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咽唾沫的聲音

「老費，至於嘛！」

莫乘沒抬頭，出生揶揄道：「我知道自己手藝不錯，但也不至於把你饞成……」

話還沒說完，莫乘發覺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人身形瘦小，穿着破破爛爛，臉上也髒兮兮的，像是流浪的乞丐。

咽唾沫的聲音，正是從是這人嘴裏傳出來的。

莫乘看向費哲。

費哲一臉無辜，同樣還非常茫然，像是再說：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

小乞丐年紀不大，應該不到十八歲，甚至更小，眼睛一直盯着烤肉，咽唾沫的聲音越來越響。

「能分我一點嘛？」

小乞丐說話脆生生的，倒是挺悅耳。

費哲老好人的『病』又犯了，撕下一塊肉遞了過去，中途瞅了一眼莫乘，怕莫乘不同意，又把遞出去的肉中割下一半。

「謝謝！」

小乞丐搶了似的躲過肉食，大口吃了起來，也不知多久沒吃東西，竟然噎著了，上氣不接下氣，看着好笑。

完事了，費哲還一臉憨笑的看向莫乘，好像再說：『就這一次，肯定沒有下一次。』

讓費哲意外的是，莫乘非但沒說什麼，反倒拿起水壺，遞給小乞丐：「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這邊還有很多，管你吃飽。」

「喀不啦好……」

小乞丐說了一大串奇奇怪怪的話。

莫乘認真點聽了，一個字沒聽懂。

發覺費哲正一臉奇怪地看着自己，莫乘立馬板起了臉：「你這什麼表情？」

「沒什麼，沒什麼！嘿嘿！」費哲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什麼意思？」莫乘立馬不樂意了，「就帶你老費有同情心的，不帶我莫乘行一次善的？」

費哲先是點頭，后是搖頭，最後也不知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反正，費哲是絕對不信莫乘是因為大發善心，才請小乞丐吃東西的。

平時遇到這種事，莫乘都會把他說教一頓，每次都弄的他不好意思。

費哲想追問，發現莫乘沖自己使眼色，也就沒有追問。

他看起來的確有些憨厚，人卻一點不傻。

……

吃了好幾大塊肉食，小乞丐才停下來，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手帕，瞧著挺乾淨，擦拭手上的油污。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小乞丐靦腆地低着頭，連聲感謝，還不合時宜地打了個飽嗝。

也不知多少天沒吃飽了，小乞丐的肚子吃的滾圓，八成是撐壞了。

發覺莫乘和費哲看向自己，小乞丐更加不好意思了。

「原來你會說話？

老費還擔心和你語言不通，沒法得到你的感激。

你是不知道，老費這個人就是這樣，做一點好事，就要讓人千恩萬謝。

你現在這樣，充分滿足他的虛榮心。」

莫乘停頓一下，又接着說道：「不像我，根本不在乎這些虛的。」

本來氣氛挺乾的。

莫乘一番話，惹得小乞丐咯咯發笑。

費哲瞅了一眼莫乘，看嘴型像再質問莫乘：『我什麼時候要別人感謝我了？』

「那你在乎什麼？」

小乞丐自然了很多，不像剛才那麼拘束了。

「在乎實質的。」莫乘神神秘秘地說道。

「比如？」

「比如我剛請你吃東西，你該怎麼報答我。」

小乞丐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因為吃的太多，還岔氣了。

好了之後，小乞丐還接着笑。

等莫乘和費哲吃好飯，小乞丐臉上還帶着笑容，一看到莫乘，嘴角就不禁彎了起來。

「有那麼好笑？」

「有……不，沒有。」

「別笑了。」莫乘板着臉，「小心岔氣。」

小乞丐又捂住嘴巴，憋了半天。

鋪了一層軟草，他們就坐在地上，準備消消食。

小乞丐估計是太累了，不一會就睡著了，還冷不丁說夢話，亂七八糟的，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費哲笑嘻嘻地湊過來，一改老實忠厚的形象：「看上人家姑娘了？」

沒給莫乘說話的機會，費哲又繼續說道：「這姑娘挺不錯的，也挺好哄，挺吃你這一套的。

看起來髒兮兮的，底子不差，模樣應該很俊俏。

也是……

你小子眼睛賊著呢，肯定看出來了。換個主，那會這麼殷勤。」

莫乘臉直接黑了，眼睛裏透著鄙夷，就差一句：『我莫乘有你想的那麼庸俗嘛？』

還好莫乘沒這麼問，不然費哲一定回答『有』。

「挺好的！

你看她一個人怪可憐，跟着你至少能吃飽飯。

雖說你這小子油嘴滑舌，人還是不錯的……」

見費哲誤會越來越深，莫乘覺得不得不站出來解釋。

「打住！」莫乘道，「你那隻眼看到了，就亂說話。

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在乎。人家一個小姑娘，是吧？

名聲要是敗壞了，看人家不找你算賬。」

沒管費哲一臉鄙夷的樣子，莫乘繼續說道：「不是我說你啊，老費。

你都這麼大人了，說話能不能考慮一點後果。

我一直覺得，人說話不是單純經過嘴巴，也要經過腦子的。

再說了，我有那麼猥瑣嘛？

怎麼着也不至於趁人之危，欺負一個小女孩吧！」

莫乘說別的話，費哲沒有太大反應，最後一句話時，費哲重重點了點頭：「有！」

莫乘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

遭遇這樣的事情，莫乘第一個念頭就是自我反省：『我也有責任，而且負有很大的責任。

原本老費多麼良純的一位老大哥。

自從認識我，他變壞了，思想不純潔了。』

過了好一會兒，莫乘才給費哲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承認，自己是有原因的，但不是這個。

能不能別這麼想我！」

費哲出奇的認真，竟然沒有質疑，靜靜地等著莫乘解釋。

莫乘也沒說話，伸手指了指。

費哲順着莫乘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小乞丐髒兮兮的上衣，隱隱之間，可以看到微微隆起的身形。

相處一段時間，費哲對莫乘還是了解的。

在俞家村的時候，因為莫乘說了一句『喜歡』，俞家五少爺當晚就把貼身侍女送到莫乘房間。

這件事在當時的獵鬼小隊之中傳的沸沸揚揚。

結果，莫乘沒碰人家一根手指頭。

小乞丐的模樣應該不錯，現在的模樣，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要說莫乘對小乞丐動了色心，費哲第一個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