轉,淡雅的菊,憂鬱的蘭,以及那最襯極少女嬌羞的桃花,都出現在了楊百手的手中。

綠裙姑娘詫異得不得了,她看看那些憑空變出來的花,又看看楊百手,只覺得太過不可思議。

「你會法術嗎?」半晌,她擠出這句話。

楊百手笑道:「是魔術。」

綠裙姑娘不知道魔術是什麼,但看着楊百手妖嬈的一雙眼,心跳不免快了三分,若是再繼續牽扯下去,恐怕一顆心真要遺落在他身上。

她不再推脫,抬手將那些花接了過來,主動問起了楊百手:「你們可是要去流珠島?」

「你知道?」楊百手沒有驚訝,反而以一種極其肯定的眼神讚揚了綠裙姑娘的聰明。

綠裙姑娘點點頭:「剛才你的朋友去問張家老伯的時候,張伯伯像是躲瘟疫一樣避開了你朋友,我猜想,一定是你們去的地方太過危險,張伯伯才會拒絕。」

「小姐的意思是說,這個流珠島有危險?」

「嗯。」綠裙姑娘點點頭,說道:「其實別說張伯伯了,你們找到這裏的任意一艘船,他們都不會帶你們去那裏的,不管你們加多少錢,所以公子,我也勸你們,最好選個別的地方,流珠島就不要想了。」

在一旁一直偷聽的小鑽風忍不住了,他走上前插嘴道:「為什麼啊?那個流珠島到底是什麼地方。」

「倒不是流珠島有什麼問題,而是那邊活躍着一群水賊,他們經常殺人越貨,過往的客商不是被種荷花,就是變成板刀面,就連我們這裏的船家都死了好幾個了。」

綠裙姑娘一邊說,一邊擺動着手臂,給大家渲染那種緊張的氛圍。

外行人可能不清楚種荷花跟板刀面的意思,這個是水上的行話,種荷花就是指人被綁着石頭丟進江裏面,而板刀面就是形容人被當成砧板上的面被一刀刀切割。

楊百手微微側身,看向顧青峰,後者對他點點頭。

楊百手心中有了主意,朝綠裙姑娘問道:「可否借小生船隻一用。」

綠裙姑娘蹙緊眉頭,看着楊百手恭恭敬敬的樣子,不忍拒絕,但又不禁擔憂他的安全:「公子,不要逞強,就連這邊的縣兵都剿不滅他們,你們過去,不是找死嗎?」

「找死?」何奎彷彿聽到了此生最好笑的笑話:「還沒有人敢跟何某說這個詞。」

見他一身魁梧,臉上一道狹長的傷疤,綠裙姑娘不免有些害怕,但又考慮到這人這麼凶,可能真的挺厲害,於是最終還是放了行:「罷了罷了,想來你們也不是普通人,今日我便將船隻借於你們,若是你們成功降服那群水賊,對我們這些靠水吃飯的人也是一樁幸事。」

楊百手向她道謝:「那就麻煩小姐了,在下還不知道小姐的名諱。」

綠裙姑娘害了羞,紅著臉把船隻讓給他們,然而就在楊百手他們駕船離去的時候,綠裙姑娘小聲念道:「水煙,林水煙。」

她聲音很小,但還是完完全全落在了楊百手的耳中。

只見他從船頭探出身來,朝林水煙揮了揮手:「水煙,我去去就來。」

林水煙徹底羞紅了臉,不理他,反而朝岸邊走得越發快了。

因為他們此行是降服水賊,船上只有顧青峰、楊百手、何奎三人,顧青峰跟楊百手說道:「這裏不比上海,人家小姑娘沒見過什麼世面,不要輕易撩撥。」

楊百手風流的笑了笑,一把摺扇在手上翻轉。

看來,他這種走到哪兒撩到哪兒,是一貫的做法了。

尤其是他臉蛋俊俏,嘴巴甜,不知道騙了多少名媛小姐,可是這個林水煙一看就是不諳世事的。

何奎是個大老粗,他不懂這些情情愛愛,但還是說了一句:「騙小姑娘,不好。」

楊百手往船沿上一靠,摺扇收起:「我自有分寸。」

話到這個份上,顧青峰自然不好多說什麼,船隨着水波繼續前行,約莫過了半晌,船突然不動了,顧青峰冷眼一沉:「來了!」

話音剛落,他們紛紛飛離了船隻,就在下一刻,那隻他們剛剛還乘坐的船突然就沉了。

顧青峰踩在船頂的位置,他隨手擲出鬼哭小斧,不知撞到了什麼,鮮血涌了出來。而幾顆人頭也隨即從水底冒了出來,他們裹着白色的頭巾,面露兇相,看來就是船家口中的水賊無疑。

顧青峰手微微一使力拽回鏈子,鬼哭小斧收了回來,但那個被鬼哭小斧傷了胳膊的男人卻憤怒異常:「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裏的水道被我們盜爺承包了嗎?」

