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逃出白石寨(2)
()眾人聽到這裏,無不毛骨悚然。天觀道長高聲說道：「大家不要愣神了！火速找到江流,然後再將其制住,否則必又有死亡。」
眾人一聽,如夢初醒。張開元道：「對對,天觀道長所言極是,大家快快行動起來。」於是眾人紛紛跳出大堂直奔向趙光豪的房間。可是當眾人趕到張光豪的房間時,卻只見其殘缺的屍體和遍地血跡,而江流卻是不見了。由此,眾人只好四處尋找江流了。
驟然間,在那邊的假山後面傳來一支女子的慘呼聲。因此,眾人不由下意識地趕了過去,就見有一位丫頭打扮的倒在血泊之中,而江流相比較一頭野獸已是有過而無不及,其四肢的指甲伸長了很多,門牙也已露出唇外了,兩眼火紅得令人見之是不寨而戰。
且說江流此時見有人前來,便猛一轉身怒吼,接着急撲抓向來人。吳勇在一邊見之,就當先上前一拍一抓,就與江流大鬥起來,大約十幾個回合之後,已是將江流制住了。於是,眾人便繩之縛之於一棵樹,同時派出高手看守,以防萬一。
人叢之中,鑽出江、楊二女來。吳勇忙迎上去,道：「阿貞,清妹的身體有些不舒服,你怎麼還讓她出來吹風受寨？」
楊貞回道：「阿勇,事關及她的父親,我怎能勸得住？」
江清接道：「吳勇哥哥,我爹爹真的變成一頭野獸吃起人了嗎？」
吳勇本想要隱瞞,但情況已擺在眼前,所以一時嘰咕難言。江清知道吳勇不願說真相,便推開他上前一看,但就這一看不禁是嚇得魂消魄散。過了好會兒后,她才一口氣吞了下去,含淚而道：「爹爹,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你真不能清醒嗎？爹爹,我是清兒啊！是你的單生女兒啊！爹爹,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呀！」
此時此刻,江流根本就不懂人事,只是不停地、拚命地掙扎著,時而怒吼,時而張開血盆大口要咬人,一棵樹在他的野力掙紮下,已將是搖搖欲拔地而起。
吳勇攔著江清,勸道：「清妹,你爹爹身藏的是一頭怪獸的靈魂,已經不認識你了,更不會懂你之言。清妹,不要靠得太近,否則他會把你吃掉的。」
江清此時真是痛若斷腸,投入吳勇的懷抱痛哭不止。同時,一直獃獃跪在江流一旁的陳友明不禁也是嚎然大哭起來,那邊的張琪也為着師父之慘死而疾聲痛哭,其他青城弟子在此情況下也都不覺落淚,楚、朱二雄受到此氣氛影響,也是眼中暗暗含着淚,而其餘的人見之無不暗然傷神,憾惜萬分。
張開元痛楚之餘,只得安排人員將趙光豪以及那個丫頭的屍體埋葬在後山中,送行人員是眾青城弟子和友情者。接着,張開元來到天觀道長的跟前,道：「天觀道長,看這個情況,江流兄勢必要用鐵鏈鎖住,並囚禁於鐵籠之中了。」
天觀道長說道：「這件事還需向楚、朱二雄和江清等人商量一下,只要他們同意就行了。」
張開元覺得有理,便把想法向楚、朱、江等人說明白。楚輝深知眼前的大師兄已不是過去的大師兄,而是青面魔王的一頭怪獸,若不囚禁住,恐怕對大家有着極大的危害,所以也就同意了。於是,張開元又吩咐張玉書和天山劉奇趕緊去準備一切。
因為隨時都有可能與邪魔發生大戰,所以對趙光豪的葬禮十分簡單和草率。當眾人回歸的時候,江流已是拔起樹頭,背在背上亂跳亂吼於人。與此同時,張玉書和劉奇也剛好趕到,但二人沒有膽量上前控制江流。幸好吳勇和眾青城弟子已回來,於是劉奇上前求助於吳勇。他道：「吳少俠,江盟主野力極大,現已將樹叢拔起,望請你再次出手制住於他。」
吳勇見眾人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江清那一張淚臉,心不由也感到一陣隱痛。猛地一縱躍,人已落到江流的身邊,接着劍光如電,將其身上的繩子盡數斬斷。江流四肢得到自由,即時怪吼一聲,就要跳逃。吳勇這時已收劍高道：「快拿鐵鏈鎖來。」緊接着抓、拿、擒、拍、點,連續不斷地施出十幾招,這樣就把江流的四肢鎖住,並送進鐵籠里了。
