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跳脫桎梏

『聆聽』完章爾的『告誡』，莫乘才離開，臉上還露出一副受教的神情。

從小到大，就沒幾個人像章爾這樣說莫乘，莫見雲沒有過，雲蔻也沒有過，連他的上一任護道者蘇老頭都沒有這麼說過他。

莫見雲是一心想坑害莫乘，自然不會說這些。

雲蔻從小少言，跟莫乘說的話沒幾句，大都是和『報仇』有關。

蘇老頭是真的懂他的人，因此根本也就不會說他。

遇到章爾還能說他，莫乘很珍惜。

莫乘是準備告訴章爾，自己是護道者的事情。

不用努力，他以後也是准仙——努力了也一樣。

許多事情，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決定，再怎麼努力，也沒法改變。掙扎，抑或說成奮鬥、努力、拼搏，只會給人帶來痛苦。

能夠做的，就是調整心態了。

對於修士來說，就是心境修行。

始點已成過去，沒法改變。

終點可以預料的到，同樣沒法強求。

可以變化的，便是從始點到終點的過程。

渾渾噩噩，還是無謂抵抗？隨波逐流，還是憤世嫉俗？

莫乘也不知自己該怎麼做。

對面這個問題，他曾經也想了很久，被關家族老點醒之後，他便想到了雲蔻。

少時，莫乘被人說成無惡不作的惡霸，心裏氣憤過，也想過破罐破摔，徹底變成惡霸算了。

遇到雲蔻，莫乘才淡釋內心的戾氣，跳脫『桎梏』，以戲子自居，飾演惡魔二皇子的角色。

『我是幸運的。』

想起雲蔻，莫乘臉上不自禁露出甜甜的笑容。

難以想像，性情暴戾的莫乘，那年沒有遇到雲蔻，現在會變成什麼樣。

『始點和終點，都沒有改變。

我擺脫不了莫見塵之子的命運，也擺脫不了魂心被廢的結局。

唯一的變數，就是為了護道者。』

按照蘇老頭的說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莫乘已經成為護道者。

莫乘能夠被蘇老頭看中，成為第三十六任護道者，正是因為跳脫了『桎梏』。

他能跳脫桎梏，又是因為雲蔻的緣故。

『如此說來，雲蔻那丫頭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莫乘雙手抱着腦袋，臉上浮現靜怡的遐想。

想到這裏，莫乘掏出如意鏡，點開雲蔻的如意號，輸入三個字：謝謝你。

遲疑片刻，莫乘又刪了：「這種事還是當面說，比較有誠意。」

……

西部107仙學分院的上空，也不知多高的地方，兩艘飛行法器正停在哪裏。

穀梁德和殷闊坐在兩艘飛行法器上，相對發愁。

"現在怎麼辦？"

"不知道？我也沒有辦法。"殷闊唉聲嘆氣，"完不成任務，還能怎麼辦。等著受罰唄！"

"家族的長輩聯繫我了，"穀梁德臉上帶着苦澀，"他們說我和你聯手，可以殺死莫乘。"

"我也是。"殷闊摸了一把額頭，"我都跟宗門的長輩說了，莫乘半步宗師的根基很牢靠，不是通過旁門左道提升上來的。

莫乘修鍊了三門戰技，還有一門是仙技，第一戰技還是【自愈術】這種恢復類型的，還已經具備一絲不滅的意境……

就算這樣，他們還是說你我聯手，可以殺死莫乘。

唉……"

穀梁德的腦袋一直低着，沒有抬起來："你怎麼看？"

"呵呵……"殷闊臉龐抽出幾次，"這就是最可氣的地方……我竟然覺得他們說的很對。"

穀梁德也露出同樣的表情。

兩個人很久沒做聲，不知在想什麼。

突然間，兩個人都抬起頭來。

"要不我們去把他幹掉？"

"還是算了吧！就現在的我們？根本殺不了他。"

幾乎異口同聲，兩個人同事說出這番話，然後又都不說話了。

虛空的風景很單調，一眼望不盡頭，分不清東西，甚至能把上下都搞混。

穀梁德和殷闊都覺得壓抑，各自返回飛行法器，卻拿出如意鏡相互交流。

穀梁德："家族傳來信息，讓我配合其他人一起對付莫乘。"

殷闊："我也收到了。"

穀梁德："你說咱們都比莫乘厲害，聯手起來，為什麼殺不了他？"

殷闊："因為他修鍊出一絲不滅的意境。"

穀梁德："真夠變態的，竟然練出這種東西。同階之中，沒人殺的了他了吧？"

殷闊："我也這麼覺得！"

穀梁德和殷闊同時發了一個『你說的太對了』的表情，非常默契。

話雖這麼說，但是他們自己清楚，之所以殺不了莫乘，是因為不敢應下莫乘的天劫誓言。

從那一刻起，就準定他們殺不了莫乘。

發生這樣的事情，絕非偶爾。

嘴上不說，他們各自心裏都跟明鏡一樣。

他們心境不如莫乘是不爭的事實。

比斗沒開始之前，莫乘已經在心境層面擊垮他們，並且給他們心境上留下『瑕疵』。

不彌補這個『瑕疵』，他們以後的修行，會出現問題。

也是在戰鬥結束之後，穀梁德和殷闊才意識到這一點。

……

莫乘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再次醒來已經是晌午。

韓諾、魏帆、汪學實和鄒力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

韓諾和魏帆在章爾夫人哪裏幫忙，汪學實和鄒力把章爾家的苦力活全包了。

有人幫忙，章爾夫婦一點也不開心。

特別是章爾，已經開始甩臉色，不是看在同位武修的份上，怕是要攆人了。

"章大哥，早啊！"

"都什麼時候了，還早。"章爾說話氣呼呼的，轉而又關心起來。"是不是昨天受傷了？

那兩個人都是誰？金體境給他們做保鏢，肯定不簡單。

感覺哪裏不舒服，有傷就要抓緊療傷，不能耽擱。"

"我沒事。"莫乘一邊回應，一邊走向韓諾他們。"都過來吧，別添亂了。"

韓諾幾人聽到莫乘叫喚，紛紛放下手裏活。

章爾見韓諾他們過來了，不好明說，開始神念傳音："昨天剛跟你說的，怎麼又忘了。

別在他們身上耽誤時間，沒必要的。

天底下武修那麼多，那有幾個跟你一樣，成為半步宗師的。

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教導他們，而是自己好好修鍊。

如果抹不開面子，我來做這個惡人，把他們哄走……"

韓諾四人過來之後，恭敬地給莫乘和章爾問好。

如果他們知道章爾正攛掇莫乘把他們趕走，不知還會不會跟章爾問好。

在章爾院子外，還有很多人，一部分同樣是武修，另外一部分是好事的圍觀者。

分學院被打出兩個人工湖出來，所有人都知道學院裏有這樣一位半步宗師，不管之間有沒見過，都想過來一睹真容。

因為莫乘交代過，章爾才放韓諾四人進來，其他人都在外面。

莫乘留意了下，外面的武修里沒有出現新的成道者，暗鬆一口氣的同時，另外還有一些失望。

。