「還真不知。」楊百手站在船頂,笑得一臉欠扁。

那幾人被顧青峰他們囂張的態度氣到了,緊接着又一艘船慢慢靠近,船隻很大,能容七十多人,上面揚的帆不是白色,而是青黑色,旗上還畫了一隻金色的猴子。

看來這就是水賊的流動老窩了。

顧青峰揚了揚手,楊百手跟何奎朝他點了點頭,三人旋身一躍,便跳到了那船的甲板上。

在靠近船艙位置的方向,甲板上立了二十幾個人,其中一個為首的水賊看着顧青峰他們問道:「道上的兄弟?」

何奎走上前,他把自己那一口乾坤白寶囊往旁邊那麼一擱:「卸嶺何奎。」

按理說,提到搬山卸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那人也只是打量了何奎一眼,看着他只是商旅打扮,但那臉上的刀疤又顯示了他非比常人的過往經歷。

「我不認識什麼卸嶺張嶺的,今天你傷了我兄弟,怎麼着,也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話音剛落,二十餘人全圍了上來,就連那幾個剛才在水下的人也都紛紛上了岸,加入進來。

只有那個運氣不好受了傷的小嘍啰,盯着顧青峰的鬼哭小斧一臉怨氣。

半晌,他咬着牙說道:「盜爺,我要那個斧頭!」

看來所謂的盜爺就是這群水賊的首領,但見盜爺大手一揮,兩個字:「准了!」

一群打手蜂擁而上,但他們卻根本近不了顧青峰等人的身,相反顧青峰還朝何奎楊百手說了一句話:「收著點。」

這何止是蔑視,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是楊百手摺扇一丟,朝着摺扇吐了一口口水,一隻金翅鳳凰浴火而生,這下徹底逼得這群水賊生生後退了幾步,就連那個盜爺也慌了,說話都有些結巴:「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顧青峰站到最前,彎腰作揖:「過路人。」

盜爺有些糾結,他想放行,但面上又掛不住,顧青峰卻看向那個受傷的水賊,語氣極為謙虛:「顧某下手重了些,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

「但是你想要顧某的鬼哭小斧,也不是不可能。」顧青峰清俊的面容浮現出一絲微笑:「若是你打賭贏了顧某,顧某便將其拱手相讓,如何?」

這是給這群水賊一個面子,他們還真想扳回來一局,於是問道:「怎麼賭?」

「你們終日在水上無聊,必然會偶爾玩兩把盡興,那我便跟你們賭一把骰子,如何?」

顧青峰話音剛落,那個盜爺像是怕顧青峰反悔一般,連忙應道:「就跟你賭,老柒,你來!」

被點到名字的那個人趕緊站了出來,只見他四十歲上下,禿頭,一雙眼精明如狐狸一般,一看就是精於算計的老油頭。

顧青峰微微弓腰,報上自己的名諱:「顧青峰。」

他這是出於對對手的尊重,但是那個老柒卻連正眼都不看他,隨口從口袋裏掏出兩對竹筒,竹筒裏面叮噹亂響,然後隨隨便便就扔給了顧青峰。

他這扔得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

要不是顧青峰眼疾手快得旋身接過,這竹筒必然是落了地的。

看來這個叫老柒的,誠心是給自己故意添堵,顧青峰並不惱怒,而是握緊了那隻竹筒,晃了晃,聽聲音,裏面是六對骰子。

「比大還是比小?」顧青峰問。

老柒還沒回答,他旁邊的水賊就嚷嚷了起來:「比小,比小!」

甚至還有人叫囂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俺們老柒玩骰多厲害,竟然敢讓我們選,不知死活。」

顧青峰一雙眼睛鎖定老柒的身影,對方成竹在胸,給出了那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比小。」

「好。」顧青峰應允。

然而就在他準備搖骰的時候,那個老柒又說話了:「既然是比骰子,沒點賭資怎麼行?」

聽到這裏,何奎忍不住了:「剛才不是說過了,輸了鬼哭小斧給你們?」

老柒並不看他,而是上下打量了顧青峰一眼:「那個斧頭我不感興趣,反正是你賠罪的,若你沒贏,我要你一根手指頭,當然……」

老柒看顧青峰要說話,自己就先把話頭給堵死了:「如果你贏了,我也給你一根手指頭,如何?」

他這是挑釁,或者說太自信了,還沒出手就覺得自己贏定了。

何奎看他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擔心,顧青峰搖搖頭表示沒事,然後欣然答應了這個賭局:「一言為定!」

話音剛落,兩人便都搖起了自己的骰子。

有人說賭博是講究的運氣,你運氣好,老天爺就會眷顧你。

其實不然,這裏的門道很多,最簡單的一點就是,你熟悉不熟悉這個骰子,你的手勁兒如何。

顧青峰是發丘一脈,手上的巧勁力道就不提了,單說他的鬼哭小斧與飛猿天塹索,是他從小練到大的,一分一毫都不能錯。

一旦有差池,要的是命。

片刻之後,兩人都停止了晃動竹筒的手,那個老柒滿意得笑道:「小夥子,你輸了。」

他打開自己的竹筒,六個骰子一模一樣,向上的那一面全是最小的數字。

就只有一個點!

這個老柒可真是陰險,他從一開始就給顧青峰下了套:「如果顧青峰贏了,自己給他一根手指頭,如果顧青峰沒贏,那麼不僅鬼哭小斧要給水賊,就連他的手指頭都得留下。」

老柒已經是最小的數字,顧青峰根本就贏不了,這場賭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何奎擔心得不得了,怒罵那個老柒下套,而一直沉默的顧青峰卻突然抬起了頭,然後笑了。

「是嗎?我真的沒贏嗎?」

下一刻,顧青峰揭開了自己的竹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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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寶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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