劉、張二人見使命已完成,心裏不由是感到欣喜,站在一旁顯出洋洋自得的樣子。
吳勇完事後又退到江、楊二女的身邊,默而不言。江清看着吳勇象是有些怏怏不樂的樣子,便問道：「吳勇哥哥,你為何也如此不開心？」
吳勇嘆道：「清妹,我看着你已成了一個淚人,我怎還能開心呢？」
江清道「可是我失去了親愛的父親,心裏面實在痛苦難耐,無論如何也是忍不住這親情離別之痛。所以吳勇哥哥,你不要為着我而難過好嗎？」
吳勇捧起江清的玉掌,鄭重地說道：「可是清妹,不管怎麼樣,你首先要保重身體,要回到從前那樣天真活潑。再說,大仇未報,你怎可消沉自損？」
江清忍不住又撲入吳勇的懷抱。道：「可是我確實忍不住心中的難過,失去父愛之後,我的日子真不知道該怎麼過。」
吳勇撫摸着她的秀髮,道：「清妹,我明白你的心有多麼痛苦,我和阿貞又何曾沒有你這樣的痛苦過。人生的最痛,沒過於失去至親至愛的人。我的雙親和哥哥以及各位師兄都離我而去,剩下我一個人該何去何從？為了邪不勝正,我誓要堅強自立；為了報仇雪恨,我更要艱苦奮鬥,因為我相信老天有一日會睜開雙眼,讓為惡為歹之徒消失不存。」
吳勇這一番話,無不深深地感動着江清和其他的人。楚輝走到吳勇的跟前,道：「吳少俠真是少年英雄,所見所為皆有偉人之風。侄女,不要難過了。吳少俠說得對,大敵當前,我們更要堅強自信,更要化悲痛為力量。各位青城弟子,各位英雄好漢,我們要克服困難,狠狠地擊殺敵人,爭奪最後的勝利。」
朱倡舉步上前,朗道：「楚三兄說得對,我們要爭奪最後的勝利。吳少俠,請你帶領我們痛殺青面魔王和黃露吧！」
吳勇忙道：「痛殺邪魔,吳勇自當效犬馬之勞,但是吳勇不是領導打仗的材料,所以請大家不要逼吳勇進入困境。」
朱倡大感意外,又道：「吳少俠,你此時不當盟主,有誰人還能夠當盟主？」
吳勇略思片刻,道：「大事通過,暫時就由天觀前輩和張寨主決定吧！」
眾人見吳勇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好再言。天觀道長彷彿是看透了吳勇的心思,故不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既然如此,大家就請各自各位吧！沒有接到命令時,請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白石寨往日接待人客的大廳正中此時放置著一隻大鐵籠,籠里囚禁著江流。在這一天的夜間,大廳四壁燭光照耀如同白天。靜賢師太領着清風和清雲二位徒弟來到大廳中念經誦佛,超度江流的靈魂。楚、朱二雄也帶着江清和陳友明等人圍坐默聽靜賢師太念經。
外面的天空是雪夜的天空,點點雪花,冷冷寒風,但白石寨放哨和守衛的人群依然堅持不懈。在這樣的雪夜之中,吳勇游步巡察一切,楊貞也不顧風寒,緊緊地跟隨在左右。
忽然,吳勇發覺有一位白髮道長端坐在屋頂之上,其眼昂視着天空,手指卻捏捏算算的。輕道：「阿貞,那邊屋頂的人正是天觀道長,咱過去看看如何？」
楊貞回道：「阿勇,我正有此意。」於是,吳勇牽着楊貞的手,提氣飛了過去。施禮問道：「天觀前輩,為何在此打坐靜觀天空？」
天觀道長呼出一口氣,起身而問道：「吳少俠,看形勢黃露不出三天必引著魔眾來犯,你說該如何應付？」
吳勇回道：「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堵。」
天觀道長又問道：「那麼你推測一下,未來這場大決戰勝負如何？」
吳勇搖了搖頭,道：「勝負難料。但有一點,吳勇絕對寧死不屈,縱然不幸失敗也要弄個同歸於盡。」
天觀道長又長長而嘆著,道：「下策,此仍下策。這場大決戰不用戰就已輕輸了。吳少俠,根據實際情況來分析,眼前只有一計可行！就是走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